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掌柜把明致远拉起身来按在椅子上道:公子不要多礼了,你我二人交情已深,既是公子有难处,且先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那蓝掌柜先是手指敲着桌沿想了半晌,又站起身来在雅阁内转来转去。却始终是想不出主意的样子。一脸难色。
把明致远急得又想问蓝掌柜有没有什么初步的想法?不笃定的话,不如拿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参详?但又怕打断他的思路。一时间心慌不已。
那蓝掌柜转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坐下:公子,目前看,只有一个办法,我们东家的车队前往乾元进货都是十几架大车一起出发。一众驾车护送的各色人等也有三十余人,我想了半天,公子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扮做随同的车夫。我在另一架车上再安排一名车夫。你到时候拿另一人的通关文书顶替过关。车队里倒是有一个叫做林大海的与你有几分相似。
我们车队经常来往边界,两边卡哨官兵们也都是相熟的,一叠子文书送上去,也就是大概看看,盖上印章便放行了。谅来也不会有谁还一张一张对比通过。
明致远等的就是蓝掌柜这一番话,又起身来作揖鞠躬不住感谢。那蓝掌柜这些日子也是吃了明致远的嘴短,他们车队人多杂乱,想来夹带一个人出去,也不是很难的事,所以才答应了帮他这个忙。明致远终于解决了这个难题,连日阴郁的心情也开朗起来,和那蓝掌柜不住打趣聊天,直把蓝掌柜逗得哈哈大笑,饭罢又和蓝掌柜去了大兴府里的怡红院中给蓝掌柜安排了一番,这才回到客栈。
回到客栈后,明致远将身上的银票拿出来数了一下,这段时日不住请蓝掌柜吃喝玩乐,身上已经所剩无几,只得不足百两在手上了。幸好后日就要出发前往乾元国。现在倒是不用急着拿灵石换银票了,等到了乾元国后,再换乾元银票不迟。
第二日,明致远也不去邀约蓝掌柜,二人已经说好,在客栈中等车队路过客栈时直接上车就是。他去街市上买了些易放易存的肉干和馕饼。
回去的路上又想起什么,又买了些鲜肉大米,绕过两条大街,来到怡若家的那条小巷子。走进去不多久,远远看见那姑娘正蹲在地上生火。
还是那天身上穿的那套补丁摞补丁的衣服,不过洗的倒是干净。
怡若听得身后动静,转过身来,看见明致远,眼中一亮:
“恩公来了,快里面坐。。。。。。”
话音未落她又突然停住,似乎也知道木棚里实在也没有地方坐。
明致远笑笑摇头“你娘怎么样了?”
“我娘好些了,多亏了恩公相救,要不然。。。。。。。”
“好些就好,给你们买了点东西,也不知道你们需要些什么?就随便买了点”明致远说着就把手里的肉米袋子递了过去。
怡若本不欲接,稍微迟缓了一下又大大方方接了过来“已经欠了恩公这么多了,也不在这些了”说着眼中却莹然泪光声音又低了下去“只是不知道怎么报答恩公”
明致远笑了“不要什么报答,那日我也是懵懵懂懂走进这巷子来,相遇就是有缘,你小姑娘家家,别想那么多了”怡若看明致远一只手里还拿着装着干粮和肉干的袋子,疑惑问道“恩公要出远门吗?”
明致远看看手中的袋子答道“是的,有事需要出门一趟”
“恩公什么时候回来?”
“不要叫我恩公了,就叫我致远大哥吧,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有缘我们还会再见,今天来看看你,明日早间我就走了”
怡若抬眼望着明致远“我还能再见到恩公吗?”
“叫我致远大哥”
“致远大哥,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明致远走上前去摸摸她的头“也许吧”
随后转身一边走一边说:照顾好你娘,也要照顾好自己。
走出几步又倒回来,掏出身上的银票留了一张小额的,其余的都塞到怡若手里。复又大步离去。
怡若呆呆的望着明致远大步走远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阳光从怡若身后照过来,又照在明致远身上,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转天过来,到了与蓝掌柜约定的出发之时,明致远背了一个包裹大早就在客栈大厅中等着。没多久,车队的车轮咕噜声传来,明致远走出客栈,蓝掌柜正坐在第一架马车上,看见明致远连忙招手。明致远急忙上前,不待马车停稳,便一步窜了上去。
蓝掌柜呵呵一笑“公子,这就出发了”
。。。。。。
明致远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路走到重州如此顺遂,就如蓝掌柜所说,他们的车队是常年往返乾元高越边界的,当蓝掌柜把一叠子证明文书递上去后,卡哨官兵飞快的盖上通关印章,还让蓝掌柜的车队速度离关,不要挡着后面的车队。
重州是乾元国的各类货物集散之地,基本所有进货商人都在重州集中进货。明致远跟着蓝掌柜的车队到了重州城内后,找地方换了灵石。特地给了蓝掌柜两张百两银票,以示感谢,那蓝掌柜推辞几番也就收下了。
接着蓝掌柜要去批发货物之处进货,明致远要去往路州,伺机从路州越过边界到达天阳国。二人拱手作别,各道珍重。
明致远学聪明了,为了不耽误时间,他在重州城内每家客栈门口查看,只要看见有车队正在整装待发,就上前探问。待得问过好几家客栈后,终于找到一队前往路州的车队跟着车队到了路州。
有了蓝掌柜的例子,他便想在路州也再找个车队能够把自己夹带到天阳国境。但是这次就不那么好找了。他在路州城里问了好几家往来乾元与天阳之间贩运货物的车队,一说要跟车队去往天阳,人家就摆摆手,不与他交谈。
一转眼明致远在路州已经耽误了半月有余。他每日就是出门寻找各种商铺车队问询,这一次似乎失去了在大兴的运气。无论他怎么说好话,许诺银票。别人都不为所动。想请掌柜们吃饭玩乐,也无人肯去。
这一日,明致远又来到路州城车队云集的祈财码头。他转达了几圈,还没找到可以搭话的人,身后有人拉拉他的衣袖
“这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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