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圣杯争夺战
逐渐逼近的从者气息,却在此时静止了下来,仿佛在等着我们自己主动靠近。
——贞德似乎已经发现了我们,可我却对她突然停下的举动很是不解。
但是再继续躲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也总是要面对的,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转头刚想征询下黑贞德的意见,却发现她神情带上了些许异样。
“走吧,saber。”不给我询问的机会,黑贞德就率先走在了前面,还示意黑saber跟上。
黑saber拧紧了眉宇,迟疑的扫了我一眼,还是跟上了。
她虽然是被刚召唤出来,可以往培养起来的良好战斗素养,让她看起来并不显得窘迫,相信她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目标算是姑且达成了一致吧,我们循着对方的气息,拐出了冗长的回廊,眼前一瞬间豁然开朗。
那是处于这座城堡的中心地带,类似于后花园的一大片花圃围成的圆形空地。
可在空地中间,此时地上却瘫倒着一道白色的身影。
……是贞德!
从那身影呈现出的姣好体态,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突兀出现的场景,让我反应慢了一拍。
当贞德身上已然变得愈来愈微弱的魔力反应,以及一直保持不动的身姿,让我很快反应了过来,立即跑过去蹲下来查看她。
瘫软在地上的贞德,正双目紧闭陷入了沉睡中,还带着扭曲痛苦神色的面颊一片苍白,一副极度难受的样子。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是魔力使用过度透支了。
想想也不奇怪,连续发出了那么多发的宝具,没有御主在旁维持魔力供给,想要一直续航下去是不太可能的。
就算黑化,也要讲究补魔基本法的。
而现在,身为她魔力供给来源的奥尔加玛丽,可还在城堡之外。
再这样下去,甚至可能会有英灵身体消失的风险。
原本已经做好与贞德对抗的心理准备,可眼前这种落差,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率先冲出来的黑贞德,这会却与贞德保持了距离,咧着嘴一副不太想靠近贞德的纠结样子,反倒是黑saber担心我有危险,也一起靠近了过来。
“她这是怎么了?”我还是扭过头去,问向与贞德有高度共感的黑贞德,从她刚才古怪的神情,明显了解什么内情。
“……我怎么知道!?”我的话音刚落,黑贞德却一下子炸毛了:“难道我是她的代言人吗?她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反倒来问我了,真是可笑!”
在不久前,是谁叫我不要理会她,而去操心贞德的,这会怎么这么快就反口了?黑化英灵都这样善变的?
看样子,是不可能从黑贞德嘴里问出什么了,暂时只能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我立即在手中投影出了万戒必破之符,准备强行与贞德签订契约。
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完善的办法了,既解决了贞德魔力供给问题,即便她苏醒过来,还处于黑化状态,缔结契约产生的令咒,也可以制约她。
打定主意,我把匕首尖端没入了贞德的身体中,从她的嘴里,顿时隐约发出一声呢喃声。
真是峰回路转,这位救国圣女,始终还是落我手里了。
失礼的从奥尔加玛丽手底下抢回了人,我尝试着延伸出魔力线,也顺利的与贞德连接上了,我刻不容缓的开始传导着贞德紧缺的能源。
“嘶……”
尖锐刺耳的啸声,此时却在夜间寒冷的空气被逐渐放大。
剧烈的魔力波动,让整个空间发出了“嗡嗡”的震荡音,从剑尖释放出来的光辉,随后迅速扩大,直至极限,轰击了过来。
目标却不是我——是黑贞德。
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预警,就当我们的注意力全部被贞德所吸引时,有人释放出了宝具,无情的轰杀向了黑贞德。
解放宝具这位,才应该是刚才在移动的从者气息!
即便拥有敏锐直觉的黑saber,发觉时也已经太晚了,只来得及抵挡在我身前,替我和贞德承受住了那宝具施展时,产生的惊人余波。
而由纯粹的魔力凝聚而成的剑之光束,已重重的落在了黑贞德身上,我却只来得及错愕的惊呼出声。
剑之光束精准的洞穿了黑贞德的身体,没有任何保留的造就了完美的一击。
在刺眼的光芒中,那双黄金瞳只来得掠过了我一眼,全身即被光辉所湮没,随之的,是她发出的充满了不甘的痛呼声。
尖锐的啸音以及黑贞德的叫声,缓缓静止消逝,缥缈的英灵躯体慢慢在空气中化为虚无,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一幕,让我一瞬间合不拢嘴,只是愕然的盯着黑贞德刚才还站的那块地方。
这时“哐当”一声,一个破损的黄金杯子,突然砸落在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果然,这位龙之魔女,就是圣杯本身,她就是凭借圣杯,才得以这么快统治整个法兰西吗!?”
随着一阵坚硬的靴底踩在地面发出的声音,有人像在自言自语般走了过来,顺手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圣杯,仔细端详着。
一头略有些黯淡的金色长发,依旧被随意披在了身后,面容却没有了往日的懒散气息,而是满带着狂热的神情,泛起在脸颊上的娇艳红晕,更是让这位成熟女人此时变得艳丽无比。
是之前主动留下来对付caster的查理王,而现在,却已经不见了caster的身影。
从刚才查理王发出的宝具威势,caster被击败退场的可能性颇大,而从她刚才的口气里,似乎也获悉了黑贞德就是圣杯本身的事实。
只是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我又注意了查理王几眼,就移开了视线。
然后我再度集中了精神,环顾了一遍四周,终于确认刚才还一脸嫌恶在对我说话的那位龙之魔女,已经消失在这里。
她并不是英灵,也不可能返回英灵座了。
事实上,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一直借着贞德的名声确立着自己的存在,是个只能勉强算是伪英灵的可悲家伙。
所以,我也没办法再次把她召唤出来了。
黑贞德消失了,我清空了自己的大脑,不得不接受了眼前这个现实。
“查理王,你这是做什么?”我做了个深呼吸,双臂还抱着贞德,语气平静的问在捧着圣杯的这位王。
我也是到现在才发现,这位查理王,居然还留有这么一手。
虽然我打一开始,就对这位非常符合史实,胆小谨慎到极致的查理王没怎么在意,可我倒没有料到,她会在这关键时刻给我来这一出。
“怎么了?”查理王面对我的问话,却讶异的盯着我:“这不是我们此行潜入奥尔良的目的吗?”
“啊啊,对了,我差点都忘了,我们这次来是有目的,”我晃了晃脑袋,回想了起来:“只是,你这下手也太快了,而且完全没有任何预兆,我还以为你想连我也一起杀掉了呢。”
站起面前的这位查理王,已经不可以再用老眼光去看待她了。
政客果然是这世界最隐忍的生物,可以一直隐藏自己的底牌,默默的等待最佳的机会再一举爆发出来,可以说,是给我上了一堂无比生动的课。
现在,查理王眼光变得锐利而凛冽,甚至我还可以察觉到隐约的杀气。
“怎么会呢,”在下一刻,查理王绷紧的面容,忽然又松懈了下来,嘴角流露出了一抹招牌式的慵懒微笑,用平常那像是邻家大姐姐的口吻在说道:“只是,你会和龙之魔女走得如此之近,倒让本王有几分意外。”
“因为……其实我已经说服龙之魔女了,”现在我也毫无避讳的回答了:“我也知道她就是圣杯本身,我会让迦勒底负责回收她,让这特异点恢复为正常状态,让你们这些被召唤出来的英灵们,也可以全身而退,这几乎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案了。”
“的确是很好的方案,”查理王笑了下,说:“不过太想当然了,把整个法兰西握在自己手里,享受过那种至高权力的感觉,真的就那么容易舍弃吗?何况这位,可是残暴无比、狡猾异常的龙之魔女,岂是那么容易说服的?你还是太年轻了,太容易相信人了。”
“可我的确做到了,”我叹了口气,也懒得争辩了:“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如今龙之魔女手下的龙群以及那些失去魔力凭仗的从者们,只怕也会做最后的困兽反扑,局面接下来,我想会开始彻底失控吧。”
“你真是多虑了,”查理王却摇了摇头:“现在本王已经拥有了圣杯这万能的许愿器,恢复法兰西的和平对本王来说,也只是时间问题,再说,以暴制暴一向是最好的办法,即使有所牺牲,也在所难免。”
听到这,旁边的黑saber顿时扬了扬眉,看向查理王的目光,变得充满了不善。
“嗯?”我也诧异的抬起头,看向查理王:“听你这意思,你是想凭借圣杯,继续以查理王的身份,统治着法兰西?”
“这是自然,”查理王看似平静的面容,难掩其中的狂热:“本王会被召唤出来,不正是为此而来吗?如今那位还稚嫩懦弱的“我”也已经死了,这也是最好的安排了,依靠圣杯的力量,法兰西必会在本王的手下,恢复往日的荣光!”
“原来如此……”
我顿时了然的点了点头,扯了这么远,原来这位查理王是想以英灵之身,继续统治着法兰西。
“可这样一来,就与迦勒底回收圣杯、修正历史的任务冲突了呀,”我沉吟了下,提醒道:“说到底,也是在我们的帮助下,你才可以这么轻易攻入奥尔良,还拿到了圣杯,查理王,你现在却这样过河拆桥,不太好吧?”
“强敌既去,人民安居乐业,法兰西也将会在本王的领导下步入正轨,为什么还要修正历史?”查理王一手拄着剑,一手扬了扬手里的圣杯,抑扬顿挫的发表着演说,又低下头,笑着看向了我,缓缓说道:“不过,如果你想留下来,本王也很乐意为你腾出个位置。”
“这,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了,”我讶异的盯向了查理王,目光却逐渐变得冷漠,然后我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答道:“可是呢,我拒绝。”
“还有,saber,给我宰了她!”随即,我就对黑saber提高音量吼道。
那套所谓关于王的理论,我已经听得差不多快泛恶了。
我只知道,这位查理王,刚刚杀掉了黑贞德,夺走了她存在的权利。
而这一切,只为了自己可以继续享受生前权位的快感,这个理由就足够我命令黑saber把她碎尸万段了。
与我配合过不知道多少次,早已无比熟练的黑saber,一言不发就提剑迈近了查理王。
当人确信自己即将获胜的时候,也就是他最容易露出破绽的时候。
查理王的迟钝,让她并没有发觉,我一直在压抑着怒意,现在撕掉了伪装,第一时间就让黑saber下了黑手。
黑saber的剑技以及步法,是无可比拟的。
保持黑化状态的她,也少了平日的优柔寡断,身形仅一迈步,就把她与查理王的距离缩短为零。
那把漆黑的圣剑,在她手腕的骤然发力下,以精准的轨迹突刺向了查理王的心脏。
只是,此刻她身上穿戴的笨重铠甲,影响了她动作的流畅性,也给了查理王反应过来的时间。
可在匆忙之下,查理王也只能用手臂去生生去抵挡黑saber这一剑,避免作为英灵核心的心脏被刺穿。
黑saber冷漠的继续突进,剑尖直接刺穿了查理王的手腕,汹涌的魔力也自剑端不断疯狂放出,造成了愈加严重的二次创伤。
猛然遭受如此的重创,查理王发出了一声悲鸣,受伤的手臂一抖,还被她握在手中的圣杯,也随之被松开了。
再度掉落在地的那残破不堪的金属圣杯,滚出了一段距离,终于停靠在了我的脚边,而疲于应付黑saber攻势的查理王,已经无暇再去顾忌什么圣杯了。
我愣了一下,随手拿起了它。
眼角余光却瞄到,一直被我抱着怀里的贞德,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嘴角正带着微妙的笑容在仰视着我。
而瞳孔的眼色,还依然是宛如龙瞳的金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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