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鞋底垫金条的骚操作被程白发现后,边斜称体重的时候就彻底老实了下来,然后程白就发现这位大作家的体重极其稳定,吃少了会瘦,但吃多却不胖。
什么让女人嫉妒的神仙体质……
她连续观察了几天之后都不由得在心里无言:自己这种三五不时还要去健身房一趟的,真的是个凡人。
最近边斜这位助理已经抛弃了自己平价的地铁上下班模式,每天都有他工作室那边的助理徐杰接送上下班。
车是豪车。
人也不俗。
进大楼的时候人可能都以为这是哪位大牌的金主爸爸。
甚至天志律所的普通律师们乘坐电梯上下班遇到同栋楼的熟人时,都要被问起这人什么来头。
于是往往只能挂上一脸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回一句:“是我们所空降的那位合伙人的助理。”
然后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边斜的存在让不明真相的人十分怀疑人生:这他妈什么时候一个律师的助理都能混得这么好,上下班豪车接送,穿得比公司大老板还贵了?
职位里同有“助理”二字的肖月,在与某位大作家共事大半个月之后感到了深深的抑郁:“家里没矿都不敢出来当助理了……”
当然,这时候边斜往往会出来安慰她一句:“没事儿,你还年轻,年轻就是资本。再打拼个二十年,运气不错的话就能混成我这样了。”
“……”
肖月只能说,这是她这辈子听过最贱的安慰。
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反而在人伤口上撒了一大把盐好吗!
于是原装正宫的小肖律师在接下来的这几天里毫无疑问地跟这位半路出家的边助理杠上了,处处争宠,啊不,争夺程白的注意力。
边斜恨了个牙痒。
但谁让程白宠这丫头片子呢?
圣诞节一过,眨眼就要新的一年。
两所联合跨年活动这天上午,边斜一大早买好了三明治,除了程白一份自己一份还顺便给肖月带了一份。
三个人坐在程白办公室里吃早餐。
边斜听着程白一点一点跟肖月说回头拿到律师执业证转正之后要注意的事情,就琢磨起来,在她们聊得告一段落之后就插话问:“小肖律师下个月就要转正了吗?”
程白点了点头:“快了。”
边斜心里先是高兴了一下,但很快又心塞起来:“那新的律师助理呢?”
“前几天已经开始招了啊。”
程白面前放着电脑,上头是意大利那边发过来的回函,让她越看越纳闷。
证据一直过不来,完全是因为那边的工作人员拖延症。
今天说明天,明天说后天。
前几天跟他们说圣诞节一定发到,圣诞节之后又来一句“newyear”,差点没气得人心脏病犯。
她一面措辞回函,一面道:“人事那边已经开始面人了,筛过之后名单就会递到我这里来。要再没合适的,就在律所实行生的池子里挑挑看。”
天志的合伙人都是带团队的,但除了团队之外还有个多半都是实习律师以及少部分普通律师的池子,哪个团队缺人打下手就去里面找,助理律师当然也是可以的。
对新人来说,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
像程白这种大par级别的助理律师职位,显然是会让许多人抢破头的,尤其是现在程白还肯带上一带。
边斜想也知道走了一个肖月还会来肖月,更何况肖月也不算走,成为正式律师之后就直接进程白团队了,跟下个月就来的钱兴成一道,也算前途光明。
至于自己……
那就是“路茫茫,道渺渺”了。
“我中午还有事,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晚上就是跟明天诚一起的跨年沙龙,下午也不用上班,你们都回去各忙各的吧。”
想到晚上的活动,程白提醒了一句。
“记得回头拾掇拾掇,到时候也会有一些客户过来。”
她以前没参加过天志的沙龙,这还是头一回,但也半点不紧张。
就跟大公司的活动差不多。
律所的沙龙也就那样。
虽然每家活动的形式都不一样,但跟客户的关系都需要维持,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会安排一些酒会,联络联络。
天志和明天诚并不例外。
不过这一次毕竟是跨年的活动,比较闲散放松,又是两家律所,彼此之间有点竞争关系,所以来的客户都不多,要么是深度合作的,要么就是同时跟两家有合作的。
这两种无一例外都是大客户。
一般来讲,不需要穿得跟什么慈善晚宴一样那么夸张,但稍微正式点还是需要的。
边斜应该是习惯这种场合了。
所以程白是着重提醒肖月,毕竟小姑娘经历过的阵仗不多。
交代完需要交代的,又回了邮件,给詹培恒那边打了个电话聊了一下意大利那边证据的进度,她就直接离开了律所。
上回奶茶店门口遇袭的事情还没解决完。
今天是又要去警察局一趟。
这种当街持刀的恶性事件,检察院那边的反应速度一点也不慢,现在虽然还没有风声透出来,但程白猜是要提起公诉了,联系她多半是为出庭作证。
天志和明天诚算得上是老冤家了。
一开始倒不是两边的大par们认识,而是律所选址的时候有“孽缘”,撞上了,分别挑在了兴业的一座和二座,连楼层都很相近,隔着中间一片虚空遥遥相望,圈内人都戏称两家是“律所里的牛郎织女”。
有竞争也有合作。
说关系好,那肯定算不上;但要说关系差,那也绝对不至于。
律师这个职业是一种跟现实融合度非常高的职业,既讲究专业也讲究交际,不管在什么律所,相互之间都是一张人脉的网,随便办一场沙龙基本到处都是认识的人。
律所挨得近,两所的律师里自然有熟识的。
这种已经成为传统的跨年活动,完全是两边律师,尤其是普通律师翘首以盼的,早大半个月之前就开始期待了。
到这天傍晚的时候,外头虽然下着细雨,冻得厉害,但大家伙儿都早早地赶到了地方。
是找了栋民国时期的洋房别墅。
上下足有三层,下层十分宽阔,一排餐桌拉开摆了自助的餐食和甜品,酒水的品类也很丰富,红酒、金酒、香槟都有。
男律师们多是清一色的西装,区别只在于有的人穿得像花孔雀,有的人则比较朴实低调。
女律师们就要丰富得多了。
有的还是简单的一身西装,到哪里都不出错,但有的却翻出了自己心爱的、难得穿一次的小礼服裙,行走在有供暖的别墅里,倒是一点也不冷。
任何行业单身狗都不少。
更不用说在外人眼中精英的行业里混乱的男女关系总是很多。
所以才晚上六点左右,跨年沙龙的气氛就已经起来了。
认识的、关系好的聚在了一起聊天,不认识人的或者认识人少的,也向着周围攀谈,或者相互递个名片。
边斜其实不很喜欢这种场合。
太套路。
所以他虽然来得挺早,但也就是随便插了一小碟儿水果,坐到餐桌一头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里,百无聊赖地向周围打量。
人来人往,个个看着都是精英。
谈吐之间时不时蹦个英文。
更别说这昂贵的场地了。
怎么看怎么给人一种衣香鬓影的感觉。
不过就是没有看到程白。
倒是两家律所的大合伙人陆续到了,还有一些一看就很重要的客户,但基本都没有在下面一层停留,穿过宴会厅就直接上了二楼。
“咔。”
边斜咬了一块哈密瓜,然后就忍不住想:詹律到了,那个钱兴成也到了,甚至连换上了一身雪白小裙子的肖月都到了,程白上午就出去了,都到这个点了,竟然还没来。
这女人到底背着自己干什么去了?
他心里面纳了闷。
天志律所这边的人基本都已经认识他了,但明天诚那边知道他的人却没几个,远远瞧见这头角落里有个坐着也只当是个不认识的律师,或者想要安静的客户,所以没去打扰。
不过也偶尔有人往这边拿点东西吃。
边斜也没注意。
明天诚所是红圈,面试实习生的时候不是来自国内名校就是在国外有留学背景,且还对能力有一定的要求,所以这里即便是个寻常的律师,学历素养拉出来也十分吓人。
人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进红圈所。
但不是人人都能进去。
顾嘉盈今年二十四,是去年年末才进的明天诚,现在刚转成普通律师还没半个月,在所里已经小有一些名气,是新进一批转正律师里最被看好的,也是第一次参加跨年沙龙。
她多少有些紧张。
毕竟除了明天诚的熟人之外还有她以前没怎么接触过的天志的律师,更会有一些客户被邀请到场。
所以今天她还认真打扮了一番。
把长长的头发挽起来,戴上一串珍珠项链,再穿上一身浅粉的长裙,化了个精致的妆。
果然,才一到场就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毕竟合伙人级别的女性律师会稍微把自己往沉着稳重打扮,要给客户一种可以信赖的感觉,但她这种年轻的就不一样了。
这是她的优势。
无疑,换名片换到手软。
在主动跟一些被邀请到场的客户攀谈时,也并不会被拒绝,聊得好的话甚至能主动被客户索要名片。
更不用说一些殷勤的男律师了。
只是脚踩着高跟鞋在场上这么周旋了一圈,多少有些累,她聊完了一通就走到餐桌旁略拿了一点水果,想坐下来稍微歇会儿,把力气留到后半场。比如大客户们和合伙人都下来的时候。
所以她向周围一看,就看见了角落那边的沙发。
但走过去才发现边上有人。
是个先前没见过的男人。
坐在光线并不明亮的地方。
散碎的黑发有些凌乱,人就随意地靠在沙发上,也没穿特别正式的衣服,看不出什么牌子的大衣随便放在一旁,身上就一件烟灰色针织毛衣,宽宽松松地挂着,颇有一种慵懒的感觉。
她走过去时对方就抬了一下眼。
沉黑平静的眼眸。
看见她了。
但明显并不关注,只一掠便收了回去,照旧看自己的手机。
顾嘉盈听说今天晚上甚至会来几位有合作关系的明星,看这男人的模样却又都不在自己记忆范围里。
对方看到她时目光甚至半点波澜都没起。
可她却看见了对方那半遮在袖口里那块昂贵的腕表,立刻判断出这应该是一位到场的大客户。
毕竟两所的大par她都认识,且只有方不让会随便把一套房戴在手腕上。
她是位刚转正的律师,来这里就是打好关系的。
这一时便拿了几块水果放进餐盘走了过去:“您好,这里没人坐吧?”
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程白还没到。
边斜心里其实不很爽,要不是因为程白会来,这种场合他是半点不喜欢。人跟人的关系都摆在台面上,功利得不行,所以看谁都难免觉得虚伪。
程白没来之前他就想一个人坐着。
结果还有不识相地上来讨人嫌。
他再次抬眸,掀了眼皮看了这位打扮得很好看的“不速之客”一眼,连声儿都懒得吱一吱,就再一次不耐烦地翻起微博来。
顾嘉盈顿时感觉到了少见的难堪。
她面上微微一白,立刻感觉这位大客户的脾气可能不大好。
但她名校毕业,长得又很不错,并不觉得自己会真正地碰壁。
没听对方回答,她便笑了一笑:“没人的话我就坐这里了。”
然后坐了下来,非常自然地继续跟边斜攀谈。
自我介绍做完,又说边斜面生,以前没见过,问是不是跟天志那边合作,还夸奖了一番以为是哪个大明星想上来要签名。
还很年轻的姑娘,长得又好看,不管正在做什么,一颦一笑都难免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但能欣赏的人里并不包括边斜。
相反他真的很烦这种人。
手机的页面停留在微博内。
程白那主页关注数上明晃晃的“2”看得他牙痒。
当初帮她注册的时候拉黑取关那一堆自动关注的乱七八糟的号也不容易啊,那就根本不是为这个“2”字准备的。
边斜不想听对面这位不知哪儿来的女律自说自话,扯了扯嘴角,淡淡嘲道:“你们明天诚所的人都这么有‘个性’吗?”
顾嘉盈真没听出这背后的意思来。
她还当这话是夸奖,见对方终于说话,笑容便深了一些,无意识地将耳廓边的头发顺了一下,道:“我们所里有个性的律师都挺多的,毕竟大家的履历都很优秀。不知道您之前见过有‘个性’的律师都是谁啊?”
边斜盯着程白关注列表里那“方不让”三个字,微微垂着的眸底敛进几分风谲云诡。
他直接就起了身,想出去给迟迟不到的程白打个电话。
但就在他起身之后,厅里的声音忽然就小了一点,从靠近外面入口处的方向开始,很快就压了下来,然后是几分莫名的骚动。
是外面有人进来了。
迟到的人总是最引人关注。
如果迟到的人还非常漂亮,那就是更让人无法侧目的效果了。
明天诚的律师们望着才从别墅外面走进来的那道身影,还有些茫然。
天志这边一帮牲口却几乎同时在心里“卧槽”了一声。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有人真的已经习惯了她性冷淡风格的打扮,除了某些上庭的时候,基本都是冷色调,只一眼看过去就会给人理性的感觉。
如果你是她的客户,第一印象就会觉得这个律师很厉害。
漂亮是非常漂亮,甚至也精致。
但绝不是那种大多数男性敢去追甚至敢去肖想的类型。
然而此时此刻……
那位前阵子才因为奶茶店前制服凶手的视频而在网上火爆了一阵,甚至被众人把她跟西装固定挂钩的大par,今天竟然换下了她习惯众人也习惯的一身西装。
取而代之的是一袭烟灰紫的长裙。
身形高挑,骨架纤细。
拿了个小小的手包,线条秀美的肩上裹了厚厚的披肩,披肩垂下来的左侧做成了流苏的样式,不对称更有设计感。
脸上就是淡妆。
底子足够好,根本不需要怎么用心。
一眼惊艳。
只是这张脸上的神情,无论怎么看也算不上是愉悦。涂成哑光豆沙色的唇抿着,平直的唇线,衬上那描了眼线的冷淡眼尾,透出点寒气。
乍一眼众人可能还没认出来,但等她穿过宴会厅的时候,就差不多的都想起来了。
这十分有辨识度的五官,见过的谁能没印象?
一时都莫名生出几分心悸之感。
程白,履历牛,名气大,人漂亮,这都是圈里公认的。但现在看上去,脾气未必不坏啊……
旁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但她这时候真是半句话也不想说。
本来中午见尚菲,下午去警察局,出来还能约刚好有空的魏了了见个面,也没准备再回去换衣服。
她早就过了需要用衣服来装点自己的时候了。
大par的圈子里就没有以貌取人这说法。
可万万没想到,才跟尚菲从警察局出来,就差点被人泼了一身漆!
尚菲上次审理的那桩离婚案的原告当事人,也就是女方,也不知什么渠道得知了消息,竟然拎了一桶油漆在外面等着。
她们一出来,就直接开泼。
还好她和尚菲反应都挺快,躲开了大半,但依然有不少沾到了衣服头发上。
离婚纠纷都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前天人家起诉丈夫家暴要离婚,昨儿你依着人的意思审明事实之后判了离,今天人前夫因为持刀伤人反被人打伤住进了医院,人家就拎着油漆上来骂上你一顿。
什么要不是你我丈夫也不会这样。
什么谁让你给我判离婚的我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
又什么没了他我以后怎么生活……
程白当时真是忍了又忍才没上去抽她几个耳光!
总之衣服是毁了。
临了了只能就近去魏了了那边换了一身来。
尚菲是真的奇葩见挺多了,怕她人在气头上开车出事,一路送她来的路上都在劝。
毕竟程白从来不接离婚官司。
为的就是不沾这些鸡毛蒜皮狗屁倒灶的事儿。
没想到还被这种泼妇指着鼻子骂。
一口气憋在心里,她进了宴会厅心情也没好转。
踩着高跟鞋冷着一张脸穿过,抬眼一扫就看见了角落里站起来的边斜,也没注意到那边还有个人。
脚步都没停下。
她一面向二楼那边的楼梯走,一面十分随意地往他那边招了一下手:“这边。”
边斜着实被震住了。
他真的跟别人一样看惯了程白穿西装的模样,从来没有想过看起来冷淡的女人还能有这样的一面。
虽然……
她今天看上去比往常更冷淡,心情十分不好的模样。
但那种惊艳摄人的感觉,却无论如何让人无法忽视。
在看见她的那一刻,边斜就明白自己真的是个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
她目光向他转来时,他前所未有地紧张。
但听见那自然无比的“这边”两个字,先前等待时候的烦躁一下就消减了下去,让他不由勾起了唇角,一下笑了出来。
他向程白那边走去。
那位自称来自明天诚所的顾嘉盈因为背对着外面没有第一时间看清楚情况,看人走过来还以为对方是向自己走来,连忙就起了身。
她十分熟练的就要向边斜递名片。
声音听起来也很甜美。
“这是我的名片,在明天诚所主要做并购重组,您有需要的话打我的电话就好。”
“……”
程白都还没走到那楼梯前呢,正好在一个距离他们停近的位置上,听见这一句,先前没停下的脚步便停下了。
她转头看去。
明天诚所的小姑娘都是跟方不让学坏了吗?
见到个客户就递名片。
也不考虑考虑方不让是什么位置,自己又是什么位置。
而且这种场合,见到个人就递名片,递多了就不值钱了。你以为自己在挖人墙脚,人看你那是自掘坟墓。
她只这一停,周遭就有些安静。
顾嘉盈这才觉出几分不对,回头看到程白的瞬间差点吓出一身冷汗来。
边斜顿时庆幸自己没乱接名片。
程白淡淡瞥了还在她手里的那张名片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找我助理有事吗?”
助、助理?!
顾嘉盈整个人都懵了,完全反应不过来。
别说是她,就是宴会厅里其他人都愣住了。
程白却是懒得再跟小姑娘计较,说完就重新转身,顺着一旁的楼梯上去了。
边斜却不知为什么特别想笑。
他递给顾嘉盈一个貌似歉意的眼神,淡淡道:“不好意思,老板叫我去呢。”
然后便将厚厚的大衣挂在臂弯里,在周遭一群人目光的注视中,跟上了程白的脚步,转过角就不见了。
洋房别墅的楼梯铺了地毯,因为三五不时就有什么沙龙、晚宴在这边举行,所以很多东西都是常换常新。
虽然是老建筑了,但看上去依旧精致。
边斜腿长,就不紧不慢走在程白后面,微微抬了视线,望着她的背影。
也不知为什么,忽然就想叫她的名字,所以喊了一声:“程白。”
程白走在前面,听见声音,站在他上方一些的台阶上回头看他:“有事?”
披肩上的流苏轻晃。
她微卷的长发挽起来大半,只垂下几缕落在颊边,微垂的目光落下来从稍高处看他,眉眼间一片淡漠。
于是这一刻边斜忽然觉得——
只要她向自己伸出手来,他便愿意像那佩剑的骑士一般,虔诚地亲吻她雪白的手背。
向她,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