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早点回来。”黄大担忧的看着小青一扭一扭的钻进土里,很快消失不见。眼中的担忧还未曾下去,关山便突然出现摸了摸他的狗头。
“真是个好孩子发,放心吧,我跟着他。”说完,关山的身子穿过墙壁,到了另外一边。
黄大张着嘴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小菊舔着爪子出现在墙头上,“真是个傻子,这个家里谁没有多长一双眼睛,也就你傻乎乎的答应他。”
黄大没明白小菊的意思,他懵懂的问,“你只有四只眼睛啊……”
小菊翻了个白眼,猫爪拍在黄大的狗头上,“回去了。”
“可是小青他……”
“那个一看就很危险的男人跟着他,你还担心什么,应该担心被小青碰上的人才对。”黄大似有所悟的点点头,怂拉着的尾巴这才欢快的甩起来。
尹君移靠着阳台,她明白了为什么关山对这地方情有独钟,原来是因为这视野好得让人心旷神怡。
小白泽趴在桌子上,她嫌弃关山用过的茶杯,但关山这一手炒茶的工艺却是不错,让陆敏雪拿了个新的杯子后就一下一下的舔着茶水。
“你不担心石崇善回来以后说你的不是?”白泽问。
“没什么好担心的,这是小青自己的选择。”尹君抬头看着蓝天白云,竟然在浑然不知间就发起了呆。
白泽见她这个状态,咬着自己的杯子就离开了阳台,顺便把陆敏雪也带走了。
……
小青谨慎的游走在草丛之间,他总是等人走了之后才从草里钻出来,蹿到另一处的草丛。虽然离家出走这个行为非常大胆,但他仍然牢牢记着小时候石崇善对他说的话,外面的世界对他这样的妖兽非常不友好,他不想给父亲带去麻烦,所以必须要小心一些。
从别墅区里出来,外面是宽阔的大道。没有遮蔽物隐藏自己行踪,小青有些犯难。他在心里深思熟虑了片刻——以小孩子的形态走在街上会发生的危险和以蛇的形态走在街上可能会遭遇的危险,双方对比之下,小青果断的选择了孩子的形象。
他和尹君等以魂体为生的种类不同,作为妖,他没办法用妖气做一身衣裳,所以在青云大道上开车的司机们就发现了一个光屁股小孩,坠着小丁丁在街上歪歪扭扭的走路。
“石崇善会不会因为虐待小孩被执法队给抓起来?”关山背靠着大树,幸灾乐祸的想着。
“不是已经在往冬天过渡了吗,怎么还是那么热。”小青虽然化作了人形,但他的本质还是一条蛇,作为蛇,他没办法通过出汗的方法调节体温。眼下屁股裸露,也没有鳞片能够帮助他发射阳光,刺眼的光照在他的身体上,让他感觉大脑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
而这段路,他才从别墅区的山林里出来走了不到五分钟。
“小青难道不知道秋老虎这一说法?”关山用扇柄挠挠头发,他其实是希望小青逃家成功的,至少体会一番外面的世界,总憋在那一亩三分地里也不是办法。只是眼下,这个发展似乎没办法顺利的继续下去。
正当关山犹豫要不要将小青抱回去时,一辆suv停在路边。
“天呐!这是谁家的小孩走丢了。”一名踩着高跟鞋的女人从车上下来,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吊带与蓝色牛仔裤,外边罩了一件薄衫小外套。发现小青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她很着急的站在路边。牙齿不断的咬着她的指甲,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该不会是哪个杀千刀的家长想让小孩出来碰瓷的吧?”女人把墨镜别在衣服上,“先录个视频吧。”
于是关山就发现这个看起来人似乎不错的女人竟然拿出手机对着小青和周围一顿拍,他不禁皱起眉头,这完全是在耽误小青的自我恢复。
拍完照,女人两手抱着小青,将他放在车上的副座,扣上安全带。
“嘴唇都裂了。”女人心疼的摸摸小青的脸,把座位上的矿泉水倒在盖子里,用手指沾了一些抹在小青的嘴上,接着一点一点的喂他喝水。
见小青喝水没有问题,女人的心里总算落在一颗石头,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老板啊,我在路上捡了个小孩,我现在送她去医院,看完病了再回公司,你有事找小虹啊。”
嗯嗯了几声,女人挂了电话,发动车子开往医院。
关山从树上飘到车的顶盖,盘膝坐在上边,一把扇子扇出野间情趣。
“这东西不错,不知道石崇善出去买的车有没有这个大。”关山在车上看着四周风景,悠然自得。
女人琢磨着不能让这小孩光屁股去医院吧,所以在路过儿童服装店时,随手买了两套衣服。
即使是上班日,但看病的小孩依旧很多,挂号区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实在是不为过。
女人显然是个带过孩子的,她不急不忙的带着小青挂号,排队,等待叫号,轮到她的时候自觉的将小青不对劲的特征和她的处理办法一一说给医生听。
关山就站在病房内,他正在打量这些奇怪的仪器。
“先量个体温吧,看看是不是中暑了。”医生说。
量体温,关山以为医生会把手背或是自己的额头挨近小青,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拿出了一个玻璃长条塞在小青的胳肢窝里。
难道这个东西可以得出体温?
关山好奇的蹲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体温计,有一条白色的线正在缓慢上升。
这是水银。关山很确定自己的判断,用水银来测量温度,不错不错,关山频频点头。
女人有些坐立不安,这五分钟的时间似乎对她而言太长了。
“不用着急,”女医生安慰道,“他的呼吸平稳,身上也没有不自然的潮红,呕吐或者其他异常的表现,应该问题不大。”
女人点点头。
“你年纪看着不小了,现在才有孩子?”量体温的期间,女医生自然的与这女人攀谈起来。
“没有的事,我儿子都二十好几上了两三年班了。”女人甩了甩刘海,她的发间有一股很清新自然好闻的味道,“这孩子是我在路上捡的。”
女医生眉头一皱,“捡的?可这孩子细皮嫩肉的,皮肤光泽,四肢健康,不像是被遗弃的啊。”
“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光着屁股在路边走着。我想也许是不小心走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