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集邮票友,钱大爷非常欣赏苏笑安的为人,集邮圈子里碰上好点的邮票他都会及时知会苏笑安一声,“笑岳新店”自然也就成了钱大爷常来常往的地方。
茶是好茶,钱大爷喝着顺口,也就多坐了一会儿。
“小苏啊!你家隔壁柜台里搁着一件开元年间的‘寿币’,我有些吃不准,你抽空帮我看看?”
“钱大爷!您也太高看我了,古币一道,我纯粹外行啊!开元年间的东西我哪敢胡说呐!”苏笑安赶紧解释道。
一听这话,钱大爷乐了。
“谦虚了不是!现如今,市场里早就传开了,他们都说你是个潜在的高手,你跟外人讲究低调行事、高调发财,跟我就没必要吧?过去瞅瞅再说呗!”话里话外的,钱大爷对苏笑安那番自谦之语浑然没有在意。
“陪您过去转转那没问题,晚辈真是不懂,东西对错,我可不敢帮您拿主意。”说着话,苏笑安起身陪着钱大爷出门去了隔壁店铺。
隔壁男老板这会儿正坐那儿懒洋洋地摆弄手机呢,见苏笑安陪着一位老大爷突然来访,男老板连忙起身相迎。
“老先生您好!苏老板是我兄弟,快这边请!”说着话,隔壁男老板十分客气地将二人礼让到茶座那边落了座。
“钱大爷看上你家那枚开元寿币了,反正这会儿店里也没外客,方便介绍一下不?那玩意儿靠谱不?”
“开元寿币?那是什么东东?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啊!”说着话,隔壁男老板朝柜台那边瞧了几眼。
“最东面那个柜台,右下角有一小锦盒,还会儿应该还在呢!”钱大爷笑着回应道。
“二位请用茶,我过去瞅瞅!”说罢,隔壁男老板上柜台那边察看去了。
没过多一会儿,隔壁男老板手里托着一个红色的小锦盒走了过来。
“钱大爷!您老瞧瞧,是不是这玩意儿?”
“是的,是的!你俩既然是好朋友,那咱们不妨将话说在明处,小苏啊!帮我掌掌眼呗!”
“钱大爷,我是真不懂这个,这要是给您出错主意,那不是害您老亏钱嘛!”说着话,出于礼貌,苏笑安就手接过那个红色小锦盒打开观瞧了几眼。
“钱大爷,这就是个现代工艺品,不值钱的,您要喜欢,送您好了。”隔壁男老板欠苏笑安不少人情,一看老爷子年老眼花的相中一件普通工艺品,笑着送了个顺水人情。
一听这话,钱大爷微微笑了笑。
“我可不觉着这枚古币由现代工艺所制,你们看那层铜锈、包浆、型制……现代工艺就算有那技术,也得有那古朴大气的气势不是?”钱大爷不以为然地反驳了几句。
闻听此言,隔壁男老板有点儿后悔了。
看得出来,眼前这位钱大爷气度非凡、举止有度,一看就忙于那种吃穿不愁、心态雍容的层次,他看上的东西能假到哪儿去?
“那您老倒是跟我们说说,这枚铜钱它到底付钱在哪儿呢?”隔壁男老板好奇地求教道。
“你们看啊!这不是开元年间市面上流通的普通钱币,有点儿象咱们今天发行的纪念币,当时,天子过生日,大内特意吩咐民间最高明的匠人打制的,寿宴之上,当朝天子特意将其赠于与会四品以上的朝中大员,寻常人等还落不着分呢!”钱大爷笑着解释了几句。
一听这话,苏笑安不由地好奇心大起,征得隔壁男老板同意之后,苏笑安顺手捏起那枚“寿币”对着太阳光仔仔细细地端详了老半天。
“看着是有些特别,钱大爷,这枚铜币似乎还运用了‘金错刀’部分技法,也不知道我蒙得对不对?”苏笑安笑着说道。
“要不说大家都在夸你呢!深藏不露啊!呵呵……没错,里外里,总共‘滚’了好多遍金水流觞呢!你对着阳光,侧30度角再试试。”说着话,钱大爷有意无意地指点了一下。
苏笑安照着钱大爷的提示试着操作了几下。
“咦?!这枚古钱币果然有些门道,所有的流金线顺着铜钱的纹理环环相扣着走了一遍,中间竟然没有一处断裂、缺损,当时的工艺技术真是惊人呐!”说到这儿,苏笑安随手将手中的古钱币递还给隔壁男老板,让他也见识见识眼前这枚古钱币的神奇之处。
那位隔壁男老板依言观瞧了老半天,这才慢慢缓过点神来。
“好家伙!不说不知道,一教吓一跳!钱大爷,您老说的对,这枚古钱币的确不是凡俗庸品,也该着咱爷俩有缘份,那行!这枚‘寿币’算我敬送您了。”说罢,隔壁男老板丝毫没有流露出就此送人的意思,相反,那枚所谓“帮币”在他手里攥得更紧了。
苏笑安和钱大爷都看出来了,知道内情之后,眼前这位男老板有些后悔了。
“君子不夺他人之爱,之前吧,那是因为你不知情,所以也就没把它当回事儿,眼下你已经知道他的来历了,自当由你好好收藏便是,今后,我们也算是熟人了,得空了,您拿出这枚寿币让我们赏鉴赏鉴也就是了。”钱大爷这番话不知是不是他的心里话,反正让人听着挺舒服的。
“我哪能做那事儿啊!您老若不是当着我的面揭了它的海底眼,我迟早得把它当成普通工艺品或送人或低价出售,苏老板跟我像兄弟一样,您是我们的长辈,随便给个价,您拿走好了。”说来说去,隔壁男老板在钱上不相吃亏太多,这会儿只字不提赠送一事了。
苏笑安站在旁边也不知道说啥好了,只得静静地看了钱大爷几眼,看他咋说。
“客气了!其实,我对这枚古币也有些吃不准备,这不才叫上小苏过来瞅瞅嘛!要不,咱这样吧!寿币还放你这儿,回头要是没人要的话,我和小苏商量商量给你出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价,咋样?”钱大爷笑着建议道。
“好的,好的!谢老爷子及时提醒。”一听这话,隔壁男老板心里可是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