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
尤涅佛远远就瞧见邓布利多脸上冰冷的愤怒。
容不得他不冰冷,容不得他不愤怒,刚刚那陨星若是砸实,他自己固然可以用他那不可思议的移动方式安然躲避,但刚遭到精神冲击的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甚至是斯内普,都很难幸免于难。
但那陨星终究是没砸落下来,因此他也没有痛下杀手。
“你到底——?”他问。
“我?”嘉佰莉笑了笑,转头看向尤涅佛,视眼前的火焰于无物,“尤涅佛,过来一下。”
尤涅佛径直走过去,说:“你特——”
一般而言,他是没有说脏话的习惯和癖好的,但此时,他一张嘴这词就自动蹦了出来。
然后他就见嘉佰莉软倒下来,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气,如软泥般挂在他身上。
她身体柔软、暖和、汗津津的,发丝掺杂在尤涅佛的头发里,懒懒地说:“接下来就暂时麻烦你了。”
然后就眼睛一闭睡了过去,脖子上传来痒痒的呼吸感。
你怎么没事人似的。
“喂,喂,算了。”尤涅佛叫了两下,没响应,随即放弃,眼下还有更麻烦的事情在等着他。
他抬头看向邓布利多,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已经不是能用误会来解释的范畴了。
嘉佰莉绝对是故意的。
她来到现实世界绝非一句“出来玩玩”那么简单,而是带有某种深刻的目的性。
但这种目的性究竟是什么?又为什么非要与邓布利多进行较量?即使较量又何以制造出这样惊心动魄的大场面?却又在最后关头收手?
尤涅佛想了一圈,就懒得再思考,嘉佰莉人还在这,有机会再问就是了。
邓布利多面色渐渐沉静下来,似乎也在思索如何处理当前的情况。
对他来说,到底会怎么判定嘉佰莉的立场?
是敌人?又好像不是,毕竟最后收手了。
不是敌人?也好像不是,都这么大动静了。
“额——”尤涅佛抓了抓头发,试探着问,“邓布利多教授,要不我们还是先看看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的情况怎样?”
邓布利多点点头,的确,要先保证人都安然无恙。
他走到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身边,给他们的眼睛滴上他之前滴的透明液体。
他们慢慢睁开了眼睛,但从反应上讲,似乎还有些头痛。
至于斯内普,他已经从袖子里拿出另一种黑青色的魔药滴入眼中。
他是不是准备得太充分了!
尤涅佛半背半拖着嘉佰莉的身体走过去。
嘉佰莉并不重,甚至称得上是很轻盈,但怎么说呢,身高差距就在那里,不可能让她两脚离地。
此时,邓布利多似乎已经与几位院长叮嘱交代了些什么,他让状态更好些的斯内普带着还没醒过来的加德文先走。
斯内普脸色阴沉地让他飘起来跟在身后。
谷/span麦格教授看了一眼尤涅佛和嘉佰莉,尤其是在嘉佰莉身上多看了几眼,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弗立维教授则好像有许多想问的问题。
两人似乎都没有太在意差点要命的事。
可能是因为没有其他学生在场。
嘉佰莉施展的屏障已经跟着陨星一起消散了,山谷畅通无阻。
她似乎早就有所计划。
等他们走后,邓布利多说:“我们也走吧,抓住我的手臂,我带你们用幻影移形离开这里,我还不能出现在别人眼前。”
“去哪儿?”尤涅佛问。
“回霍格沃茨的一座塔楼。”邓布利多说。
“霍格沃茨不是不允许幻影移形么?”尤涅佛问。尽管前世电影里也有这么一幕,但他觉得还是问一问为好。
“校长总是有一点特权。”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其实算不上是特权,只是一种特殊的幻影移形罢了。”
尤涅佛点点头,没有深问,此时最好还是先把嘉佰莉安置下来再说。
他背紧嘉佰莉,抓紧邓布利多的手臂,只见那银色火星再次出现,射向远方,紧接着便是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他们从一朵银色的火焰中显现出身形,来到一处有些破旧的房间。
脏兮兮的玻璃,光秃秃的墙壁,摆设一应极简,一张老旧的桌子上摆着一盏老旧的煤油灯,但里面照明的是是魔法界常用的蜡烛。
依靠此物是不够照明的,但还有壁炉,壁炉里的火焰还在暖烘烘地烧着,显示此处不久前是有人的,结合一下之前超大视角下的记忆,大概知道是邓布利多的藏身之所。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还算柔软的帷帐木床,一张猩红色的沙发椅,几张破木椅,一座雕刻着螺旋草叶繁复花纹的好似交响乐指挥台的木质高台。
邓布利多让尤涅佛把嘉佰莉放在床上,尤涅佛非常不客气地把她丢到被子里,他的性格相较以前已然出现了某种变化。
他自己也感知到这一点,但却没有动力去变回原样,就像施过变形术的物体,如果不施展还原术就基本不会还原。
现在没有什么不好。
“坐吧,尤涅佛。”邓布利多有些疲惫地坐到沙发椅上,手臂拄着扶手,大拇指按着太阳穴,其他手指则扶在眉心,“最近真是发生了许多事情,连我刚见到你时的破釜酒吧都不在了。”
尤涅佛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换做是昨天,甚至是下午,他或许都会追问起许多的谜团,但现在,他却没有这般大的动力。
而且,目前迫在眉睫的事情是嘉佰莉,关于这个家伙,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太乱来了。
于是就干脆不开口。
“嗯,她是什么人呢?”邓布利多问出一个简单的问题。
“额——”这个简单的问题让尤涅佛很难回答。
他不想沿用嘉佰莉强行套上的母子关系,而且,邓布利多似乎也不相信,若是相信,他就不会再次询问了。
“她是世界意志。”尤涅佛想了想,直接说。
他懒得再做什么谎言,告诉邓布利多又何妨?嘉佰莉都这么胡来了!况且还不一定被相信呢!
然而邓布利多流露出一种介于惊讶与不惊讶之间的微妙表情。
他似乎真的信了,可能说不上是十足,但至少有这方面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