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是本市著名的夜市,各类廉价服装扎堆,有时二十元能买好几件回去,比淘宝网还更淘宝。
孙心然简直气死了,但她不屑为此与之争吵,自己品味及面相不敌姚飞飞,这是摆上台面的事。但……
“呵……”孙心然比她笑得更大声,“你这被封杀的人有什么好得意?如果我是你,横竖都是快滚出娱乐圈的人,那就趁这最后的时间留给大家一个好印象,免得往后还被更多人看大笑话!”
四面树敌,有什么意思呢?如此愚蠢的做法,实不可取。
以为姚飞飞会愠怒,毕竟踩到她痛处,岂料人家根本不当一回事,反而还云淡风轻,薄唇浅翘。妩媚致极的风华,流溢在她绝色无双的脸上。
“封杀?傻丫头,如果我真被封杀,那么今天,我们怎么又在这遇见?”
孙心然惊愕,“可……果果明明告诉我你被夏宸封杀了!”
“不错,我不否认前几天确实有那么一些误会,但……误会解除了。”姚飞飞微微耸肩,神采奕奕的面庞气色红润。
“解除了?”孙心然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果果怎么没告诉自己夏宸已经解除封杀?
对上她诧异的眸,姚飞飞浅笑迷人,“其实说起来,这事我要谢谢李晓。我与他虽然没有结成缘分,不过一日夫妻百日恩,对我,他还是有挂念的。”
“骗人,晓哥恨你恨不得你去死,怎么可能对你还留有余情?你少在这里挑拨我和他的感情,我不会相信,你的阴谋也不会得逞!”此刻,孙心然心头已经狂风大作,但她竭力的克制,她死死捏着手提包的带子,紧紧成拳的掌心给了她一手的力量。
不相信,绝不相信李晓对这个践人念念不忘。
孙心然内心的激动逃不出姚飞飞那双精明的眼,她继续优雅无害的笑着,翘起指尖,女人味十足的顺了顺耳畔的发,望着不远处被微风吹皱的水面,眉眼安然道,“小女孩,不管你信不信,我与李晓有过八年的感情,这是不容抹去的事实。八年是多久?是你和他一起的时光十倍还多!那个时候他才二十七,我也二十出头,人生最青春最热血的年华,难道不正是那段岁月?况且我与他一起尝遍人间酸甜苦辣,我们经历的事太多太多,那些深深刻在我和他心上,一辈子都忘不掉,更不是简单分手就能把那些轻易否定的!”
孙心然只觉气血逆流,她整齐的齿深深陷在殷红的唇里,留下清晰的齿印,几乎都快溢出血来。
看女孩受到打击一样呆呆立着,姚飞飞不迟疑,继续刺激,“李晓忘不掉我,他舍不得我辛辛苦苦闯出来的事业就这么被毁了,所以他请你那朋友帮助,对,你没听错,这件事,你那好朋友也有份!不过……”
说了一半,姚飞飞故意停顿,见孙心然已经气得双颊绯红,她抿住笑意,佯装惊讶,“就算李晓不说,我以为你那朋友至少会告诉你的,毕竟你们是闺蜜。可现在看你吃惊的模样,莫非谁也没对你说?”
孙心然觉得心在滴血,一个是爱人,一个是闺蜜,两人竟然瞒着自己帮姚飞飞这个情敌。李晓,对,这事一定是李晓认为对自己有愧,所以拜托果果不告诉自己。
可,李晓这个臭男人,为什么要帮姚飞飞啊?难道真是对她旧情未了?
“我还要拍戏,今天就不陪你了。这次李晓那么帮我,改天有机会,我会好好感谢他。当然,如果你愿意一起来,我也欢迎。不过倘若看到什么令你不开心的画面,我提前向你say。”
说着,姚飞飞挑衅一笑,衣角撩过孙心然的肌肤,擦身而过。
李晓,果果……
心好痛,觉得受到双重打击,痛得孙心然抚住胸口。她低了头,大口大口喘息,炽热的水气很不客气地烫了眼眶。
当米果匆匆忙忙赶回出租屋,一进门,就见孙心然趴在沙发里微微抽泣。地上落着乱七八糟的雪色纸巾。
米果吓坏了,赶紧过去,“宝贝儿,哭什么呀?来,快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一路上米果着急得不行,电话里问好友出了什么事,她只哭,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根本听不出在说什么。那个时候米果担心得心脏都快迸出来,只恨不得能坐火箭,下秒就冲过来。
“来,别哭,告诉我怎么回事?”将趴着的孙心然扶起来,米果挨她坐,看孙心然哭肿的眼睛,她心疼死了!
指尖轻轻替好友揩着眼角尚未干去的泪珠,米果额间有细密的汗,滑下来延进两道黛色的眉。
孙心然仍在哽咽,她抽泣,身子时而颤抖一下,头发乱成一团。
她一贯友善明亮的眼底,此时汪了两潭委屈又幽怨的光,但看米果时,却如薄冰那般刺人心肺。
“是你告诉我,姚飞飞被封杀的!”
“这……”米果心脏快跳一拍,感觉身子骤滞。
她明白,好友问这样的话,绝不寻常。
孙心然哭得那么惨烈,米果心口也泛着沉重的疼,有些事,她知道瞒不过,便垂下头,不敢面对好友失望的眼,“嗯,她之前是被夏宸封杀了。”
“现在呢?”哑着声音,孙心然追问。
“现在……现在封杀令解除了。”
“可为什么呀?她明明那么伤害过你!”受到严重伤害的孙心然胡乱摸着湿漉漉的小脸,声音坚决说,“果果,如果你还拿我当朋友,那就叫夏宸彻底把她杀了!”
米果为难,虽然也不喜欢姚飞飞,但知道演艺圈对姚飞飞来说意味着什么。那不光是生活,更是生命!
“算了心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她不再惹我们,随她吧。”米果当和事佬,柔声的劝。
岂料孙心然已经被惹得炸毛了,她突然冲米果吼,“算什么算?我和她没法算!你知不知道今天她怎么羞辱我?她不但骂我没品味,还……还拿李晓来伤我的心……呜……呜……”
想着想着,孙心然又痛哭起来。
真不是她小心眼,而是对李晓,自己掏心掏肺,可他对自己呢?总是不冷不热。而且这场感情,是自己占据主动,自己拼命争取,换句话说,自己在意的东西可能对李晓来说,他根本不会重视。因为他的心里有团明月,那是自己永远没办法比拟的美好。取代不了的姝色丽花。
又见好友哭成泪人儿,米果心疼死了,手忙脚乱安抚,“乖,别哭了……你一哭,我……我也难受,我也想哭……”
米果真的是声音都变了,起了颤。好友痛哭的模样,她心都碎了。
想去抽茶几上的纸巾,结果却发现盒里纸巾都被好友抽光了。
米果烦躁地将纸巾盒甩远,才又拥着哭得不停颤栗的好友,将她纳入怀里,柔柔的宽慰,“宝贝儿,求你别哭好不好?你这个样子,我多难受呀!”
孙心然的眼泪与鼻涕糊到米果肩头的衣料上,透过薄薄的面料湿着米果的肌肤,她却不想理会,她只关心好友究竟被姚飞飞如何挑衅。
“她……她说李晓忘不掉她,说他们一起经历了许多许多,那些全是我没办法给予李晓的……”
“她胡说!”米果气愤,她义愤填膺,脸蛋绷起一片凛然之色,“如果晓哥真忘不了她,那男未婚女未嫁,怎么两人不在一起?”
“可李晓这次确实是帮她呀,还有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也胳臂肘往外拐,合着她欺骗我!”想到这里,孙心然愤怒,她咬牙切齿,手指翘起来,发了狠地去掐米果的手。
“哎哟哟……”米果咧嘴,痛得呜呼哀哉,“痛啊,心然……松手,快松开……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天地明鉴!”
“哼!”哭了许久,此刻又有好友陪着,孙心然心情总算没那么失落。她带着哭腔的声音重重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她。
米果痛得龇牙咧嘴,一边揉着被她掐得已经泛红的手背,一边好脾气地哄,“好心然,我真不是故意瞒你的。我是想着姚飞飞混到今天也不容易,只要她不再作恶多端,那咱们就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也是替咱们自己积福。”
“得了吧,别以为你就比赛时唱了只佛教歌曲,真把自己放莲花宝座上供着。你谁啊?米果菩萨还是米果勒佛?”
好友又恢复吐槽的功力,米果放下心来,她嘿嘿笑着,屁股往好友挪了两寸,腆着脸皮紧紧挨她坐,“心然,你就别生我气好不好?我承认在姚飞飞这件事上对你来说,我确实做得不地道。但撇开你不谈,就事论事,我觉得我为人还是挺不错的,以德报怨,至少人品四颗星有吧!”
“听你这意思我人品下作,我小肚鸡肠,我人品负数?”孙心然双眼瞥过来,眼皮肿得像桃子。
她这副惨兮兮的模样,米果心头针刺了一下,她双臂搭上好友的肩,苦心劝慰,“心然,这事咱们要想得开。姚飞飞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不就喜欢拿她与晓哥曾经那点事离间你和晓哥的感情么?她现在是看晓哥和你一起,她又孤寡一人,被你们气得内分泌失调才会招摇撞骗!我看啊,晓哥和她之间根本就没什么事,一切是你被她利用了!”
米果将姚飞飞妖魔化,孙心然此时静下心来细想,确有可疑之处,“她是想看我和李晓的笑话,想叫我们分手!”
“对,就是这样,没错!”米果为好友的聪明才智点赞,再补充,“然后她这苍蝇再来盯晓哥这只蛋!”
“可……那也确实是李晓这只蛋有缝,人家才盯他呀!”
苍蝇不盯无缝的蛋。
米果飙汗了,不都说恋爱中的女人很傻,可眼前这个怎么如此精?
想想李晓替那女人求情,孙心然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行,我必须找李晓问清楚,如果他对姚飞飞还有情,哪怕一点点,我都不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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