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伴乔的笑容僵在脸上,越发的难看。
“舟车劳顿数日,妹妹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一番,就先退下了...”
说罢,她有转身朝着池雷山行了个礼。
“爹,女儿就先回房了...”
池海蝶随即也行了个礼,跟着池伴乔出了书房。
来人陆续离开后,只剩下了池雷山池星鸢和周纯嘉。
池星鸢也本想离开的,却不想这时周纯嘉却开口道:“丞相大人,今日是周某唐突了,私自带鸢儿在不当的时辰出府。”
好家伙,做戏做全套,还真是敬业啊...
池星鸢心中暗暗赞叹着。
不当的时辰又如何,就算是一夜未归池雷山也不会说周纯嘉什么,更何况她一个不受宠的庶出,谁会在乎她去了哪儿?
池星鸢无奈的轻摇了下头,叹息着朝着池雷山行了个礼,缓缓退了出去。
见池星鸢离开,周纯嘉也没在和池雷山说什么,拂袖跟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周纯嘉就静静地跟在后边不语。
池星鸢止住了步子,回身看向周纯嘉。
“喂,你怎么还跟着我啊...”
周纯嘉眉眼带笑的走上前去,道:“这不是怕你反悔?一百金都花了,总不能让你跑了吧?”
一百金???
难怪方才那小厮睁眼说瞎话都那般理直气壮,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池星鸢凑上前压着声音问道:“你...一百金?钱多的烧包啊你...一百金都够他下半辈子的月奉了...”
周纯嘉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背手道:“一百金换夫人陪我喝顿酒,不亏吧?”
不亏...
一点儿都不亏...
池星鸢不由得白了他一眼,这货一直跟着自己,难不成晚上真跟他去喝酒?
喝酒倒也没什么,万一点儿背碰到段沉可,怎么办???
“内个...喝酒哪天不行啊,就非今天不可吗?”池星鸢苦笑道。
周纯嘉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昨日才开的酒馆,今日打折,划算。”
好一个打折划算,你一个把一百金都不当钱的人,居然还会挑打折的时候喝酒???
池星鸢顶着腮,无语了好半晌。
“好吧就今日,但是!你不要跟着我了,临走再喊我ok?”
周纯嘉一愣:“哦...哦什么?”
“没什么!”
池星鸢摸了下鼻子,转身小跑回了后院。
而此时的池海蝶和池伴乔,自打出了书房,火气就没消下去过。
池海蝶火气腾腾的坐在榻上,有气无处发泄,只得拿枕头出气。
相比之下,池伴乔倒是安静,可她静的却有些看了发怵。
“姐,有那力气不如省着用在池星鸢身上。”
池伴乔摸索着指间的戒指,平静道。
池海蝶将枕头狠狠地甩到一旁,不耐烦道:“我倒是想!池星鸢这个贱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池星鸢的事先暂时放一放吧,我们首当其冲的应该是同爹求情,解了娘的禁足令。”
池伴乔不紧不慢的说着,一句话点名了池海蝶。
若是一早就将晚荼荼解救出来,怕是之前的行动也不会那般困难。
池海蝶心底微怔,默声点了点头。
“本以为这个池星鸢只是性子变了不少,没想到尽然如此难对付。”
“她何止是变的性子!也不知何时学了医,在学府处处出风头!威风的很呢!”
听闻池星鸢会医术,池伴乔心中更是一惊,究竟是因何让这个池星鸢有了这般大的变化,一个人的性子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池伴乔笑着打量了一眼池海蝶,道:“池星鸢可是和姐姐一同去了学府?”
池海蝶撇嘴道:“还不是因为那一阵正巧赶上父亲生我的气,这才让她这个家仆之女钻了空子,名正言顺的进了学堂。”
听言至此,池伴乔心中忽然萌生了一个计策。
“姐姐可是和那池星鸢一同上课?”
池海蝶想了想,摇头道:“只有主课才会一同学习,副课她选的是摄政王的课。而且,主课想必副课要少了许多。”
一同上课多少倒是无所谓,只要有机会就够了。
池伴乔心中已然有了数,暗暗一笑然后走到了池海蝶身旁,小声的在她耳畔说道了半晌。
听后,池海蝶抿唇讪笑着,意味深长的点了下头。
酉时三刻,天色已经渐暗。
在屋中窝了一天的池星鸢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到窗前,想着推窗透透气,怎想刚一推开窗就瞧见了打远走来的周纯嘉。
池星鸢啧了一声,匆匆转身坐到了一旁,当没瞧见似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刚一将茶盏端起,就见周纯嘉半倚在窗前,脸上依旧扬着笑。
也不知这家伙天天哪儿那么开心,就没见过他不笑的时候。
池星鸢低头看了一眼茶盏,又无趣的放了回去。
这时,周纯嘉摇着一把素扇,乐呵道:“夫人,走吗?”
池星鸢嘬了嘬牙花子,思考了半天,无奈之下只得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见她出门,周纯嘉支起了腰杆,迎了过去。
池星鸢朝前走着,心里一阵思量一会儿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周纯嘉约自己喝酒到底是何目...
也不知周纯嘉手上何时多了件披风,跟上去就随手将披风搭在了池星鸢身上。
“晚风凉,出门怎么也不知道披见衣服?”
不说还不觉得冷,池星鸢吸了吸鼻子,反手拉了拉身上的披风。
走至府前,池星鸢本以为城南又不远,溜达几步也就到了,而且这个时候夜市正是热闹,说不准还能趁机溜走。
可谁知道这半刻钟不到的路程,周纯嘉竟然还备了马车。
池星鸢打远一瞧,不由得感叹这周府的马车就是豪华,乍一看跟镶金带银了似的。
周纯嘉十分礼貌地上前掀开了马车前室的帘子,朝着池星鸢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他越是这样,池星鸢心里越是没底,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还是周公子先请吧...”
池星鸢顿了顿脚步,可此时周纯嘉并没有要动身的念头,无奈之下,池星鸢只得跃身上了马车。
一路上,池星鸢和周纯嘉对坐在车室内两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
池星鸢满脑子都在疑惑段沉可他们两个到底要干嘛,整日难道都没正事可干吗?
见池星鸢眼神怪异得上下打量自己,周纯嘉也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便柔声问道:“夫人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