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叶文初刚睡着,小巷的侧门被人拍响了。
“师父,我们回来了。”马玲和彭池一起回来,两人都是一头的汗,坐在客厅里喘气。
八角给她们取了西瓜出来:“给你们冰镇着的,先吃一些消暑。”
两人一人一半西瓜吃完才舒坦一些。
“师父,您果然料事如神,”马玲抹了嘴道,“姚氏娘家就在城外的姚家庄,她爹三天前腰确实伤着了,但她家有哥哥嫂嫂十六岁的侄子,还有一个妹妹和妹夫,妹夫家就在隔壁村。”
家里人丁这么旺,叶文初都有些惊讶。
八角和叶俊坐在对面,八角问道:“意思是,她家劳动力很多?”
马玲点头。
“你们不晓得,王遥打铁的铺子很挣钱,现在又是农忙,买铁锹靶子的人很多,他还经常贴补姚家。”彭池道。
让全家经济来源关停,去薅草?
以姚氏的精明,根本不可能去做这种事。
“王遥以前的铁铺常关门吗?”叶文初问道。
彭池摇头:“那一带我经常去巡查,他很勤快,上一次关还是两年多前死老婆关了一天。”
“继续说。”叶文初道。
马玲接着道:“姚家昨天吃饭早的很,吃完了大家就都睡了,邻居去喊门都没有人开。”
“但可惜我们没有查到,姚氏到底有没有回城。但师父啊,她家在城外,半夜肯定回不来。”马玲道。
“我问过城门,她没有进来。”彭池道。
实际上,寻常百姓关城门后,没有人可以进来。
“会不会,”叶俊举手小声道,“她一直留在城里?”
大家都看自己,叶俊有些羞赧。
“可是,姚家庄里好多人都看到姚氏。”彭池道。
那就很奇怪了。
“城门几时关?”叶文初问道。
彭池回道:“现在是夏天,城门酉时四刻关,早晨是寅时四刻开。”
叶文初沉思着,八角问马玲道:“你刚才不是说,她家昨晚睡的特别早,那夜里呢,有没有邻居听到小孩哭?”
“没提这茬事,这有什么关系吗?”马玲问道。
八角挠着头:“我就问问,因为小姐下午问邻居小婴孩哭闹的事了。”
“明早你们再去问一句,孩子哭了没有。”叶文初道。
马玲应是。
“可是四小姐,这些很难举证,查、查了有用吗?”
叶文初低头写东西,马玲看着奇怪道:“师父,您右手吃饭为什么左手握笔?”
“师父的事你别管。”叶文初将她写的东西交给马玲,“明日上午去将这几个疑问核实清楚。”
马玲道接过来,揣在怀里,保证道:“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师父您放心。”
“辛苦了,让鲁大人给你们加薪俸。”叶文初道。
她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开。如果真的是姚氏让王宝平自杀,那她压下来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
是什么让王宝平彻底认为自己应该死?
早上,叶文初去给叶老太爷请安,遇见其他两房的人,免不了因为她去衙门的事,吵了一通。
她回房里,叶俊也很担心她。
“听说早上有人去堵县衙了,这要怎么处理?”
“爹怀疑这事有幕后人指使。”
叶文初换了衣服,嗤笑道:“没事的,他们再怎么闹,我都不会丢差事的。”
叶俊哭笑不得,心疼地道:“初初太辛苦了,一个人做这么多事。”
“今天爹爹在家,哪里都不去,如果有人来闹事,爹爹收拾他们。”
叶文初笑着应是。
这一早上,顺安康头一次来的病人少了一些。
好几位特意来和茉莉奶奶说,劝一劝四小姐,不要去衙门办差。
“以前在从化,人人都说四小姐貌丑如鬼,如今名声好不容易扭转了,可不能再因为当差又弄坏了。”一位婆子,唾沫横飞地道。
“一个姑娘家,再漂亮也是要成亲的,趁着郭家没退婚,把郭公子钓住了,他将来可是要当大官的。”
叶文初抬头看着劝人的婆子,道:“四小姐名声当时扭转的非常容易。”
婆子一怔。
“年纪不大,舌头却长。”叶文初训斥道,“你在家带孙子都比在外头闲话好,快走快走!”
婆子被堵的瞠目结舌,想反驳,可训斥她的人是茉莉奶奶。
“是、是!”婆子垂着头走了。
……
衙门口,不知是谁说了叶四小姐上午不来当差,闹事的人居然回家去休息,约好下午再来。
等吃过午饭,衙门口就聚了不少人,等着叶四小姐。
在县衙斜对面的吾悦茶馆楼上,郭罄一行人正挤在窗户边,往这里看。
“她这么还不来?”肖琳琅问叶月画,“你确定你来的时候,她正准备出门吗?”
叶月画点头:“我看她睡醒了,说衙门里的事。”
“那真是奇怪了。”
忽然,捕头胡莽重新敲响了鼓,随即冲着人群喊道:“谁是姚王氏?”
姚氏一愣,惊了一下,上前回道:“民妇是。”
“进来,大人现在开审你的案子。”胡莽素来不苟言笑,他板着脸站在门口,很有威慑力。
那位出头的打扮精致的婆子道:“不是,我们是来找大人评理,叶四小姐污蔑姚氏杀人,衙门不该留她当差的事,你们怎么开审姚氏了?”
“是啊,王宝平是自杀,你们审什么?”
胡莽道:“有什么进来说,不要让大人等久了。”
胡莽将所有人都带进了公堂里。
郭罄一行人也傻眼了,郑旭东问道:“自杀也开堂审吗?鲁志杰这么闲?”
“叶四怎么还没有来?”
“去外面听一听,里面说什么。”郭允吩咐自己两个常随去打听。
常随去对面的公堂听审,两个人轮流跑回来回禀,复述:“叶四小姐没有看见,是鲁大人在审。”
“鲁大人说,姚氏前天入夜时分进城回到了家里,城门有民兵看到她,当时还奇怪,这个妇人大夏天为什么用头巾包着头。”
郭罄皱眉:“回来又能怎么样?然后呢?”
“鲁大人还说,姚氏出城前,去私药贩子的手里,买了一包迷药。她娘家的邻居说天还没黑,姚家全家就睡了,拍门都不醒。”
“连她才两个月,每天夜啼的儿子一夜都没有哭闹。”
小厮这话说了,大家的脸色就有了一点变化了,叶月画问道:“她、她迷晕全家人,然后乔装回城?”
“这、为什么啊?”肖琳琅道。
郭允解答道:“方便她作案。”
一个小厮下楼,另外一个小厮回来接着说:“姚氏承认她回城了,但不承认她回家。”
“那她遮遮掩掩回城干什么?”肖培成问道。
小厮挠了挠头,回答:“她说她回城祭拜亡夫,前天是她亡夫的忌日。”
“还说怕王遥生气,所以偷偷摸摸。”
郭罄松了口气:“说得过去,男人最嫉妒这种事。”
“可不对啊,她迷晕王遥就行了啊,为什么要迷晕全家?”郑旭东问道。
“她高兴,你管不着。”叶月画道。
“不会,那是她两个月大的儿子,她要没有目的,肯定舍不得。”肖培成道。
小厮又换了一个回来。
“怎么说,姚氏确实是祭拜亡夫吗?”叶月画问道。
小厮道:“她确实祭拜了亡夫,在她亡夫家后巷里找到了纸灰。”
“就是就是!那没事了。”叶月画松口气,“那她没有说谎。”
“怎么可能逼死王宝平,我可听说这个姚氏很贤惠的。叶四肯定是错的,她不敢来就是怕打脸!”郭罄啐道。
小厮听他说完,结结巴巴地又道:“当时场上的人也是这样说,吵着要叶四小姐出来。”
“后来,鲁大人接了一张纸条,然后就说有烧纸的灰不能证明什么,一夜时间,能做的事情很多。”
“然后鲁大人开始传证人了。”
“开始反推姚氏逼死王宝平的过程,生活里,姚氏虐待王宝平的大小事。”
“虐待?邻居都说没有啊。鲁志杰的纸条肯定是叶四送进去的。”郭罄道。
这个小厮说完,下一个小厮却没有立刻来,大家趴在窗口翘首看着,郭罄骂道:“狗东西,怎么还不回来。”
又过了一刻钟,那个小厮终于回来了,一推们就被郭罄踹了一脚:“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小人错了,刚才那段太精彩了,小人、小人想听完回来说的更完整。”
“案子定了,姚氏认罪了!”
“故、故意杀人罪论处。”
一屋子的人惊呆了,郭罄问道:“你说什么?认罪?”
“故意杀人?”叶月画道。
郭允蹙眉:“定案的证据是什么?”
肖琳琅蹭一下站起来,喊道:“怎么可能!叶四说对了?她不可能对!”
“是、是真的!”小厮道。
一屋子的人瞠目结舌,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郭允问道:“这个案子,就算是逼死,也很难取证,她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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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a
就真的随便猜一猜送币的题,啊哈哈哈。下次我问的更复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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