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打的很欢快。
是的,欢快。
三个铜皮铁骨的铁奴傀儡人,和一个似人非人的尸人展开了一场混战。
这一战亘古久远,连大道都磨灭了……才怪。
欢快的互殴基本上代表了是一场菜鸡互啄。
光是看着都觉得胃部疼痛,仿佛被什么东西向胃猛冲,嘴里被种满了水稻。
三名自小到大可能都没干过三次以上的架的进步青年,突然让他们变成武林高手,显然不是一件现实的事。
哪怕获得了八品中上的体魄,也基本上打不出什么配合。
尸人的品级并不高,属于九品级别的怪。
单个情况下,绝对伤不到铜皮铁骨的三名玩家。
然而,他们的配合实在是太烂了。
这游戏真实的令人发指,所以自然存在友军伤害。
英雄咕哒用的武器是一把大刀,一点五米长;疾风二哈根本不敢靠近,他手里虽然握着横刀,但距离太短了,也没防御手段,看到咕哒转起来,他就得立刻往后退,根本不敢上前输出。
于是只能看着咕哒一个人疯狂转圈挥刀,就这么呆站着边缘ob。
咕哒一边挥刀,一边大喊:“你们站着干什么,快来帮忙啊!”
二哈尝试往前一步,然后脚下就多了一道刀痕。
“emmmm……”
他想了想,还是撤回了右腿,等什么时候咕哒转晕了再说。
而白兰地,白兰地正在地面滑行,他刚刚从缸里爬出来,结果差点被一刀砍到。
这场景堪称诡异。
咕哒如他所言,的确很勇,转圈刀法,应付尸人,几乎全空,但仍然命中了几刀。
可太浅了,一刀虽然斩开了皮肉,却没能切断骨头。
尸人受创后,立刻往后退,同时咬碎了地面上散落的血肉肝脏碎片,身上的损伤又重新弥合。
尸人已经是尸体了,所以不会有疼痛,也不会惧怕,更不会轻易死亡。
挥了不知多少刀,咕哒终于停下来了:“我有点晕……”
他扶住墙壁,喘息着:“这怪怎么这么肉?居然还没死?”
白兰地提着盾牌走过来,从另一个方向看住尸人:“这好像没血条的?”
疾风二哈点了点头:“一般而言,恐怖游戏的怪物头顶都不会有血条,得等剧情杀。”
“等个锤子!”白兰地勃然大怒:“它刚刚差点咬上我的鼻子!”
“可你刚刚的惨叫和碰到南方大蟑螂的少女似的。”
“闭嘴!”白兰地用短柄锤敲了敲手里的坚硬盾牌,用声音吸引尸人注意:“嘿,孙贼!”
尸人听到动静,怒吼一声,朝着他扑了过去。
或许是被腌入味的浑身血气所吸引。
咕哒转的有些头晕,根本不好挥刀,倒是二哈手疾眼快,直接冲上去,横刀一扫。
清澈的刀光印照着黯淡的月光和火光,在空中挥出一刀半透明的轨迹。
刀光砍向尸人右臂,但见寒光一掣,一条断臂被斩落。
“冲锋!”
白兰地举盾冲锋,之前被吓的尖叫,但兵器在手就没什么可怕的。
他将盾牌砸在了尸人的身体上,等级最高的铁奴自然气力最强,硬生生将尸人顶起腾空,继而甩动右手锤子,劲风凌冽中,一锤命中尸人的胸膛。
清脆的骨折声音,以及肉体被碾碎的手感传来。
白兰地稍稍一愣,心说这手感也太扎实了,居然还有卡肉,什么动作游戏能比得上?
发呆的一秒中,尸人已经被击飞出去,砸向了墙壁。
白兰地犹豫一秒,没想着上去补刀,他还是不太习惯这种手感,心态未能完全转变过来。
与他的犹豫形成比对的则是一旁的二哈。
疾风二哈走过他身边,三步做两步形成冲锋,暴起突刺。
动作并不规整,但在八品的体魄加持下,动作也显得凌厉和矫健。
唐横刀刺入尸人坍塌的胸口里,将它钉入墙体中。
尸人挥动残存的左臂,低吼不断,硬是不死。
咕哒扶着墙指挥:“砍脑袋!打不死族要砍脑袋!”
疾风二哈踢在尸人身体上,拔刀往后跳开,他吐出一口气:“真费劲儿。”
本以为体魄强化后,想要处理个小怪是很简单的事,但意外的费力气。
经验不足体现在了方方面面,本可以单人一刀解决的怪物,硬是让三人联手刮了这么久,从而白白浪费了大量的体力和精力。
但这次交手让三个人都明白了简单的道理。
那就是这游戏的战斗系统是何等的硬核。
“这玩意,给普通人,的确应付不来,力气很大。”二哈说:“来搭把手,压住他,我来砍它的脑袋。”
咕哒揉着脑袋问:“你不怕吗?而且下手这么狠。”
“玩游戏嘛,而且这玩意都吃了好几个人了,替天行道。”持刀的玩家虚着眼睛:“咱们可是斩妖司的卫道人,不能怂啊。”
“你入戏了。”
“这么真实,你能不入戏?玩的不就是这个?”二哈挥了挥刀:“来都来了。”
“也是,玩的就是这个,刺激来了,退缩就太丢人了,没胆量玩下去还不如退游弃坑。”白兰地提着盾牌说:“我来顶前,你压后。”
“我呢?”咕哒举手。
“你离我远点!你那把刀挥起来,敌我不分!”
白兰地低喝一声:“上!”
他举盾再度冲锋,如法炮制上一次进攻,猛冲盾挑加锤击。
可就在此时,上空砖瓦再度传来怪异声响。
他抬起头一看,在白色砖墙漆黑瓦顶上,趴着另一个身影,明显比这只尸人更加魁梧。
它的双腿爆发出沛然巨力,如同安装了弹簧似的,从侧方迸射过来。
白兰地猛地刹住,侧过身,用盾牌承住这次冲击,直接被顶飞出去,原地滚了三圈重新爬起来。
他抬头吐出草屑,骂道:“艹!居然有两只!这新手任务太不友好了!”
前方两只尸人,一大一小,压低躯壳,不断低吼。
场面一下子从正义的群殴变得势均力敌了起来。
然而变化并未到此结束,咕哒突然用力的拍了拍二哈的肩膀和后背。
“干嘛?”二哈不满道:“别分散注意力,前面两只怪呢!”
“不,不是两只……”咕哒的声音都变了。
“你说什么?”
“不止两只。”他的语气听上去仿佛都要断气:“还有一只鬼!”
二哈感到后背脊一凉,回头一看,但见一道鬼魅残影漂浮在半空中,样貌像是个十多岁的女孩,披着黯淡的红衣,发出了阵阵银铃般的笑声,笑声里夹杂着哭声和怨恨。
鬼魅不知何时出现,漆黑阴冷的气息呼啸而来,如同凌冽的寒风。
咕哒尖叫道:“鬼呀!”
白兰地本来不怎么怕鬼,却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你居然真的怕鬼?”
咕哒猛地站稳,立刻收敛所有情绪:“别胡说,我怎么会怕鬼呢!我超勇的!”
“那你对付那只鬼,前面两个交给我们。”
“你想兄弟死就直说……”
“那你想怎么样?”
咕哒想了想,一摊手:“等死呗。”
确实……三打一都险胜,三打三肯定赢不了……这怎么办?
不等其他两人骂回来,咕哒突然一怔,身体一阵哆嗦和颤抖,紧接着整个人仿佛化作了雕塑,没了反应。
“?”
白兰地不解:“你又怎么了?”
二哈戳了戳他的身体,回了个‘这是何等生草’的眼神,嘴唇微微蠕动。
“……他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