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肴只是微微侧身，便避让了过去。
陈太太站在原地，表情明显是不屑的。她不屑于跟这样的小姑娘说话。
店员有些慌了，但碍于陈太太在，还是稍微克制了下自己的语气。
“现在，请你出去。”
说罢，她又冲着小姑娘使了使眼色。
后者有些为难，但依然挺直了腰板：“老板有交代过，我们要平等对待每一位顾客。”
季肴表情平静，对着那小姑娘问道：“如果我买了东西，你能拿到提成吗？”
“啊？”小姑娘有些没反应过来，半晌后才说道，“理论上来说，是能拿到的。”
“那就没问题了。”
季肴打了个响指，看上去有些痞里痞气的：“你刚刚说你小时候喜欢什么东西来着？”
小姑娘呆呆地回答道：“芭比娃娃？那种一全套的，有个小房子的那种感觉还挺好玩的。”
对于小姑娘的回答，其实季肴是不太能理解到的。她思考了半晌，问道：“所以你不喜欢这玩意儿？”
季肴指着身旁的那只霸王龙。
小姑娘直接笑出了声：“那得看是女孩还是男孩了，男孩儿应该会喜欢这个玩具的。”
陈太太看了一眼那霸王龙的价格，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几千块的东西，喜欢也恐怕买不起吧？”
这女孩儿一看就是普通学生模样，怎么可能会舍得花几千买个玩具。
季肴却置若罔闻：“那这样吧，你帮我个忙。”
她是对着小姑娘说的。
“能帮我挑一批，女孩儿喜欢的东西吗？或者说，你喜欢的东西。”
纪琴今天给她打电话说的时候，她就猜到了，这些东西应该是送给莺莺的。
那个可爱又惹人怜爱的小女孩儿。
“啊，要挑多少？”小姑娘问道，又低声在季肴耳边说道，“这里面东西都不便宜的。”
陈太太摩挲着手上的玉石手镯，准备听季肴报出一个惹人啼笑的数字。
让她猜猜，会是几十呢？或者多一点，一百？
“你看着挑吧，别担心，管够。”季肴在左边包里找了找，没找到，又换了一边，才找到东西。
她把一张银行卡拿出来，递给小姑娘：“密码6个零，里边大概……”
季肴思考了半晌，她也记不得里边有多少钱了。
“应该有个几万吧，你选完直接去刷卡就好了。”她笑了笑，“别太寒碜，别给我省钱。”
陈太太讥笑着：“可别到时候刷不出来钱。”
小姑娘在得到季肴的肯定之后，果断去选了几套玩具，大多都是芭比娃娃跟毛绒玩具。
加起来不过一千。
毕竟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可不能没有节制。
季肴看了一眼她手上抱着的东西，继续说道：“再挑点吧，顺便给你凑凑业绩。”
前几天她还听见纪琴说想要去做点公益，算是给自己和她祈福。
正好这些多出来的东西，可以以纪琴的名义送出去。
“啊？这些还不够多？”
季肴点点头，目光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这个霸王龙身上。
“这玩意儿，你们店里有几套？”
“大概，三四套？”小姑娘手里抱着几个大大的毛绒玩具，脸都快看不见了。
“那正好。”季肴唇角勾起，“我都要了。”
“什么？”不止是店员，连陈太太都惊呼了起来。
扪心自问，这种几千块的玩具根本不值这个价，就算陈太太家里再有钱，也不可能花这钱去买一堆这玩意儿。
“真的……要吗？”小姑娘弱弱问道。
“嗯。”季肴眯着眼，“现在我可以碰了吧？”
店员还在怔愣中，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在她发愣间，季肴已经单手搬起了那个透明箱子，跟举了个小玩具一样。
真的，有这么轻吗？
店员看着她一路走向收银台，啪的一声把箱子放下，又去拿了好几样东西。
每一件的东西都不便宜。
“好了，就这些吧，结账吧。”季肴声线冷静，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现在正在做的有多么令人惊讶。
小姑娘开始给她一件一件的扫商品。
陈太太不信邪，也跟着走了过去。她倒是要看看，这个人卡里到底能不能刷出来这么多钱。
这样的想法太过强烈，以至于她连鼻子都忘了捂。
“一共是元，打折之后是元。”小姑娘忍不住咋舌。
六万的玩具，暴发户都不敢这么整。
“嗯。”季肴点点头，“刷卡吧。”
小姑娘一时间甚至有些担忧，季肴这卡上到底有没有这么多钱。
但一切都很顺利，输密码，扣费。
“竟然真的有这么多钱？”店员已经傻眼了，她好像错过了一笔大单子。
身后这陈太太虽然有钱，但每次最多也就能买个几千的东西就了不起了。
现在，这可是六万？
叮咚——
季肴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掏出来，是纪琴的电话。
她正准备接起，屏幕上方就弹了一条通知。
是银行扣费的短信。
而站在季肴身后的陈太太正好看了个正着。
“您尾号2922的储蓄卡于5月4日10时36分向网银在线消费支出人民币元，活期余额元。”
季肴只扫了一眼，便直接把通知扫了上去，然后接了电话。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是陈太太之前是做会计的，对数字很敏感，短短一眼她已经数清楚了那串数字有几位数。
八位数。
一千多万。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
季肴轻声地应着纪琴的话：“我马上就到了。”
她也没看漏刚才的余额。
这张卡其实是她专门用来收款的银行卡，之前五一接的那笔单子的钱也是打在这上边。
但是任务明明失败了，萧正宏都被送进去了。按理来说，扣除了违约金跟佣金，应该只会剩下十来万才多。
季肴挂断了电话，拉下通知栏又看了一眼那条短信。
是八位数，没看错。
难道是违约金没扣？或者是扣错了？
陈太太早已经大惊失色。
别说是她，就连她丈夫，手上的流动资金都不可能有这么多。
面前这个女孩儿，到底是谁？没听说过宁城出了这么一号人物啊。莫非，是哪个隐世的名门望族？
这样想着，她缓缓开口，声音也和气了不少：“那个，刚才多有得罪，请你见谅。”
季肴连头都没回：“帮我打包一下，谢谢。”
然后转身便走。
对待这种女人，她还没有搭理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