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易听出来了,曹寅所说的,其实就是无农不稳、无商不富的道理。不过,他可能自己都没能概括出来罢了。
曹寅所说的,在刘易听来,不算是什么太过新奇的良策,可是,却是相当适用之策。如果是这个时代的人听到,想必便会对他立马另眼相看。当然,如果是碰到那些轻商重农的人,对他之策或许会有些不以为然。特别是那些一心想贪墨的官员来说,更加不会采取他所说之策。
呵呵,对于现下大汉的大多数官员来说,百姓死活关他们屁事,又怎么会有政策去鼓励百姓多生产呢?再说,谈什么要减息减税,那更是想都别想。那些地方富豪、官府,不给百姓增息增税便偷笑了。
所以,历史上,这个曹寅似乎并没有把武陵治理出一个特别富裕之郡来。
“唉,如果江陵州府能够听曹某一言,能够减免一些息租赋税就好了,可惜啊!”曹寅仰天长叹了一声道。
“哈哈,曹寅大人,如果你能和刘某推心置腹,或许,刘易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能让你心中所想,能让你的心中抱负才学可以得到绽放,就不知道,曹大人你能否对我刘易说实话了。”刘易决定,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收了这个曹寅为自己用。
本来,刘易对这个武陵郡太守曹寅并不是太过重视,也不是非要一定收服他。但是,现在却有收服他为自己所用的必要了。
单是武陵有铁矿这一条,便值得刘易把他收为自己所用。有他这个武陵太守在武陵坐镇,那么,刘易就算是要开采铁矿也方便很多。
更何况,如果把武陵也隐变为属于自己的地盘,那么,新洲就再也不用担心来自西面的威胁,到时候,陆地上,就只有新洲正上方,西北面的公.安.县一个县城对新洲能够构成一点威胁,但是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对新洲的威胁也不大。
“说实话?太子太傅是指?……”曹寅不知道刘易所指何意,只好神情坦然的道:“太子太傅,鄙人现在和您所说的,全都是实话,心底话,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瞒骗。”
“呵呵,那好,我问你,你跟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想达到什么的目的?”
“曹某自然是看到太子太傅也是一个真正关心天下百姓的真君子,急大汉百姓所急,需大汉百姓所需,如此,曹某才会在太子太傅面前大放厥词,希望可得到太子太傅的赏识,采纳下官之言,或者,可以利用太子太傅的身份,向荆州江陵官府施压,让他们尽快采取一些治理百姓的良策,好让百姓能够安生一点。”对于自己的目的,曹寅也直认不讳。
“嗯,好,那曹大人是何出生?可否透露一二?”刘易也不转弯抹角了,直言道:“说实在的,曹大人所说之策,是不是良策还值得商榷,要经过实践才能证明是对或错。而且,有一点我可以明说的,向官府施压,想让他们采取你之策,那是不可能的。”
“啊?莫非太子太傅不想得罪江陵官府的人?”曹寅有点失望的神色。
“非也。江陵官府的官员算得了什么?我是说,他们必定不会放弃自己的利益来采纳你的进言的,这一点,你难道还没有看透?”刘易摆了摆手道:“我是说,我本人的确有点赏识你,但是,我却不会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我只会用自己能信得过的人。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曹寅听后,陷入了一阵沉思。
刘易没有打断他的沉思,自顾的说道:“无农不稳、无商不富,无学不精,无工不达。呵呵,其实,这些刘某也早就想到了。”
“无农不稳、无商不富,无学不精,无工不达。”曹寅的眼睛一亮,精光闪闪看着刘易道:“太子太傅所言,精僻!不过,可否为下官解释一二?”
“前面八字,那就不用解释了,因为曹大人你所说的,概括起来,就是这八个字。而无学不精,是指没有教学,百姓就不能开民智,不能提高他们的觉悟,活得也只会浑浑噩噩,就如黄巾之乱,正因为百姓愚味,才会有那么多的百姓跟着作乱,最后非但没有改变世界,反而是他们也沦为盗贼。如果百姓开了民智,便能明辨是非,知道什么事要怎么做,又该不该做,绝对不会再盲从,也绝对做不出烧杀抢掠、人吃人的人间惨事。所以务农可以让人有吃有喝,不会饿肚子,而务商,却可以让广大百姓富裕。有吃有喝,百姓富裕了,让他们接受教学,开启他们的民智。至无工不达嘛,有工农工农的说法,工和农是不分家的,但再向深一层来说,就是泛指工匠一类,说的是科研技巧,技术发明这方向的东西了……呃,算了,不说这些了。”
刘易知道,再说下去这个曹寅都听不明了。
“受教了。”曹寅听得还真的有点眼界大开,原来治理百姓还有这么多方面的事,不止是自己所想到的农商。他不禁对刘易有点佩服了,因为看刘易的年纪,比自己少得太多了,可是,人家刘易所想到的东西,却要比自己长远得多。难怪,连皇上都看重他,认他为义弟,还封他为太子太傅,原来,人家是真的有真材实学的。
曹寅像下了很大决定似的,站起来先对刘易一躬身,才说道:“禀太子太傅,鄙人曹寅,是真名,字明义。武陵人,出身……本是一书香之家,但后来却被一伙水盗劫去,做了几年水盗师爷,脱身后,便散尽家财买了一个武陵太守的官职。”
“哦?曹大人竟然和水盗有过关系?师爷?”刘易想不到这个曹寅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个经历。
“是!”曹寅正容道,没有因为自己曾是水盗而有半点的怯意。
“呵呵,那你既然是被劫去被逼为盗的了?”
“是……又不是。”曹寅犹豫了一下道。
刘易一脸疑问,是就是,不是便不是,什么是又不是的?
“那伙水盗,虽然是盘湖岛而锯,但我去了后发现,他们并不是如传说中的那么穷凶极恶,他们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而已,只是被官府逼得没有办法,才会变身为盗。但是,他们虽然对外说为盗,可是所行之事,都是一些安份之事,他们在岛上耕作,在湖里打鱼,在山里采茶摘桑而已,唯有是不服官府的管治,从不向官府纳税而已。”曹寅居然在为水盗说着好话。
“既然如此,那么他们又为什么逼着你为水盗师爷?你是看到他们都是一些普通的百姓才会做了他们的水盗师爷?”刘易接着问道。
“他们之所以逼我为水盗师爷,是因为我在家乡里也算是一个少有薄名的文人,他们抓我去,就是想我为他们想出多一些生财之道。他们在湖岛上,勉强能够自生自灭,自给自足,但是,却远不能说是富裕,他们一直都有和外界联系,平时也会派人扮作商人,把他们生产出来的剩余货物运出去贩卖,再采购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回来。”
“好了,我大概也能弄明白了,他们应该就需要你这个有见识的人,为他们做一些他们做不到的事。”刘易待曹寅说完,点了点头道:“那么你可否告诉我,这一股水盗在哪里?叫什么?”
“大人莫非你是想……”曹寅知道刘易现在的身份就是荆州护江都尉,本就是来对付清剿水盗的,他有一点担心如何告诉了刘易之后,怕刘易会不会就率军去攻打那伙水盗。
“哈哈,别多心,你没看刚才领你进来见我的人?他原本就是水盗,锦帆贼甘宁甘兴霸,听说吧?”刘易笑了两声,对曹寅做了一个放心的动作,道:“我连甘宁甘兴霸都可以容得下,你怕我还会当真的对一些没有作为恶,其实也只是一般百姓的人动手吗?放心好了,我只是想知道是那一股水盗。”
“洞庭湖鬼愁滩阴灵盗。”曹寅在官衙里也听到了刘易叫出甘宁的名字,现在只不过是确实了那锦帆贼甘宁已经被刘易收到了帐手而已,看刘易对甘宁都可以如此,知道刘易不是说假,便说了出来。
“鬼愁滩阴灵盗!?竟然是阴灵盗?”刘易听后,内心一震。
“怎么?太子太傅你和这伙水盗打过交道?你知道他们?”
“呵,没有,只是听说过而已。”
洞庭湖,到底有多少股水盗,其实就算是甘宁也数计不清楚。不过,甘宁却告诉了刘易。这洞庭湖内,一共有五股实力强大的水盗势力。
排在第一的,是翻江盗。
第二的,是龙门盗。
第三的,便是这阴灵盗。
第四第五分别是百船盗、红布盗。
其中,要说最神秘最让人感到畏惧的,就是这阴灵盗了。至于如何神秘,那是从来都不知道这股水盗的老剿在哪里,也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出现的时候,便出现,但若想找他们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虽然这曹寅说鬼愁滩阴灵盗,那么就是说阴灵盗的老巢是在鬼愁滩,可是,鬼愁滩在哪里?恐怕却不会有人知道。
甘宁也想找这股水盗,看看可否招安了他们,但是,却一无所获,根本连他们的影子都找不到。
好了,现在曹寅居然是那阴灵盗出来的人,那么,可以让这个曹寅带路,带自己去阴灵盗的老巢里去招安他们。
“太子太傅,这伙阴灵盗,被外面的人传得那么神秘,那么神出鬼没的,其实并不是他们真的那么神秘,而是他们根本就很少进出,平时就算进出,也不会打着阴灵盗的名号,只有有别的水盗威胁到阴灵盗之后,他们才会派人去和和他们战斗。一般却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曹寅说着,似乎又有什么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的样子,脸上的神色变了变,才道:“还有一点,阴灵盗之所以能够神出鬼没,而是他们有一个情报网,一旦启用,可以说,荆州地区所发生的事情,他们都能够知道。”
“什么?你说什么?情报组织?”刘易今天和曹寅谈话,还真的被这家伙弄得一连震惊了好几次。先是铁矿石,再就是阴灵道,现在居然连情报网都有?莫非这个阴灵盗还真的有一个情报组织?
“没错,说是一个情报组织可能更准确一点。”曹寅道:“我在做师爷的这几年里,对外界所发生的事,几乎是无一不知,由于情报准确,我们可以避免许多麻烦,比如,我们要运些山货出去售卖,然后采购一些必须生活用品回来,我们就预先根据情报,确定我们要去的那一个城镇,走水路怎么走,走陆路又怎么走。把货物送到,也早就有人打点好一切了,交了货物,就可以拿到钱去采购。”
“嗯,这么说,这伙阴灵盗还真的不简单,看来,我还真的要去拜会拜会一下他们了。”刘易想了想道。
“太子太傅,要去拜见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想要向对甘宁那样招安他们,恐怕有点难度。”
“为何?”
“因为,这阴灵盗,怕有了上百年的历史了,而且,他们的来头不简单,不是一般的人都可以收服招安他们的。”曹寅似乎看出了刘易的心思道:“太子太傅,你不知道,这阴灵盗,之所以起一个让人听起来都觉得有点神秘古怪的名字,是因为他们的创造人就姓阴,所以才叫做阴灵盗。”
“姓阴就叫阴灵盗?这名字说是有点神秘古怪,但也是在情理之中,那你怎么说他们的来头不简单?招安不了他们?”刘易问。
“太子太傅,你没有听说过一门两后吗?”
“一门两后?”刘易听得有点犯糊涂,什么的一门两后?
曹寅古怪的看了一眼刘易,给了一点提示道:“姓阴的,一门两后,难道太子太傅真的不知道?”
“啊?你是说,这阴灵盗,竟然就是那个阴家的后人所创?”刘易真的有点呆住了。
姓阴的,又是一门两后,不就是东汉开国武帝刘秀的皇后阴丽华以及阴丽华大哥的曾孙阴氏?想不到啊,这个赫赫有保的阴家,居然已经沦身为贼?
“对,正是这个阴家,当年,阴丽华皇后的时候,阴家一时风光赫赫,可以说,就算汉室刘家,若论人才,也没有阴家那么的显赫,而这个大汉江山。也有一半是阴家人的汗马功劳。阴后在位的时候,是阴家发展最快的时候,就是在那个时候,阴家就开始拥有了自己的一个情报网。可惜,在阴氏为后的时候,被诬陷诅咒皇帝,失宠之后便郁郁而亡,阴氏一死,阴家就开始没落了,因为阴家在朝廷的失势,使得阴家四面楚歌,阴家原来的产业,也一一失守,落于他人之手。再后来,更被一些仇家追杀,几乎把整个阴家灭了,幸好,阴家的情报网还在,及时收到风声,便沿着肓水河一路逃走,为了躲开追杀的人,就躲进了洞庭湖了,不久,阴家的人都知道阴家风光不再,便干脆躲在洞庭湖里安顿了下来。后来,就有了阴灵盗。”
“原来如此,曾经不可一世的世家,的确是不容易收服招安。”刘易听了后,不禁也感到有点难度,堂堂的一门两后,曾经地世家大族,怎么有可能真的完全受自己所用?不过,刘易却不想放弃努力,不管如何,都要去和这股阴灵盗打打交道。
所以,刘易接着问曹寅道:“那么,曹大人,你知道现在阴家是谁在当家?我想,过段时间还是要去拜会一下,还请曹大人能给我引见引见。”
“这……如果太子太傅刻意要去,下官也只能带太子太傅去了,不过,我答应过阴家的人,不可以把他们的事说出来,更加不能带陌生人进去的,现在我对太子太傅说了这些,都已经对不起阴家了,再带你去,恐怕都会惹怒那阴家的人,所以,只能是太子太傅你一个人去,如果要带兵马去的话,就恕下官不敢答应了。”曹寅神情坚决的道。
“行,就我一个人去,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而且,我也答应你,如果阴灵盗不接受招安,不为我所用,我也不会为难他们,就让他们在洞庭糊如此生活下去好了。”刘易艺高人胆大,倒也不怕自己一个人独闯龙潭。
不过,刘易说完再沉着声音道:“只是,得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阴家,嗯,这阴灵盗,的确是向你所说的那样,都是一些安份的百姓才好。另外,他们阴灵盗,不可以干涉到我在洞庭湖里所做的事,否则,我也只能刀枪相见了。”
“太子太傅请放心,下官以头颅担保,阴灵盗绝非那些拦江抢劫,杀人如常的盗贼。”曹寅赶紧点头保证道。
“是那样就最好。”刘易满意的看了一眼曹寅道。(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