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微在屋子里想着自己是不是过于扭捏了?
每次邵文轩待她亲密一点就会让她面红耳赤巴不得离的远些,可他们是夫妻啊?邵文轩做这些不是很正常吗?难道非要他冷眼相对、动辄打骂她才觉得没问题?
她不由在心里反问自己:她是不是真的有病?难道自己还有受虐倾向?不至于吧!
既然已经决定和他好好过日子,那她是不是该做些改变?
可是她该怎么做呢?唉,指定不能再去找邵奶奶了,不然准能把她给轰出来!
可她也不想让邵文轩觉得她是白眼狼呀!关键她真不是啊!
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看见奶娘抱了一大把艾草正准备悬挂在门上,她走过去瞧了瞧,忽然福至心灵,这挂艾叶说明端午将至,她正愁不知道做些什么呢,这下有想法了。
“奶娘,你给我留一些艾草,我有用。”
“您要这干嘛?这就是挂着趋吉避凶,也不好玩呀!”
“我不是拿来玩的,再说我都多大了?我是真有事儿!”
看着奶娘怀疑到眼神她直接坦白了,也顾不上羞涩了,“我是想着拿艾叶给他秀个香囊。”
一听这话奶娘一脸欣慰,笑呵呵的说:“哎呀小姐你早说呀!这挂着的艾草都是新鲜的,不适合拿来做香囊,我这就去给你拿些早就晾晒干的来,那个正好用得上,还不耽误功夫,你等着啊,我马上就拿来。”
像是生怕她反悔似的,奶娘一路小跑出去的。
没一会儿功夫就拿着晾晒好的艾叶回来了,还主动去把她的针线盒给翻了出来,然后就站在一旁看着她挑选料子。
额,她只是那么顺嘴提了一句,也没决定什么时候动工。
可是看着摆在她眼前的针线盒和布料有些郁闷,感觉她现在要是不上手的话,奶娘能把针线递到她手里。
奶娘还在一旁热心问道:“小姐是不是在发愁选什么颜色的料子?其实奴婢觉得你不用这么纠结的,这总归是你的一番心意,我想不管你绣成什么样,用什么料子,世子都一定会喜欢的!”
秦云微心想:还真不是!
不过这话就没必要说出来了,就让奶娘那样以为吧!惟有笑笑不说话,默默打量了一眼这些料子。
最终选了暗黑色的一块料子,这颜色耐脏,对于邵文轩来说应该挺合适的。
于是着手挑选花样子,等确定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坐在房里绣了起来。
自打她的左手受伤以来已经许久不曾动过绣活了,如今也只能用右手勉力维持着水准。
奶娘是不知道她的左手已经使不上什么力气了,还以为她还和从前那样左右手能同时上手呢!
不过看着她一直用右手也没有觉得奇怪,毕竟绣个香囊而已,又不是在炫技。自然不会想那么多了!
除了紫苏没有人知道她的左手已经形同残废,她早就知道左手不能弹琴,可还是想试试能不能提起东西,不说重物,寻常物件也行,纸张账册这些还行,于是她曾试着左手端一壶茶水,结果那茶壶当场就掉在地上摔碎了。
还记得当时春杏的不理解,她还以为是秦云微自己不小心才会摔碎了茶壶,不过春杏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只是一个茶壶而已,只要秦云微没受伤她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只有紫苏看着她眼眶泛红,不过秦云微自己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转身进了内室。
没有谁能坦然的接受这个结果,她也一样!
不能弹琴倒不是什么大事,可这会影响日常生活,虽说她这样的人不需要做什么重活累活儿,但她也不希望自己跟个废人一样。
每每这时候她都会庆幸,庆幸只是功能受限,而不是将她的手臂当场砍断!那样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生活,像她这样的家庭只怕也容不得这样残缺的女子吧?
所以她才说觉得庆幸!可这也让她更加恨琴姨娘,时间长了竟也会连带恨上她的父亲,宣恩侯世子秦远!
若是父亲态度强硬一些,有能力护着母亲,又怎么会有之后狠毒的琴姨娘?若不是父亲的漠不关心,琴姨娘又哪里来的胆子一次次挑战底线?身为妾室却敢挑衅主母,铲除异己,谁又说这不是父亲的责任?
不能平衡妻妾关系,甚至放任她们不敬主母,总想着息事宁人,不能说他十恶不赦,可他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夫君,也不是合格的父亲。
若是父亲相信母亲,能力排众议站在母亲那一边,何至于会让母亲在别院一住就是两三年?
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在探望母亲的途中遭人刺杀?又怎么会左手经脉受损直到如今也不曾康复?
又怎么会因为情况特殊而不敢在回府之后再找大夫治疗?
如今只能生生接受这形同虚设的左手,也该感谢在外人看来她还是一个正常的人!
“呀!小姐你怎么扎破手指了,怎么那么不小心?”奶娘在一旁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我没事,不过就是不小心扎了一下,只是这料子不能用了,重新裁一块吧!”那滴血印子已经绣了个开头的料子上,虽说黑色的看不太出来,可做这艾叶香囊的本意就是祈福驱邪的,沾了血终究不吉利。
等重新裁剪好料子她就专心绣了起来,这回她是小心又小心,也不敢再走神了,这离端午也就两三天了,香囊绣花样得花些时间,留给她的时间着实不怎么宽裕。
这一绣就是一下午,她完全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想法心里想着赶紧绣完不然这会儿放下了玩意被什么事情一耽搁,她可能就没有那个勇气再捡起来了。
趁着这会儿精神好就多赶赶工。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她才停下来,因为这是给邵文轩偷偷绣的,这会儿还不想给他知道。
收起针线盒给奶娘拿下去,她自己走到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这大半天坐着不动埋头绣针线,不光眼花,就是腰和脖子都有些受不住。
算算时间这个时辰他也该回府了,平日里没什么特殊的事情他都会回来陪她用膳,这么长时间她都已经习惯了。所以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不自觉的会朝院子门口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