熬鹰其实熬的是时间,十五天之后,金雕已经温顺的能够立足于陈阳的臂膀之上了,他那锋锐的爪子可以抓破一切动物的毛皮,虽说如今的金雕双翼展开也就只有一米左右,但是在这白石山中,这家伙已经堪称天空上的霸者,无人能敌。
海东青是辽东满蒙一带的图腾神鹰,老一辈的训鹰的高手常说,十万只鹰或者隼当中,才能熬出一只海东青。
后来,海东青少了,甚至被世俗化,不再是图腾,但是,海东青的传说却深深烙印在熬鹰人的心中,很多时候,训鹰的高手都想着自己能够熬出一只海东青,但常常事与愿违,没有那只鹰隼能够抵挡得住十五天的打熬。
然而实际上陈阳的这只金雕却承受住了这十五天的煎熬,十五天的打熬,困乏无比,十五天之后,放飞振翅,一飞冲天,此去不知多少山川,回来的时候,却是带来了能够领着雏隼骄傲的大猎物!
十五日的熬鹰,陈阳基本上是没怎么合眼,断断续续的睡眠加起来也是屈指可数,如今这金雕已经打熬了出来,陈阳也终于得空睡觉了。
只是这刚打熬出来的鹰,却也不能放任不管,交给马二旺,穿上皮手套去放飞金雕。陈阳便洗了一个澡,随便吃了一些东西,倒头便睡了。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醒来的陈阳,看了一眼时间,竟然是第二天早上了!
也就是说,陈阳将近整整睡了二十四个小时,这一觉睡得,陈阳只觉得浑身都快散架了,醒来之后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天地倒悬,昏天黑地的。
本想起床洗个澡,但想来,自家泡澡太无趣了,陈阳便收拾了一下,直接去了野人沟。
此去野人沟山路崎岖,但却因为日头刚好,初春的天气,草长莺飞,走了大约两个多小时,潮湿的山路让陈阳走的浑身汗湿重衣,赶到了野人沟之后,陈阳便一路进了那通往四季谷的山洞之中。
又走了半个小时,只听得水声潺潺,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味道,气温也猛然骤升,找到了温泉的泉眼之后,陈阳便一个猛子跳了进去。
温泉的温度恰到好处,多一点燥热,少一点又太冷,不舒服。陈阳坐在温泉的边缘,靠在石壁之上,毛巾蒙盖着自己的头顶,热气蒸腾之下,自己的只觉得脖子以上蒸的火辣辣的感觉,伴随着硫磺轻微刺鼻的味道,这天然的桑拿蒸下来,倒是让陈阳神清气爽,一下子疲倦感全无了。
在温泉当中泡了大概半个小时,陈阳便穿戴好衣服,顺着山洞去了四季谷。
一如冬日的四季谷温暖如春,初春的四季谷却也并未太多的变化,花草莺莺燕燕,本就是四季如春的地方,冬日与春日的差距并不算太大。
只是让陈阳感到好奇的是,来到了四季谷,陈阳却并未见到野人夫妇。找到了野人所居住的山壁洞穴,里面也是空无一物,生活物品上面落满了灰尘,似乎是很久没有人居住和使用过的样子。
这倒是让陈阳感到十分的好奇,这野人长此以往的住在野人沟或者四季谷当中,怎就这突然没有了踪迹?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意外?
四季谷里面四下寻找了一番,却也不见两个野人的踪迹,陈阳掐指一算,算来那女野人如今肚子应该很大了吧?
如果人类是怀胎十月的话,那野人和人类差不多,顶多就是比寻常人类高大一些,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陈阳猜度着,却走遍了四季谷,根本不见野人的踪迹,更不见那野人生活过的踪迹,一时半会,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在野人的洞内,生活炊具一应俱全,这野人本身就会使用简单的工具,但是,野人洞内的工具却已经是落了不少的灰尘,显然是最少有一两个月没有使用过了,火灶也都已经冷却。洞穴里久不住人,生长了不少的蜘蛛网,角落里甚至还有青苔。
一时半会也琢磨不出来个所以然来,陈阳索性不再去寻找了,在溪水里面抓了几条小鲫鱼,拎着便回了家。
回到白子别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只是让陈阳未曾料到的是,别院外面来了不少的人,里三层,外三层许多人,只听得人群中央隐隐的传来哭声,那声音哭天抹泪,声嘶力竭,好似亲丈夫死了一般的女人哭声听得让人浑身难受。
陈阳拨开人群,不耐烦的说道:“谁啊,哭丧呢?这四人地界,可别往里面乱走啊!”
这番话刚说出口,那哭声戛然而止,转眼间眼前的一幕却让陈阳惊的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却看到白子别院外面,横着一口棺材,林大友微微张着嘴巴,紧闭着眼睛,穿着寿衣,躺在棺椁之中。
林大友的老婆子,徐翠凤跪在一旁,哭天喊地,身披白袍,头顶白纱,体态本就臃肿的他,周身被丧服包裹的更显臃肿邋遢。身边跪着一个小孩子,看年纪应当是林大友的小孙子。另外一边跪着儿子和儿媳妇儿一家人。
要说天知道这老泼皮人品败坏,儿子生的也是相貌平凡,尖嘴猴腮,一脸的凉薄面相。偏偏,自家的小媳妇儿,生的是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却十分水灵通透,一身麻布孝服穿在身上,脸上倒也没有梨花带雨,但却眼眉低垂,楚楚动人。
“陈阳,陈阳回来了!”
人群里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人群的齐刷刷的看向陈阳,尽数都是陌生面孔,包围在陈阳家的多半以上的都是油田村的。倒是清河村的村民,多数是站在远处,抱着胳膊,一脸事不关己的姿态。
“就是你,就是你害死我爸的!我要让你偿命!”说话间,跪在地上的林大友的儿子突然站起身来,不由分说爆发起来,一把便要揪住陈阳的衣领。
只是这家伙哪里是陈阳的对手,刚要把手伸向陈阳,陈阳便反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紧随着下脚勾住林大友儿子的脚踝,猛的一勾,那小子毫无准备,便被陈阳一下子放倒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十足给力,狗吃屎不足为奇,脸朝地,摔掉了三颗门牙。
林大友是老痞子,他这儿子也是个混子,老婆更是泼妇,这一家人算是对上眼儿来。
“杀人啦!杀人啦!”林大友的老婆子喊道。
“你就不能换个台词?”陈阳不耐烦的看着徐翠凤这老婆子,没好气的说道。
“你还狡辩!我家老头子,就是上次在你这儿受了伤之后死的!你是杀人犯!”徐翠凤跳起来,伸出手指着陈阳的鼻子便破口大骂了起来。
“放你妈的狗臭屁!”你家汉子走的时候活蹦乱跳的,又不是死在别院门口的,与我家老板半毛钱关系都么有,赶紧把这块烂肉搬走,免得晦气。”马二旺站在门口,摇了摇手,却是一脸嫌弃的看着棺材里的林大友。
只这番话太过阴损毒辣,说完之后,在场林家人立刻就不愿意了,三五人便是卷起袖子朝着马二旺一拥而上,说话间,乱作一团,拳脚相加,一场办在陈阳家门口的白事立刻演变成了全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