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夜甩了甩乱糟糟的头发,磨了磨牙,警告面前的男人:“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顾思逸坐在沙发上,朝她招了招手。
“过来。”
舒子夜:“你说过去就过去吗?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小夜,过来。”
……
舒子夜的双脚立刻不受自己的控制走了过去,还乖乖地听他的话,坐在了他面前的小椅子上。
《x嬛传》里某个很拽的妃子曾说过:“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顾思逸对她温柔浅笑的模样,就是那把温柔刀。
舒子夜叹了口气。自己骗来的人,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地呢?
她两手托着下巴,看着对面的镜子。看见身后的男人从桌上拿了一把梳子,正耐心给她梳顺那头乱发。
他的手指在她浓密的卷发里穿梭,那些总是凌乱的头发,在他手指下像听话的乖宝宝一样,整整齐齐地被编成了辫子,用淡蓝色的丝巾系好,绾成一个精致的公主头,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冒出来。
“好了。”
他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起来。
她站起身,用另一面镜子照着后脑勺,从落地镜中看见那精致的编发,十分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裙摆飞扬似涌动的蓝色花瓣。
“好看吗?”
“好看。”
“裙子跟我哪个比较好看?”
“生物跟布料无法作比较。”
“我不,我就要作比较!”
她拉着他胡搅蛮缠,他正给她戴上一对雪花型的耳环,被她扯得差点把尖尖的那头戳在她耳垂的肉上。
他有些用力捏了捏她挺翘的小鼻子,让她乖乖等他把耳环戴好,然后后退几步,抱着双臂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眨了眨眼,给他发送了个wink,不依不饶道:“你还没回答我。”
他目光微暖,轻声说:“你最好看。”
舒子夜顿时有些迷迷瞪瞪,一下子把见顾念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舒子夜走后,顾思逸也坐飞机去了m国的香榭口岸。
这次邀约他的安东尼?道森,是个在海上漂泊多年的石油大亨,令人津津乐道的是,他在二十年前起,就宣布不再踏足陆地,要在心爱的大海上度过一生。
他这次邀请他来,是为了购买新的石油开采工具。
“我有油田,你有开采工具,咱们联手一起赚钱不是很好?”
装饰得犹如宫殿般美轮美奂的邮轮内部,四十出头的安东尼叼着雪茄,随意地穿着金色的丝绸睡袍,自来熟地豪爽大笑着。
“按照老规矩,你们先把工具送到我那,等石油开采完毕,我就把十分之一的产量让给你们,当做购买工具的钱——”
“你那个油田的产量濒临枯竭,价值还不及那批工具的一半。”顾思逸慢条斯理地掀起眼皮,“这笔生意对rosened而言,并不划算。”
安东尼笑容微顿,这个年轻人的眼神,让他格外不舒服。
“二少爷,我那个油田才挖了三年,就算它是最短寿命的一种,也至少还有两年的开采期。”他重新拿出一根雪茄,敲了敲它的屁股,放到鼻子下嗅了一口,又继续说:“我跟rosened合作了这么多年了,总不会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吧?”
“很遗憾,我跟你一样,都不喜欢做亏本生意。”顾思逸站起身,“你想要工具,就得先付钱。否则,这笔生意是谈不成了。”
“二少爷,有话好商量嘛!”安东尼见他起身,连忙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这样吧,你一路过来一定很累了,要不今晚先好好睡一觉,明天咱们再好好聊聊?”
顾思逸看了他一眼,沉吟了几秒,点了点头。
待他走后,安东尼的笑容立刻化作满腔怒火,把点燃的雪茄那头一把戳在身旁站着的人大腿上。
“怎么回事?油田产量的事是谁泄露出去的?”
空气里传来皮肉烧焦的味道,那人痛得直冒冷汗,却不敢后退一步挣开那灼热的疼痛,只恭谨地说:“我们早就封锁了这个消息,不可能会泄露出去的。”
安东尼阴沉着脸夹起那只新的雪茄,旁边的人立刻伸出手帮他点燃。
他深吸了一口,把白色香甜的烟雾徐徐吐出,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说:“把船上最辣的那个妞儿派过去,看看这小子是个什么货色。”
十分钟后,那个身材火辣的美人儿就被茱莉从顾思逸房间里丢了出去,还要求要重新换一个房间,原因是:香水味太浓。
安东尼又让人请顾思逸去赌场玩,又被拒绝了,他嫌那里太吵。
美酒美人跟珠宝轮番送上去,都碰了钉子。
深夜,安东尼郁闷地喝着洋酒,哝咕道:“老子就不信玩不过一个臭小子。”
趴在他怀里的金发辣妹用手指慢慢撩拨着他的胸膛,娇声道:“那个二少爷看起来就刚出社会,想在人前耍威风,你吓吓他不就好了~”
安东尼放下酒杯,露出一个凶狠的笑容:“你说的没错,这种不知死活的小子,是需要被教训一下。”
顾思逸决定离开的那天,被人围堵在了甲板上。
安东尼叼着雪茄,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大海上,总会有很多意外发生的。二少爷,这次就当我替你父亲教育一下儿子,要学会怎么尊重前辈。”
他笑望着对面的人,朝身后的手下们勾了勾手,那群人便意会地上前,将两人团团围住。
茱莉紧张地朝顾思逸靠近。
“安东尼,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办法上岸吗?”顾思逸漠然地看着他的眼睛,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角。
“因为你这里,全是水。”
安东尼脸色骤变,布满血丝的眼珠里几乎快喷出火,朝四周的手下吼道:“给我打死这个小子!”
他改变主意了,就算会被rosened记恨也无所谓,今天他非弄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不可!
在他头顶的天幕,积压了一个下午的乌云,终于化作大雨倾盆而下。
第二天天气放晴的时候,这条邮轮的主人安东尼?道森,连同他的那些心腹,都不见了踪影。
舒子夜这边如愿见到了爱豆,没想到两人居然一见如故,趁着这段时间把厉城所有能玩的地方都逛了个遍。顾念的经纪人满眼红血丝地找到她们时,两人正在江上兴致勃勃地学习“独竹舟”,就是人站在一根竹子上,手里拿着一根竹子保持平衡,靠脚下的那根竹子渡江。
这种需要多年练习才能学会的绝活,两人当然不可能一蹴而就,一下水就摔,最后喝饱了江水后,终于穿着湿衣服回到了酒店。
经纪人求爷爷告奶奶的,差点就给顾念跪下了,要她回去赶通告。
顾念看自己也玩得差不多了,便跟舒子夜告别,当天回了暮城。
舒子夜一个人在酒店睡了一夜。
第二天刚起床,先是大腿撞到了柜子角,接着脚底不知怎的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好不容易呲牙咧嘴地站起来,打电话让酒店服务员送膏药后,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再度摔了个五体投地。
舒子夜:“……”
她这是倒霉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