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盛眼中的冷意消散。她，看我的话本？不是萧尽歌，不是旁人。
秦盛随手翻了一页。
【满目疮痍的万药山，血流成河。秦盛一人一剑，从累累尸骨之中，走到那白衣女子面前，单膝跪地，望着她，眉目皆深情：
为你，与世为敌又何妨？
……】
苏菀瞥了一眼，尬的头皮发麻。单膝跪地？为什么好端端说话，突然要跪下啊！
百晓斋这浮夸的画风没救了！
苏菀偷瞄了秦盛一眼，却见他并没有生气，只是眼神格外复杂。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察觉到她的视线，秦盛将话本合上直接没收了，看着她道：
“是假的。”
苏菀连连点头，“当然了，你杀的万药山无一活口，鬼才知道你对小蔚姑娘说了什么。什么单膝跪地、与世为敌，当然都是假的。”
秦盛沉默。这些世人想象的台词画面，自然是假。
但是……
为她，与世为敌。
这种选择，他早就已经做过了。
这是真的。
她不知。
世人亦不知。
关于他们的真实故事，无人知晓。如今世间流传的，不过冰山一角。
苏菀又继续补救道，“我只是看看你杀了多少人，花了多久时间，算一下你的实力而已。那些细枝末节，一概不会信的，你放心。”
“喔？算我实力，你想做什么？”秦盛挑眉看她。
他此时的眼神已经没了冰冷，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逗她。
苏菀：……
她醒来的时候，秦盛还在墨墟搅动风云，还没回京退婚。
苏菀当然得看看这位杀神到底有多厉害，万一他哪天心情不好，想杀一个未婚妻助兴，自己有没有生还希望。
“只是想看看我未婚夫有多厉害！”苏菀面不改色微笑，“以后要是遇见打不过的人，就可以当场搁狠话！你敢打我？我未婚夫是太子！一晚上能灭你全家。肯定好用，呵呵呵呵……”
哎，怎么净说些反派炮灰的台词儿。
秦盛眸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弯腰将自己弄摔在地上的书捡起来，轻轻放在苏菀手心。
“说错了，现在不是未婚夫。”
苏菀配合点头，“嗯！是夫君。”
夫君？
秦盛心弦一晃，不等他心神乱荡，小美人已经另起话头：
“殿下，我觉得萧家极有可能要买绿绮琴。”
口口声声说他是夫君。但在夫君面前，她只会唤殿下。
这个有口无心的小骗子。
秦盛盯着她，眼神从灼热渐渐压制成平静，“嗯。”
作为当世第一音修氏族，萧家的玄品灵宝不少，本不至于觊觎绿绮琴。
但是……
修士的本命法宝，有一丝几率，能助使用者领悟它主人的道。
她母亲的琴道，当年曾胜过萧家琴痴。
苏菀随手翻开，正是刚才秦盛看见那一页，道，“这细节虽然浮夸，但三斗琴痴，确有其事。”
青衣背影插图右下角，写着“琴痴萧思竹”。
此人，是萧家当代家主之父。
在梅素素横空出世之前，他才是享誉天下的第一琴修。
他们第一次比斗。梅素素输了，但萧思竹觉得她天赋惊人，对她指点迷津，有授艺之义。
第二次比斗，他们就平局了。
第三场，梅素素赢。她领悟了自己的琴道。
此战没过多久，萧思竹就回家闭关，至今未出。
闭关之前，将自己的长女，许配给苏家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