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很好，坚持下去就有希望。”
杜倪眯着眼读完这句话：所以，这家伙发句鸡汤就是为了鼓励两句吗……
他手一停，脑海生出念头：如果说，这个发邮件的人和之前对自己说话的人是同一个，那意味着对方一直在关注着自己？
“所以，你究竟是谁——”
这一刻，杜倪默念着答案，把疑问输入到邮件里，点击发送。然而，又是一阵沉默和紧接而来的发送失败。望着屏幕上的“无法解析对方邮箱地址”一行字，他只得摇头作罢。
现在没什么可做的事情，杜倪选择老实按照规定时间，躺床上结束这一天。但是，他的随身平板一亮，有人给他发了消息。
“谁啊？”
杜倪解锁屏幕——是顾若薇发的消息：
出来走走呗，在湖边起跑点。
湖边吗？他看了眼时间：离宵禁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走两步倒也来得及。于是，他答应下来，随身穿着短袖出了门，行走在在夜晚的凉风下。
的确，顾若薇站在湖边的起跑点上，等待着他的到来。杜倪跟她会面后，沿着跑道外的草坪散步。
顾若薇看向远方的湖面，一时感慨：“如果我们真的是这的人，现在应该很高兴吧。你想，我们拿到了几乎最高评分，进好部队肯定没问题。”
“确实。这一次我们和圣迹断掉了联系，这几天下来我蛮习惯的。”杜倪看着修剪平整的草坪，道，“也许，这种循规滔距的生活也不是件坏事？”
“怎么？你后悔加入朝圣者的行列了吗？”
“也不是后悔，就是——”杜倪用力挠了挠头发，道，“当初我被邀请进来的时候，那个罗铭杰保证一定会有所改变。可现在看来，我除了得到一个现实生活完全用不了的超能力，根本没什么改变啊。从实用性上来说，还不如李信思的强化记忆呢……”
他停下来，转过身对顾若薇道：“而且，我们真的能改变什么吗？当初说这里能实现所有的愿望，可是……我看不到。”
一阵风微微吹起，填补了二人间沉默的空白。顾若薇捋开额头前吹散发丝，道：“当时树干掉下来的时候，你完全可以自己躲开的，为什么救我？”
杜倪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一时有点吞吐：“这、这个嘛，本能反应。”
“但总有想法的吧？”
“也许，我担心你死了，你家人会很难过吧？”
“把问号去掉就是满分了。”顾若薇手搭在他肩膀上，“我知道，你父亲的死对你是很沉重的打击。但也正因为这份沉痛，你才能做出救我的决定，而我也才能得救。换而言之，这可是你的改变。”
“但是——”
杜倪眼神恍惚不定，不愿注视着她的眼睛：“这种改变，也许太小了，只是一种对现状的修正。而我想要的改变是能做到把这份缺憾弥补。”
顾若薇看着他，道：“你是指，你想再见到你的父亲吗？”
他无言。
“杜倪，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我觉得你不能。”
“你没必要和我赌气，不然我也不会叫你出来。”
这次轮到女方的眼神躲闪起来。她眨着眼睛，看向湖面的涟漪，道：“其实，杜倪，我也想对你说一件心事，就是我……”
还没等嘴张开，头顶猛地降临一道强烈的白光，其亮度之大，一度让二人以为是日夜颠倒了。
“怎么回事？”周围的行人都看过去，脸上的惊骇不言而喻。
顾若薇指着夜空那耀眼的亮光，笑道：“那是流星吗？我或许该抓紧许个愿，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不，不对哟。”
杜倪沉着脸色，强力的视力清楚看到了那道炫光的细节：一开始是一道强烈的光圈，如同屏障被活生生破开一个口。然后是细小的黑影绽放出层层的火焰，就像是——
爆炸！
“有飞船被击毁爆炸了！”
下一秒，四散的碎片如同地狱的火球降临到整片基地上方。杜倪后背生出恶寒，立马拉着顾若薇往教学楼跑。他可不想又一次被烧个全身水泡了！
顾若薇大口喘着气，勉强跟上杜倪的步伐，道：“这么大的爆炸规模，该不会是一个舰队都被击沉了吧？”
“不是也得是了。”
杜倪四处张望，快速判断着空中火球掉落的方位，尽量找有掩体能规避的地方，同时远离湖旁的树林，以防被火灾波及。
在视角的晃动下，又一个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淡蓝色的屏幕浮现在眼前，如此地熟悉，如此地难以等待——是圣迹！他们和圣迹联系上了。
“我们和圣迹联系上了！”顾若薇又惊又喜。
“是啊，先找个地方规避一下。”杜倪也算是松了口气，可是现在不是高兴放松的时候。
他带着顾若薇直冲向宿舍楼。这个时代的建筑强度还是够扛得住几次轰炸的，也是不错的选择。
周围的广播用着前所未有的分贝跟着轰炸所有人的耳膜：“各学员注意！各学员注意！立即到避难处集中，立即到避难处集中。这不是演习！再重申一遍……”
没想到真能在现实场景下听到这种灾难片的台词呢。
顾若薇听着广播，指向另一个方向：“避难处在那边，我们要不去那边和其他人汇合？”
的确，避难处周围有士兵帮忙守卫，从安全角度来讲的确是最好的。但是，杜倪看了眼圣迹的屏幕，摇了摇头：
“不，我们不能过去。相反，我看头顶火球的方向，你赶紧联系其他人，叫他们到我房间来。”
“为什么？”
“没时间啦！赶快！”
“行。”
杜倪心里估算着距离：从这跑过去至少也要五六分钟，必须抄近道。他也不管什么踩花卉违反条例规定了，规定只有在秩序时期才能生效，现在活命要紧！
“从这条道直接穿过去，不要再绕了。”
他一个侧翻跨过了护栏，踩着新鲜的百合横穿过去。
这时，后方的顾若薇大喊：“杜倪看天上！”
天上？
杜倪抬头看去，身子僵住了：
“这、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