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平繁满脑子都飘着一把诡异凄婉的女声:
“快说是章郎借酒轻薄你,只要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就可逃出生天!”
平繁瞪大眼睛,似有不解地看看章煜,又看看王员外,心中却似乎有另一种声音——
我不是爱着这个男人吗?为什么要诬蔑他?
那把女声继续在平繁脑内回荡:
“男人都是寡情薄幸的东西,只有自己才是真实可靠的!没有什么比自保更重要!”
平繁内心却仍在挣扎,一直压抑着快冲口而出的让章煜为自己顶罪的话语。
就在这时,平繁却听到章煜有点结巴却坦坦荡荡的声线:
“员外,都是我不胜酒力一时糊涂,还差点毁了九姨娘的清誉。”
说完,章煜竟给王员外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这下不单止平繁,就连王员外也被章煜的举动震得脚下站不稳后退了几步。
没想到这个章郎平日对自己漠不关心,但在此等与性命攸关的时刻竟会挺身而出揽下罪名,平繁不由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感动,“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
“老爷,此事与章郎并无关系,是妾身一直仰慕章郎风采,不守f道,多次借意亲近。但章郎却从未回应,也未曾与我有染!要杀要剐妾身毫无怨言!”
“你……”王员外指尖发抖先是指向了平繁,后又转向了章煜。
“好一对痴男怨女,竟然肯为对方担下罪责……”
章煜和平繁都正要再为对方讨饶,突然一男一女出现在王员外的身旁。他们定睛一看,竟正是“章郎”和“九姨娘”!
平繁慌忙看向自己身上,已然是恢复了进来幻境时的装束,再看向一旁的章煜,显然他也一样恢复了神志。
原来,两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又坠入了一场幻境的经历。
章煜连忙去将平繁扶起来,两人往后站着,警觉地看着前面三人。
那个真正的九姨娘幽怨地剜了一眼王员外和章郎。
“世间原有此等人物,能全心成全他人而放弃自己,我也算可以释怀了。”
章郎也是一脸愧色。
“是我情急失手恩将仇报,如今有这位郎君为我做了该做的事,我也无憾了。”
王员外听闻身旁二人之言,突然仰天大笑。
“都不过是一桩荒唐事,一桩荒唐事啊!”
诚如平繁和章煜之前所经历的,王员外无意中撞见九姨娘和章郎之间不清不楚,九姨娘却害怕被施以极刑,情急之下竟诬陷章郎,反说是章郎对她起了歹心。
王员外一气之下,拿起章郎随手放在桌上的砚台就砸向他。章郎毕竟喝了酒,神志不太清醒,危急中夺过砚台反手就敲在了王员外的额上,让王员外当场殒命。
九姨娘亲眼目睹这一幕,竟生生被吓得没了气息。章郎顿见房内殁了两条人命,其中一个还是他的恩人,一时羞愧难当,也用砚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结果三人的执念都汇结在砚台之上,并在时间的流逝中被催化出了强大的暗物质。
见这几股暗物质力量正在削弱,平繁拨开额头刘海,释放出绿色的能量。三人在莹莹绿光中均含笑远去,身影在月下逐渐稀薄,直至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