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围着她转了一圈,在她身边缓缓蹲下身,盯着她那阴冷的目光,朱唇轻挑,露出幽凉的笑意,“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在普迦寺上要我沈落命的权贵大有人在,多你们两个不多,少你们两个也不少,不过像你们这种嘴里藏毒的人,不是杀手就是死士,但我猜你是后者。”
黑衣女子眼底划过一抹震惊,虽然几不可见,但还是被沈落捕捉到了,她神色间带着漫不经心的气息,继续道:“说出幕后指使,本姑娘考虑放你一命,如何。”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你既然知晓我是死士出身,那么就应当知晓以我们的身份绝不会做出背叛主子的事。”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沈落语气极轻,一点都不意外自己会听到这个结果。下一刻她却轻轻的笑了起来,“不管是杀手,还是死士,每个人的骨头都挺硬的,我倒是想知道你的骨头有多硬。”
话音落下之际,沈落化掌为刃,猛地劈向黑衣女子的肩膀。
“咔嚓”一声,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下响起,同时伴随着女子痛苦的惨叫声。
“啊——”黑衣女子脸上冷汗岑岑,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因这刺骨的疼痛晕过去。
“这只是开胃菜而已,本姑娘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你…要不要一一尝试。”沈落玩味的看向她煞白的脸颊,“告诉本姑娘,是谁派你来纵火烧山的,淮德长公主,还是柳新筠。”
黑衣女子紧咬着下唇,不发一言。沈落饶有兴味的点点头,“看来你是嫌我对你太客气了。”
话音刚落,沈落猝然的抓住黑衣女子的手往身后一扭,如扭麻花一伸一扯一扣,冷寂朦胧的月色下再次响起一道惨烈的尖叫声。
沈落放开黑衣女子软下去的手臂,双手环在xiong前,盯着她那苍白如雪的脸色,唇角勾起些许不知意味的笑意,歪着身子道:“我突然觉得你与真正的死士大相径庭,不知是否尝过十大刑罚的滋味。”
黑衣女子面色剧变,任何一名死士,杀手在执行任务之前,都得经受刑讯,以此来锻炼自己的意志与坚定不移的忠心,这样在落入敌手也不至于因抵不住刑罚而走漏消息。
有些人在接受这番考验时因受不住咬舌自尽的也不是没有。但她仅仅只接受了两样考验,就感觉到达了极限。如今眼前这个笑颜如花的少女却轻飘飘的问她十大刑罚的滋味如何,她感觉得到,这个少女绝对不是在说着玩的。想到这个少女笑着将十大刑罚一一实验在自己身上,黑衣女子有一种如坠冰窖的绝望。
她宁可沈落给她一个痛快,而不是这样一步步的折磨自己。
“如何,想清楚了没。”沈落沉静的眉宇间一片淡漠。
手臂上传来的抽痛让黑衣女子抽了口冷气,也让她混乱的思绪稍微冷静了几分,冷声道:“主子身份尊贵,沈落,你要杀要剐,随你便,但是你要我出卖主子,你就死了这条心。”
沈落轻笑两声,“身份尊贵,你该不会告诉我,你的主子就是淮德长公主吧。”
“你……”黑衣女子双目圆睁,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沈落缓缓的扣住她的另一只手臂,语气凉薄,“你以为本姑娘会信你这种鬼话。”随着话音落下,沈落不客气的将她的手臂往前一拉,满意的看着黑衣女子因她的动作变得扭曲痛苦的神色,凉凉道:“普迦寺是天圣皇家寺院,里面供奉的是天圣宗亲列祖列宗,淮德长公主得有多胆大包天才会纵火烧山,扰了自家祖宗的清静。除非她想…造反。”
“不过没关系,本姑娘有的是耐心,这漫漫长夜时间多得是,足够我从你嘴里套出想要的东西。”沈落活动了下手腕,漫不经心的开口,嗓音平静淡漠。
“咻”的一声,突然之间,丛林里携裹着冰冷杀意的小刀迎面而来,两把逼向她,两把逼向毫无闪躲之力的黑衣女子,沈落足尖一点,掠出三步之外,侧身躲开那两把夹杂着劲风的小刀,散发着寒光的小刀与她擦面而过,钉入身后的树木中,沈落在远处站定,冷冷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黑衣女子。
她的心口处,一把精致的小刀完全没入其间,唇角溢出大片乌黑的血。
抬头看向小刀射出的方向,沈落敏锐的感觉到,那躲在暗处的人在发出暗器之时就趁机撤走了,并没有留下给她致命是一击,这一出手只是为了杀那名黑衣女子。
收回视线,沈落的目光落在身后的那棵树木上,插入小刀的周围泛着一圈可疑的黑气,这不一会儿的功夫,有许些枝叶竟出现了枯萎的迹象。
“这毒果然霸道的很。”沈落唇角渐渐扩大,“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手,这躲在暗处的人是想混淆视听,还是借刀杀人……”
只不过,她这把刀可没那么好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