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了不少东西,人的前路,以及他能够如何面对所面对的事物。
刘荨的性格属于有些脱节,小自恋那种,或许还有些乖张,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是保持着人性的一面。
不到狂时不杀生,当然除了敌人例外了。
在北方的草原上,她也是干翻了不少胡人的,但是这并不说明刘荨狠辣,只是她若是不杀人,便会被杀而已。
对于一应囚犯或是山贼组成的手下,刘荨并没有看不起的意思,以及剿灭山贼,如果手里没有人命,她也不想过多杀戮。
所以对于意外收获的华山贼盗,刘荨陷入两难的境界。
本来答应了刘志,只来剿匪,如今手都没有出就灭了他们,这让刘荨有种迷茫,是继续向前还是班师回京。
还有义无反顾的拉起了那么多兵马,负担上说实话是很大的,每天所耗钱粮都是一个肉疼的数字。
如果按照之前的惯例,将精壮纳入的话其实算起来都是精壮,但是甲胄的话实在有些拿不出了,为了兵士的全部着甲,一路上坑蒙拐骗来的钱财花费不少,而华阴县令人太好,舍不得坑。
还有以梁伯玉妻子黄氏,以及他的儿子梁啸的安置也是一个需要思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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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黄氏聊了聊,如实相告之后她显得有些落寞,因为梁伯玉敢刺杀公主,犯的乃是杀头的罪过,所以她的夫君是有去无回了。
小梁啸却是还没有养成犯罪是什么的概念,还呆呆的问刘荨“我阿爹什么时候回来?”
刘荨却是也不好回答,毕竟这件事情还是掌握在便宜父亲刘志的手里。
或许因为此次的日食,趁着改元的契机,大赦天下,梁伯玉能够免除死罪,可这活罪怕是难逃了。
如此刘荨也只能回答“我也不知道呢!”
少儿心性便是好,问不得下落,便挣脱了她母亲的手自己去玩耍去了。
黄氏有些落寞的注视着不远处的孩儿,却是不知道想着什么。
刘荨也能感受到她内心的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聊聊?”刘荨道。
黄氏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嗯。”
清晨倒是个陈述往事的好时间,伴着和风,还有那天边还没加热的太阳,说出来的故事更容易进入人心中。
说起来这黄氏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当真也是可以说命运是被强行改变的。
当年梁伯玉被家中死士带到太华山中落草,由于童年的阴影,以及家族被灭,他便自带的复仇属性,还让他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
黄氏名玉婵,乃是郑县人士,几年前因与同伴出游到华阴,游山玩水,却不想被梁伯玉瞧上了,而后却是便如此被掳上了山,而后便成了梁伯玉的妻子。
黄玉婵乃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人,被抢后遭强娶,梁伯玉又给了她父母一大笔钱,然后家中便默许了婚事。
虽然她万念俱灰,但是梁伯玉代她不错,说她与他母亲很像,慢慢的便对他消除了不少恨意。
而后本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之心意,她便成了压寨夫人,开始慢慢习惯自己的身份。
甚至梁伯玉说出要去复仇时,她都进着妻子的义务,让他不要被蒙蔽了双眼。
但是梁伯玉复仇心切,哪里还管许多,将妻与子抛弃一旁,带着自己的心腹便走上了复仇之路。
刘荨也是无奈,这长相原来也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的,没想到这个梁伯玉还有些恋母情结。
只说这梁伯玉的母亲名叫友通期,本是刘志的妃子,遭到冷落后被梁冀要了去,而且格外宠爱。
梁冀妻子孙寿乃是悍妇,对梁冀的行为不满,便将友通期毁容,已做惩戒。
不曾想梁冀与友通期是真爱还是如何,仍旧恩爱如初,被私养起来,后来还生下了梁冀唯一的儿子梁伯玉。
好景不长,孙寿发现后大为恼火,便将友通期弄死了,还想将梁伯玉弄死,后来有下人将他藏与墙中缝隙才捡回了一条命。
不过这也留下了阴影,让他痴迷于报复,梁家灭族逃过一劫后,落草却得妻儿如此,最后却不珍惜,自己葬送了最后的恩赐,果然自作孽,不可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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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荨叹了口气,感慨了一下“人世间便是如此,如意的或不如意的十有八九,玉婵妹妹以后放下心才是。”
黄玉婵苦笑了一声,她只望了望自己的孩子小梁啸,道“哎,姐姐说的是,不过事已至此,我也无甚要求了,只希望能够养活我这啸儿便好了。”
这便是一个母亲的内心诉求吧!刘荨没有做过母亲,不会体会那种感觉,不过想想自己的母亲杨氏也曾这么看待自己吧,视为活下去的寄托。
刘荨拍拍她的肩膀,道“看来对于你们我也是需要好好安置的,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吗?”
黄玉婵摇摇头,只道“娘家我不想回了,太华山也是个伤心地,故而也没有什么打算,姐姐,还望你能够帮上一些忙,让我们这些女子重新开始生活吧!”
刘荨也知道山上的女子都是被掳上山的,情况与黄玉婵相似,如此还是得找一找有能力的人帮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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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最热烈,不过这也难掩兵士在烈日下的喜悦。
只说杨怀玉这人也是豪爽,自己成婚还不忘弟兄们,带着许多好东西便来到了校场上犒军了。
这让干瞪眼练习地位兵士们高兴坏了。
刘荨也没有阻止,毕竟难得高兴一回,她是不会产生嫉妒之心的,毕竟刘荨不是朱元璋,他杨怀玉也不是沈万三,他代自己犒军还给自己胜下了不少开支呢,谢还来不及,谁还会嫌弃?
不过刘荨也是有事问他,便将他从人群中拉了出来,只让袁商林启等人安排事宜去了。
“哎哟。”
由于刘荨从拥挤的人群中将他拖出来,挤出来却是让他一阵难受,他便一边扶着腰,一边等着刘荨说话。
刘荨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年轻虽好,也得怜惜身体才行,不然可是容易沉迷温柔乡中的哟!”
“咳咳。。”
杨怀玉明白刘荨所指,当下脸红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有些委屈的道“公主你也不要这么说嘛,毕竟新婚燕尔的,嘿嘿,我以后会注意的,不过我今日一早与良玉与父母敬了茶之后便想着弟兄们,准备了那么多好东西,我这做的却是不错吧!”
刘荨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单纯的叫他节制些罢了,随即只摆摆手道“好了,本公主明白,今日你做得不错,给你记上一功,以后再赐予奖赏哈!”
杨怀玉雅然一笑,只抓了抓头道,“嘿嘿,感觉公主却是意外的和善呢!”
刘荨笑了笑,只也有事相问,也不客套,便道“哎,此事翻过罢,问你,你们杨家可有田地可以转手的?”
听刘荨这么一说,却不知道问这的目的,杨怀玉一愣,道“公主想买地?却是好说,杨家上中下田都有,因为佃户不够,无法料理那么多,有些田地却是可以售卖出去,不过不知道公主要买地做甚?”
刘荨当然不会自己要地,只是为了安置那些女眷还有一部分劫掠上山成为匪盗的农人所买,如此也让他们能够过上不错的生活。
随即刘荨只与杨怀玉大致说了一下,然后道“如何,你能与你父亲商议一番吗?”
杨怀玉对此事却是有些疑惑,“此事公主完全可以交给官府啊!怎么非得自己处理?”
其实刘荨也不想的,虽然他们是匪盗,不过他们在太华山中也是耕田种菜的,副业才是匪盗,也不害人性命,和农人没什么大区别,占据太华山,将道人驱逐,还让世间少了些迷信空度日的闲人。
然后他们被于吉坑了,然后被刘荨给剿了,破坏了他们继续占据山中阻止不务实的人去那空度日,若是没有自己将他们抓了,就不必做这些安排了。
所以刘荨还是得意思意思,自己安排一下才放心。
刘荨只摇了摇头道“这大概就是因果吧!”
见刘荨如此杨怀玉也只没有太多的话,只道“如此我便去与我父亲商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