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宝君还能做什么?
沈清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想一石二鸟。
既利用翟泽帮她解决唐龙的死缠烂打,也利用翟泽帮她说话的机会,让春柳彻底对翟泽死心。
两大障碍扫清,只有她一人留在翟泽身边。
人心都是肉长的,还愁没有机会转正么?无论是袁祖望做主,还是顺其自然,两人走到一起的几率大大增加。
“这袁姑娘表面上看着单纯,没想到心机如此深沉。”蕊珠皱起眉头,“若是任由她这么做,翟公子怕不是要被她蒙骗?”
倒不是说翟泽看不出来,只是翟泽如今对袁宝君没有防备,自然不会把人往坏处想。
即便后面看出来了,该伤的心也都伤了,蕊珠更多的是担心春柳。
碧痕也同意蕊珠的话,“是啊,春柳姐姐那么喜欢翟公子,这袁宝君却算计她心耳去听翟公子承认要娶她。这要是换做我,我的一颗心也要被伤得七零八落了。少夫人,既然咱们知道了这事,要不要干脆把这苗头摁死,省得折腾出更多有的没的。”
沈清想了想,却摇了摇头,“不必,就让她去做。”
蕊珠和碧痕吃了一惊,不明白沈清的用意。
沈清自然也不想袁宝君在继续借宿下去,要是这回先把苗头掐灭,袁宝君心里喜欢翟泽,自然还要有下一回。
袁祖望一日不从磁州回来,袁宝君便要在园子住下去,她也没有理由下逐客令。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这样下去,不如等一切发生了,请袁宝君离开便顺理成章了。
“我知道你们担心春柳。”沈清解释道,“但我看她的模样,未必想不到袁宝君的用意。你们放心吧,区区一个袁宝君还不足以让她方寸大乱。”
沈清对春柳还是有信心的,要是这点问题都看不出来,春柳也做不成她南北商行的大总管。
蕊珠和碧痕听了沈清的话,也都没再说什么。
这个袁宝君来到园子里,虽然没掀起什么大风浪,但也足够令人心烦。沈清说得对,早点走了也好,免得日长梦多。
……
很快就到了袁宝君和翟泽约定好的那一日,除了张秀娥还照例到南北商行去。
这一日,无论是翟泽、春柳,还是沈清,都选择了留在园子里。
翟泽和春柳留下,本就在袁宝君的计策之内,袁宝君自然不会起疑。至于沈清,袁宝君就算手再长,还打听不到沈清的去向。
就这样,一直等到这日下午的未时左右,唐龙才出现在园子外头。
园子的门房率先来了沈清的院子,“少夫人,门外来了一位姓唐的公子,说是袁姑娘的朋友。少夫人可要放行?”
沈清一听就知道对方是唐龙,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既然是袁姑娘的朋友,让他进来就是。你把人带到大厅,让他们在大厅见面。”
袁宝君还是太年轻,自以为可以不惊动任何人,就借沈清的势,让唐龙不敢发作。
可沈清身为园子的主人,只要她在园子里,外头来了客人,门房自然第一个向她通报。即便不向她通报,还有张秀娥和江老太,哪个不比袁宝君一个客人的优先级高?
所以说,袁宝君的想法,简直是被宠坏了的小姑娘才有的想法。
“少夫人,唐公子来了,咱们要不要也去瞧一瞧?”碧痕问道。
沈清之所以今日留下来,就是为了亲眼瞧一瞧,自然不可能错过。园子里的大厅旁边还有侧厅,只要待在侧厅,自然可以看见正厅的情形。
一般沈清是不会窥探别人的,只不过事关她亲表哥,她总得把好关,免得翟泽没有防备吃亏。
主仆三个悄无声息地进了侧厅坐下,没过一会儿,唐龙就跟着门房走了进来。
沈清透过侧厅窗户的缝隙看去,只见这个唐龙长了一张国字脸,五官虽然不至于难看,但也确实是平平无奇。
唐龙在大厅待了片刻,袁宝君和翟泽就一起到了。
等到唐龙和翟泽站在一起,那对比尤为惨烈,沈清都有一瞬间理解了袁宝君,也难怪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唐龙。
但摆脱唐龙归摆脱唐龙,她使用手段想要套牢翟泽又是另一回事,沈清也不会因为同情,就彻底原谅她之前的所作所为。
“宝君,你没事吧?!”唐龙原本在大厅里坐立不安,一看见袁宝君出现,就激动地站了起来,“我听说你跟着翟泽来京城,就马不停蹄地追了过来,翟泽没对你怎么样吧?”
相比于唐龙一看见袁宝君,便满眼都是袁宝君,袁宝君的态度则冷淡得多,一听到唐龙喊自己的名字,立即激动地说道:
“唐龙,你不要随意喊我的名字,你我二人还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
唐龙生怕袁宝君生气,立即改了口,“袁姑娘,是我不对。我不该唤你的名字,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担心你……”
然而,袁宝君显然不领唐龙的情,她走到翟泽身边,一把挽住翟泽的胳膊。
“我跟着翟大哥回京城能有什么事?不必你操心,我来京城过得很好,你也看见了,这园子可不是一般人能住进来的。我跟着翟大哥住在这里,能有什么不好的?”
袁宝君的话音落下,唐龙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清身旁的碧痕就发出气愤的哼哼声,偏偏她们不方便让人听到,就算气得不得了,碧痕还是得压低声音。
“少夫人,这袁宝君也太不要脸了。她就是趁翟公子不注意,来揩翟公子的油!”
沈清一阵无语,古代只有男子占女子的便宜,女子能占到的,那都不叫便宜。
不过碧痕的想法确实也没错,袁宝君可不就是仗着此时的翟泽不好推开她,这才肆无忌惮的吗?
翟泽也没料到袁宝君的举动,他下意识要挣脱,却想到自己答应袁宝君的事,只能任由她挽着。
果然,唐龙看见这一幕,顿时无法接受,“袁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怎能与他如此亲近?我看到了也就罢了,若是外人瞧见,你一个姑娘家还要不要名声?”
“我与你是男女授受不清,可我与翟大哥已经是有婚约的了,外人看见就看见,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袁宝君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还把翟泽的胳膊挽得更紧了一些,“翟大哥,我说得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