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凌氏那边的合作,谈得怎么样了？”晚上,一家四口坐在餐桌上吃饭,季晨曦的父亲季天明随口问起这个问题。
季晨曦细嚼慢咽,将嘴里的食物吞下后，道：“很顺利，凌氏那边还邀我们去视察交流。”
坐在旁边的季明轩听到凌氏，眼睛一亮，问道：“是去澳门吗？”
季晨曦点点头,表示肯定。
季明轩眼里的光愈发明亮,“那会见到云霄哥吗？”
云霄哥。
不知为何,季晨曦听到这个称呼时,脑子里下意识跳出下午和凌云霄碰面的画面。
他说——相比凌总，我更喜欢你叫我云霄哥。
季晨曦抓筷子的手指微动，伸手出去夹菜，“会，他是这个项目负责人。”
闻言,季天明有些意外地挑眉,“云霄亲自出马？”
季晨曦知道父亲为什么意外，当初她说服不了父母取消两家联姻，只能偷偷跑去澳门做凌云霄的思想工作,凌云霄为了成全她,主动跟他父亲表明不愿联姻的态度。
凌云霄可是凌氏太子爷，从小的霸王，多少人闻风丧胆,连他父亲都管束不了他，联姻的事情既然他反对，当然也就进行不下去。
而凌云霄的父亲，既然认为是自己的儿子坏了两家联姻，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提合作开发□□的项目。
现在，凌云霄却又亲自出面促成跟季氏的合作，态度转变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而这件事说起来，季晨曦还欠凌云霄当年的这份人情。
季晨曦不敢告诉父亲这些，怕把他气出好歹来，只点点头回道：“嗯。”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把□□项目做好，也算是弥补当初自己给家里造成的损失。
季明轩一直很激动，蠢蠢欲动地问她，“那姐，我可以一起去吗？我好久没去澳门，好久没见到云霄哥了。”
他小时候跟凌云霄有过几次接触，在他记忆中，这是一位开车时能单手打方向盘，随便就能给你玩个漂亮的漂移，射击场上百发百中弹无虚发的大哥。
他还有幸见过一次赌桌上的凌云霄。
那时候的凌云霄才刚满十八岁，意气风发，嚣张狂妄，赌桌上没一个是他对手。
总之，这是一个从小就很帅很酷的人，而且，他身上的帅气和酷劲，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本身自带的属性。
季明轩虽然长得奶，白白净净，但一直梦想成为既帅又酷的人，凌云霄简直是他的人生偶像。
凌家世代经营赌.场生意，季明轩又太年轻，还不定性，季母生怕儿子过去学坏，玩脱了就不好收场了，开口阻拦说：“你姐去是工作，你去干什么？”
季明轩一听，心中大呼不好，立即用撒娇的语气跟姐姐求助，“姐……”
他这一套，季晨曦还是很吃的，也知道妈妈担心什么，笑说:“妈你放心，有我看着他。”
作为一家之主的季天明，深思熟虑过后，道：“让他跟过去，学学怎么交际应酬，怎么跟人谈项目，也好。”
季明轩今年刚刚大学毕业，目前也正在自家公司工作，季氏夫妇有意锻炼姐弟两个，每人手上都分配了一个项目，他们在后面观察指点。季明轩手上的项目会迟些启动，而他又还没有多少社会经历，跟着自己的亲姐姐至少能学点东西。
见母亲在父亲发话后，神情有所松动，季晨曦又继续劝道：“是啊，轩轩陪我一起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终于，季母还是被说服，同意让儿子跟着女儿去澳门。
——
三天后，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
季晨曦带着弟弟，还有助理秘书，以及投资部几名下属，组成一支七人的季氏代表团，穿过港珠澳大桥，来到澳门。
他们在下榻的酒店办理入住后，有人过来请他们到顶楼的宴会厅。凌氏为他们安排了接风洗尘宴。
季晨曦洗过澡，换上一席适合晚宴的礼服裙，化好妆，挽上季明轩的胳膊乘电梯上楼。
姐弟两个刚从电梯出来，隔壁电梯也同时打开。
季晨曦下意识扫过去一眼，本要转身往宴会厅的脚步不由停顿。
凌云霄大概是不喜欢系领带，也或许是今天的领带系得太紧了，他正抬手调整着领带结，倏然对上季晨曦的视线，他勾唇一笑，手从领带上拿下来，朝她伸出手，“欢迎你来。”
上次是她在季氏欢迎他，这次换他，季晨曦浅浅微笑，“谢谢凌……谢谢云霄哥。”
凌云霄轻挑眉眼，很高兴她记得他说过的话。
只是见她唇边笑意始终很浅，默了默，双手抄进兜里。
她的快乐，好像被那个人剥夺了。
他从跟她重逢开始，就没再见过她发自内心的笑，给人的反应总是这样礼貌而平淡。
“云霄哥！”不同于季晨曦的清冷，季明轩兴奋得一下跳到凌云霄跟前，用力抱住他，“哥你还记得我吧？”
凌云霄回抱了一下他，含着笑从他肩头望向季晨曦，“当然，怎么会不记得。”
然而季晨曦没有留意他的目光，只看着自己的弟弟，“明轩。”
她暗暗提醒季明轩，这么大个人了，又是这样重要的商务场合，应该稳重一点，双方的员工陆续从电梯出来，都看着呢。
季明轩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了凌云霄。
凌云霄拍拍他的肩，望着季晨曦笑说：“没关系，自己人。”
大哥都发话了，季明轩仿佛找到了人撑腰，下巴往姐姐那里一挑，“听到了吧姐，云霄哥说了，都是自己人。”
季晨曦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这不都是应酬场上的客气话麽？你个傻弟弟还当真了。
凌云霄见季晨曦给弟弟使眼神，勾着他肩膀往宴会厅的方向走，“在我这里不用拘束，不过在外面，还是得听你姐的，言行举止注意分寸，毕竟是季家小少爷，很多时候代表的就是季家。”
季明轩受教地点点头，“好的云霄哥。”
——
今日宴会上，在场的都是两家公司领导级别的员工，个个是人精，目睹过凌云霄和季晨曦姐弟两个在电梯外的亲昵后，整晚可以说是对姐弟两个照顾有加，奉承不断。
季晨曦因此喝了不少酒，她的酒量倒是不错，前几年为给付文卓抢资源，没少上场应酬，酒量就是那样一点点锻炼出来的。
只是喝得多了，难免内急。
她放下杯子，侧身跟身边的秘书交代过后，起身去洗手间。
离婚风波在大陆闹得沸沸扬扬，每天都有记者狗仔在住所附近蹲点，或者在路上围追堵截，付文卓不堪其扰，于是躲到澳门来。
他在入住的酒店顶楼酒吧喝了几杯，感觉还不够过瘾，打算再去附近赌场玩几把，彻底释放一下压力。
从酒吧出来，不远不近地看到一道性感迷人的身影。
女人穿了条黑色的包臀礼服裙，走廊灯光下闪着星星点点的珠光，长度差不多到腿弯，脚下踩着一双漂亮的高跟鞋，极好地拉升了腿部线条，显得高挑又妩媚，他一眼被吸引过去，目光上下打量后，停在她丰腴的臀上。
一个人去赌场有什么意思？有美女作陪就不一样了。
付文卓加快几步追上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嗨，美女。”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季晨曦下意识拧了下眉头，当她转过头，确认对方是付文卓后，眉头不由蹙得更深。
付文卓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季晨曦，见到她的脸后，惊讶得怔住。
她完全变了个样，一头长发不见了，脸上化着精致的晚妆，艳丽的红唇代替了曾经淡雅的口红色号，眼尾处眼线稍稍往上提，眼神犀利又冷静。
在这里见到付文卓，真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季晨曦冷着脸转过身，抬眼看了下墙上标识，拐进女洗手间。
付文卓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盯着她的身影一路追了进去。
季晨曦进洗手间后，选了间空的隔间，抬腿进去。
当她转过身就要关门，竟发现付文卓就站在她眼前。
“你干什么？！”季晨曦难以置信对方竟然跟她进女厕。
付文卓肆无忌惮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唇边勾起一抹极轻浮的笑，“原来这么骚啊？”
他还记得她的好朋友常岁说过的，季晨曦是为了他，才一直维持清纯形象，原来真正的季晨曦，是这样的？
而在离婚的问题上，两人早已撕破脸，付文卓也就无需再假装绅士，真面目露出来，说的话特别露.骨
季晨曦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别人用“骚”这个字来形容她，这样的评价从付文卓嘴里说出来，简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她扶着门猛地往前一推，想要关上门隔绝他，却被付文卓从外面抵上。
季晨曦用身体去撞门板，奈何男女力量悬殊，最终还是不敌付文卓，门被他从外面推开。
季晨曦身体受到冲击，脚下高跟鞋又不稳，人往后退了两步，腿撞到后边的马桶，整个人往后一仰，坐在了马桶上。
“穿成这样，是准备勾引谁？”付文卓紧接着就挤进隔间，抓着她肩膀用力将她推倒，按在背后的水箱上，他垂下眼帘，自上而下凝视她。礼服的前襟是v领设计，他这个角度看下去，能够看到大半令男人迷醉的风景，他嗤笑一声，“还是知道我在澳门，故意来勾引我？”
“滚出去！”季晨曦眉头深拧，既是厌恶他的言行，也是肩膀被他按在水箱上磕疼了，根本懒得搭理他那多余的问题，按着他的脸就往外推。
付文卓一把扼住她的手腕，低头就去亲她的嘴。
“混蛋！”季晨曦转过脸躲开，男人酒后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侧，满是酒气，让她一阵恶心，“快放开我！”
“你本来就是我老婆。”付文卓酒劲上头，恶从胆边生，将她两只手抓在一起的同时，急切地用另一只手去解自己的皮带扣。
季晨曦听到声响，知道他意图做什么，她发誓，绝对不要被这个畜生上，趁着他解皮带的空隙，她暗暗弯起膝盖，准备找准时机踢他个断子绝孙。
嘭！
隔间的门突然传来一道巨响，整个隔间似乎都跟着晃动了几下。
季晨曦睁大了眼，付文卓解了一半裤子的动作停下。
“救命啊！”季晨曦反应过来，高声呼喊。
付文卓急忙用手捂住她的嘴。
门外的凌云霄皱着眉头，浑身戾气，抬脚就往门上再踹过去一脚。
连踹了两脚，隔间小门直接被他踹掉下来，他一手扒开，又是“砰”的一声巨响，门板摔在外面的过道上。
隔间没有了遮挡，付文卓扭头看到门外的男人双眸猩红，一副要杀人的气势。
他心下一凉。
趁着他分心，季晨曦一脚将身上男人蹬开。
付文卓踉跄着往后倒，身后男人揪住他后颈衬衫领，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这个男人拳头太硬，力气出奇的大，付文卓堂堂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差点被他一拳砸在了地上，嘴角溢出血来。
凌云霄下颌咬紧，侧眸看了眼马桶上的女人，惊慌失措衣衫不整。
下一秒，他抬脚就将付文卓踹飞在地，皮鞋踩在了对方脸上。
“你他妈找死！”皮鞋重重往下踩，平日出现在电视里迷倒众生的脸，被踩得扭曲。
付文卓全身挣扎，发出悲惨的哀嚎声。
凌云霄如高高在上的君王，垂眸睥睨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男人，同时脱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朝隔间里面扔进去，盖住了季晨曦的脑袋。
“小曦别看。”
他怕吓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