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坐在自己的寝殿内,苏锦棠的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现在她的恨的已经不止是那些要暗害她的人了,还有,他。
他的冷漠,自私,虚伪,便已经耗尽了她所有感情,他似乎起初还是很爱她的,没有立太子妃便带着她到处参加皇家的宴会,人人都知道他最宠爱她了,先如今在她看来,这份感情却或多或少有些变了味。
苏锦棠想到很多事情便忍不住替自己委屈,月见走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无依无靠一个人,他并没有陪着她,现在奕承走了,且不说他怎么样悲痛,可是他居然去了玉泉宫与其他将士们设宴饮酒,那里定是一片金碧辉煌的,只是这孤寂空冷的栖鸾宫,却也只能是她一个人独自伤心罢了。
鸢儿从外面进来,扶住苏锦棠道:“主子,内务府的人来传话,说二皇子明日便可将棺椁挪去临安殿,但是还需问问陛下的意见。”
苏锦棠只是觉得好生讽刺,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不顾,但是内务府还是需要去问问他的看法。
在她怀孕期间,有许多次多希望他能来陪陪自己,可是呢,他干了什么事情,与沈絮烟便生下了一个公主,也曾经多次去过其他嫔妃的宫里,连凌郁清都不例外,原先他与她说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兴许便是不作数了吧。
苏锦棠不免替自己可怜,一腔神情却终究是错付给这样的人,她对着鸢儿道:“我实在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宫中,原先在东宫那段日子,到现在却变成了我最想念的日子。”
是啊,在东宫时自然是幸福的,那时秦渊完完全全爱她,她的月见也在,更不会有人来害她的孩子。
“本宫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宫妃都说深宫凄苦了,这里勾心斗角太多,一不留神,连自己孩子的命都搭进去了......”苏锦棠站起身,缓缓道。
鸢儿没有做过妻子,母亲,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主子忽然说出这番话来,只能抹去眼角的泪水劝慰道:“主子,您可一定要保重您自己的身子啊,您还有二公主要抚养,日后孩子还会再有的。”
想到这里,苏锦棠便又落下泪来,她道:“可我已经不想再为他生孩子了。”
“这宫中如此,可怜了我的奕承,他才不过四岁,筠憬还未能叫他一声哥哥,便这样去了,以后叫我如何过活......”苏锦棠喃喃道。
鸢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劝慰她,只能就这样扶住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听着她的哭声。
苏锦棠此刻觉得自己像是已经麻木了,她对奕承薨逝的痛苦恐怕要延续到好几年之后,可是对秦渊的感情却也像是随着奕承而去了,她还有她的筠憬,那是她在宫中唯一一个最挂念的人了。
“让内务府的好好操办奕承的丧仪,我会亲自操办的,至于陛下来不来,便随他吧。”苏锦棠淡淡道,终于还是擦去眼角的眼泪,从椅子上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