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香悦茗二楼一片寂静。
倒不是鹿陵没有听清秦晚说什么,也不是他不知如何回答,而是当他正准备开口,却见一人带着十几名侍卫登上楼梯,站在了秦晚身后。
此人周身杀气尽显,仿若地狱阎罗。
“你胆子太大了!”
宁亦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冒出,秦晚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回头去看。
只见宁亦脸色黑得可怕,怒气冲冲仿佛谁抢了他的钱一般,死死瞪着她。
“啊?你怎么在这里?”秦晚赶紧站起身,见宁亦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宁亦反问:“你说呢?!”
秦晚回头看看鹿陵,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宁亦抬剑指向鹿陵,“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嫁人?”
秦晚看他要动手,心想鹿陵看起来文文弱弱,真动起手来肯定不是宁亦的对手,于是她连忙拦住宁亦,“这位是鹿将军的儿子鹿陵鹿公子,我们只是……只是……”
“草民见过宁王殿下,”鹿陵此时已经从座位上站起,彬彬有礼地向宁王鞠躬行礼,不卑不亢道,“公主今日与草民见面,正是谈论婚嫁之事,也就是明间所说的‘相亲’。”
我的天,秦晚被鹿陵敢于实话实话的精神彻底震撼到了。
看着宁亦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浑身杀气已然弥漫于整个茶室,秦晚赶紧打圆场:“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和鹿先生今天刚第一次见面。虽然是相亲没错,但是相归相,但不一定能亲啊,哈哈哈……”
秦晚此话一出,火上浇油。
宁亦听她不仅要相,还想着亲,一股气上了头,整个人瞬间炸了。
只见他噌地拔出长剑,一个闪身,直接向秦晚身后的鹿陵攻去。
秦晚心中大叫不好,她可是听小白大人说宁亦实力超过一般地仙,境界非凡,他真动了手,鹿公子……
啊?!鹿陵竟然徒手挡住了宁亦的杀招!
秦晚长大了嘴巴,眼见着二人飞身冲到了窗外,齐齐落在了旁边那片松涛之上。
秦晚虽然从小白那里听说宁亦武功十分厉害,却未曾真正见过宁亦打架,此番一看,原来电视剧和电影里的那些特效全都太假。
现场观看,才知仙人打架是这般气势博大。
站在茶室窗边观战感觉不够爽的秦晚,小跑到了天台上继续观战。心想这俩人怎么直接开打,不应该像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一样,先报报武器叫啥几斤几寸吗?
松林顶上,只见宁亦的剑法凝气,狠厉凶煞,每一招都直攻鹿陵要害。
而鹿陵轻功了得,轻松躲闪,脚下真气回旋,如驾凌云,丝毫没有让宁亦的剑近身。
百招下来,风云变幻,冬雷震震,两人打成平手,未能分出胜负。
看着漫天阴云,电闪雷鸣,高声对二人喊道:“别打了,要下雨了。不对,说不定要下雪了,你们快回来吧!”
奈何宁亦鹿陵二人连看都没看他,依旧秉持真气凝聚的样子,在松林之上对峙。
宁亦强攻不破,蹙眉问道:“没想到你竟有灵力相护,你到底是何人?”
鹿陵:“在下只是承袭家传武学罢了,在江湖上无门无派,更无什么称号名声。”
宁亦:“……”
秦晚怎么也没想到鹿陵竟可以跟宁亦不分上下,心中对鹿老将军的这个儿子简直不能满意的不能再满意。原本她以为宁亦已经算得上这个世界中拔剑的人类高质量男性,却没想到自己还能碰到另一个,这算不算是撞了大运。
要是宁亦不来搅局,说不定她和鹿公子的好事能成,就算不能成,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老话说的好,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人不能在同一棵树上吊死。
宁亦和鹿陵二人皆知再打下去,依旧无法分出胜负,于是两人从松涛顶上同时落于地面。
看到两人终于停手,秦晚提着裙摆小跑下楼。
“你们好歹不打了。”秦晚跑到两人中间,凭一己之力避免他们二次开战,“两位高手为了我不值当的,真不值当地。”
鹿陵对宁亦抱拳一礼道:“早就听说宁王殿下武功境界非凡。今日在下能与殿下切磋一番,实乃荣幸。”
宁亦收起剑,冷声道:“鹿先生若想与本王切磋,本王随时恭候。但秦晚是本王的女人,请鹿先生谨记在心!”
“胡说什么啊!”秦晚不愿意道,“我跟你没关系……”
鹿陵只是面带微笑,没有多说什么。
宁亦冷着脸走到秦晚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走!”
秦晚边被宁亦拽着,连告别招呼都不让她跟鹿陵打,直接带着她往外走。
秦晚被他拽得胳膊吃痛,抱怨道:“你不都同意尊重我的婚姻自由,怎么还这样?好好的相亲被你搅黄了。你真是太过分了……”
栗狐等在路边,宁亦单手握紧缰绳,直接翻身上马,然后猛地一拎,就把秦晚拉到马背上,夹紧马肚,说走就走。
“可惜了了,颜值这么高的相亲对象可遇不可求,”秦晚坐在马背上,大大地叹了口气。
她人生的第一次相亲,对方还是世间难得美少年,就这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可惜?”宁亦将秦晚揽在怀里,双手牵着缰绳,低头质问道。
秦晚愤愤不平:“当然可惜了。你看那鹿公子,文质彬彬,谦逊有礼,长得又俊俏好看,性格温柔又不娘们,还和你打平手,武功高强胆识可嘉,真的是各方面都不错。”
宁亦不屑道:“没想到你看人只看皮囊。”
秦晚后靠在宁亦怀里,嘿嘿一笑:“有趣的灵魂千篇一律,好看的皮囊众里难寻。我就是肤浅,就喜欢好看的皮囊,你能把我怎么着。”
宁亦:“愚蠢,幼稚,俗不可耐。”
秦晚笑道:“是啊,我就是俗不可耐。可你刚刚当着那么多人说我是你的女人,能相中我这种女人,是不是说明你就是个蒙昧、冲动、眼光不佳的男人?”
宁亦:“……”
栗狐带着二人穿过初冬的应阳城,天色阴白,偶有冬雷,北风略过身侧,带着呼呼的寒意。
秦晚拉了拉宁亦的斗篷,将自己整个包在他怀里,毫不客气地感受着宁亦身体传来地暖意。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相亲的?别告诉我你是凑巧经过此地,还刚好看到我进了茶室。”秦晚问。
“在应阳城里,你做什么也别想逃过我的眼睛。”宁亦答。
“你派人时时刻刻盯着我,这和把我囚禁在冷宫有什么区别,我还是没有自由。”秦晚抱着胳膊,鼓起了腮帮子。
宁亦勾了勾嘴角,冷哼一声:“本王看,就是给你的自由太多,你才胆大包天,敢和其他男人见面。如若再有下次,本王就随便给你扣个罪名,将你锁在身边,看你还敢不敢再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