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张尘刚刚接触到李香凡的手,一股寒气顿时往身体里钻去。
再往她脸上看去时,只见她满脸煞白,一滴滴水滴凝聚在上面,就连鼻子呼出的气体都是白色的。
“装碗水来,快!”张尘喝道,连忙从包里拿出一纸符纸来。
是时,水已来到。张尘一晃符纸,‘呼’的一声无风自燃,眨眼间烧成了灰烬。
念动咒语:“真言奉请,东方青帝龙神,寄痛仙师入吾水,南方赤帝龙神,,,,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念罢,一手持碗一手把符灰丢进了碗里,掐剑诀在碗上画了个大大的敕令二字。
画毕,让杨大春把李香凡托了起来,一手掐开她嘴巴,把符水灌了进去。待符水全部灌进去入,才把她放平来。
紧接着,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一把掀开她的被子,把病服一掀,又在她肚子上画了个令字。
“五雷三千将,央央百万兵,大火烧世界,邪鬼化灰尘,如有法力大,扫尽千邪万鬼精,玉皇赐我天下名,赐我铜甲铁甲斩妖魔,,,幻相脱身万不能,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令!”
双手一搭,掐了个奇怪的法印,贴着胸口一路往上推去。
李香凡的身体顿时痉挛起来,全身似乎缩在了一起。
张尘阴沉着脸朝杨大春看了一眼,却不敢开口。
杨大春会意,连忙喝道:“帮忙按住她。”
所有人顿时齐齐上前死死地按住李香凡。
这时张尘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汗水,手掌在咽喉处上不来。
忽然,张尘大喝一声:“起!”
掐着印诀的双手猛地往上一提。李香凡嘴巴一张,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沾满了白色的床单。
李香凡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众人往床单看去,只见上面的鲜血处有两个核桃般大的冰块,此刻正冒着寒气。
冰块内正有数十条又细又白的蛆在蠕动着。
“这是,蛊?”张尘脸色大变。
“不,这不是蛊,蛊虫里没有这种。这种有点像冰蚕蛊,但冰蚕蛊没有致幻的作用。我倒是知道有一种跟蛊术差不多的术法。”莫千柔沉声道。
“是什么?”
“南洋降头术!”莫千柔沉声道。
“降头术。”张尘一听到这话,心里便凉了一半。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恐怖的画面。
其中他知道的就有尸虫降,便是把降术下在骨灰里,趁人不注意下在人喝的水中。人一旦喝了,尸虫便孵化生,啃食的人五脏六腑,髓骨肌肉。但人这时候偏偏还死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啃个干净,整个身体化成一堆尸虫。最后啃完了才咽气。
还有种饿鬼降,中降之人会非常的饥饿,食量异常的大,刚开始只是能吃饭量的一两倍,不用多久,饭量渐渐增大,到最后什么都吃。甚至连自己的手脚五脏六腑都挖出来吃了。到最后把自己胃都撑破了,把自己都吃完了,活活饿死。
这只是其中两种,还有更骇人听闻的。
所以人们谈降色变,对会降术之人恨到了骨子里,也畏惧到了骨子里。
如果不是张尘他们及时来到,不用多久,李香凡就会变成一具冰雕,在冰冷中死去。
张尘做法完毕,和杨大春把床单拿到院子外面的空地上。
这时候正是中午时分,太阳正在头顶上,炙热的阳光烤着大地,地面一片灼热。
两人把床单往地上一铺。那两块冰迅速融化,冰里的白色细虫;跳动几下便一动不动的了。
但惟恐它再度死灰复燃。张尘拿出打火机,把床单一卷就给点了上去。
大热的天,火烧得很快,一小会的时间便升起一股浓烟,在这医院里格外显眼。
四周迅速围上来了很多人,有住院的病人,有些则是来看病。
众人交头接耳,看着场中的两人不敢吱声。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从外面冲进来两个拿着灭火器的医生。狠狠瞪了张尘和杨大春一眼,二话不说拔了保险栓对着床单喷了过去。
“住手,这火不能灭。”张尘快步跑了过去,踢掉了那人手里的灭火器。杨大春也一脚踢飞了一个。
‘咣当’两声,两个灭火器瞬间往外飞去,滚出去好远。
这动静闹得更大了,纷纷有人不断从远处赶来。
在病房里的杨秀儿和莫千柔听到声响,往走走廊外一看,只见下面围满了人,场地中张尘和杨大春二人正和医院的人在对恃着。
“你们在这里等消息,我们下去看看。记住,我们没有回来之前,不可能离开这房间,有什么情况通知我们。”杨秀儿沉声道,转身和莫千柔出了房间。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其中一个医生问道。
张尘二人有苦难言,难道告诉他们真相,这床单里面有降虫吗?恐怕会吓死人的吧。
只得硬着头皮道:“里面有些污秽,洗不掉的,只能烧掉。放心,我们会照价赔偿的。”
“这是赔偿的事吗?且不说你们故意破坏公共财产,要是把这医院烧着了呢,出了人命谁来负责。你负责得起吗?”另一个医生口沫横飞。
张尘看了看周围。他们离周围的建筑离得十几米远,空地中间又是什么都没有,更何况他们人还在这呢。要是这都能烧得着,那真是怪了。
不过他们在公众场所点火,这事本来就不不对。但这事又不能说出来,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要是我们烧了这里的一砖一瓦,我们都会照价赔偿。我们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大家见谅。我们会把这里清理干净,不会脏了你们的地方。事后我们会赔偿这床单的费用。一定不会抵赖,望大家见谅。”张尘赔着笑脸道。
两个医生这时火气才消了些,愤愤地说道:“既如此,交两百块钱到我这,然后把这里清洗干净,事情就算完了。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有危害公共安全的行为。”
“一定一定,您就放心好了。”杨大春也赔着笑脸道,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红票,一脸肉痛地递了过去。
两个医生拿了钱,愤愤地离开了。
但周围的人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纷纷指指点点的,猜测事情的真相。
“散了吧,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张尘朝周围的喊道。
那些人才不情愿地离开了。
两人相视一笑,才发现杨秀儿和莫千柔也到了后面。
“没事了,一场误会。”杨大春厚着脸皮笑道。
其实张尘也不喜欢当孙子,更喜欢当大爷。但奈何他没后台。不是没幻想过像一些书本里写的那样。
自己闯了祸,被人打脸了,很是嚣张地反打了回去,再有个牛逼轰轰的大人物出来给自己撑场面。然后自己很是霸道嚣张地离开。
但这只是他的幻想,事实上这出现的概率几乎为零。更多的可能是他们被当成纵火犯逮到监牢里去帮人捡肥皂。
想想便觉得一阵恶汗。旋即摇了摇头把这离谱的想法甩出脑外。
“在想什么呢,看你一直在笑。”杨秀儿关切地问道。
“没有,没什么。”张尘苦笑道。
“还没有,我看呐,就是看上这医院里哪个护士了。我常听人说,有些人就喜欢穿这种制服的,说是什么制服诱惑。”莫千柔嘟着嘴道。
“没错,没错,就是了,刚刚进来的时候我看见他盯着一个护士,眼睛都不眨一下,差点就跟着人家走了,要不是我及时拉着他,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呢。”杨大春一直是个惟巩天下不乱的人,逮着个机会更是连连往张尘泼脏水。
张尘一张嘴说不过他们两个,只得苦笑着闭上了嘴,蹲了下来拿着破小石头拨弄着正烧着的被单。
本来天气就热,十月的天气还是能把人烤熟。站在火堆旁边更热了。
通红的火苗一晃一晃的,很是好看。像一个正跳舞的绝美精灵。
烧了近二十分钟,才彻底烧干净。
张尘四人找来扫把和铲子把灰掉到垃圾堆里,又把工具洗干净了才还给人家。
等忙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大汗。
莫千柔买来水,每人分一瓶。几人喝了水,回去了病房里。把刚才的事情简单一讲。
此时李香凡身体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冰凉了,胸口也在微微起伏,原先拧着的眉头也渐渐舒缓开来。
“张小师傅,香凡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好了?”李香凡的母亲于海秋,红着脸问道。
“要是好了,我想,我想……。”
“嗯,好了一半了,可以去办出院手续了。回去要好好静养,多煲些补品,养一养就差不多了。只是学校的宿舍不能再住了。”张尘叮嘱道。
“一定,一定,谢谢张小师傅,杨小师傅。大恩大德不敢忘记。我替香凡谢谢你们。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来时我还担心呢,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于海秋连连感谢道。
“看来我家香凡结交你们是结交对了,你们真是她命里的贵人啊!”李香凡的父亲李建柏赔着笑脸道。
“不必,不必,香凡打小也没少照顾我们,现在也算是我们回报给她的。”张尘笑道。
虽然李香凡这小妮子小时候大大咧咧的,没少抢他们零食吃。但每次从家里拿了好吃的,也没少分给他们。有时候看到张尘不开心,甚至还会逗弄他一下哄他开心。这些事情张尘都记在心里。
只是后来,张尘因为没钱继续读书就辍学了。李香凡继续往上读,加上男女有别,三人就渐渐少了往来。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张尘又怎么会看着故人置于危难之中不顾呢。
张尘正想着事情,忽然听听一声细腻的声音:“张尘!”
听到这声音,张尘脸色变得欣喜之极。正是朝思暮想,又久违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