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的风比较大,季肴没有立马转过身,但口罩之下的表情,早已经翻天覆地。
萧正宏走上甲板,亲自清点了货物的数量。确认无误之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旁边的人问道:“那些人来了吗?”
被问到人指了指季肴这边的方向,小声回答道:“在那边。”
萧正宏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两个陌生的人站在栏杆边,高的那个人身形魁梧,而另外一个较矮的人看上去则是气势惊人。
他走过去,准备和气地打个招呼。
毕竟这一单,可没少花钱。
“二位是SPO的人吧?”
窦元白刚才就察觉到了季肴情绪的变化,此时见她没有回头的打算,便自己转过身,点过头,算是承认了萧正宏的说辞。
河风吹得季肴眼睛有些疼,她眨了眨眼,微微收敛了下自己的情绪。
萧正宏得到了回答,也不在意为什么另外一个人不回头,大概SPO的人都是这样傲气吧。他没多想,便去安排其他事情了。
一直等到他走远,窦元白才小声问道:“怎么了?”
季肴摇了摇头,摆明了不想回答。
窦元白知道她的性格,没再多问,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我说。”
“嗯。”
马达的声音响起,视线里离岸边越来越远。这条水路因为并不是旅游航线,走的人并不多。一直到驶出去好远,都没有再看见别的船。
萧正宏站在高处,指挥着下面的人把货物搬到船舱里去,一边时不时地观察着季肴两人。
这一批货物非常重要,虽说这两人是SPO的人,但他也不能掉以轻心。
从安市出发,到京城大概需要四五个小时。萧正宏毕竟年纪不轻,守了半天有些累。见季肴他们始终只是站在甲板上没有其他动作,便撑不住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季肴的余光一直在观察着萧正宏的动作,待他一走,她等了一会儿,便悄悄地离开了甲板。
“皎月。”窦元白叫住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有事联系。”
她点点头,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耳机戴上。
船上其实人不多,季肴压低了帽子,没有着急着直接去放货物的房间,而是先找了个角落,把手机拿了出来。
黑色的手机在阳光下散发着光芒,她两只手连点,直接找到了船上的信号源。
她入侵后第一时间切断了信号,紧接着黑进中控室的后台,查看着船上到底那些地方有监控。
远处传来船员的交谈声,由远及近。她身子贴近了墙,让自己藏匿在角落里。
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歇。
船上的监控很多,尤其是放货物的房间里。但幸运的是,因为那房间监控足足有三个之多,所以反而没有人守在门口。
季肴勾起唇角,按下确认键,直接将监控画面重复在了当前一个没有人的画面。
做完这一切,她才收起手机,小心翼翼地往着房间奔去。
“老白。”她一边前进,一边呼叫着耳机另一端的人。
“在。”
“你帮我盯着船上的人,他们过来的时候给我说一声。”季肴言简意赅,眼神没离开过船舱外。
“好。”
窦元白虽然疑惑,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好时机。
这毕竟是船上,他们这边只有他跟季肴两个人,一旦被发现,跑都没地方跑。
季肴猫着身子,轻巧地解开了密码锁。
咔哒一声,门开了。
这个房间密不透风,漆黑的环境下,只有门口斜进来的几缕光线。
季肴快步走进去,掩上了门。随着她的动作,掀起了空气中的尘埃。
她在黑暗中的视力很好,没费多大劲,便找到了那几个大大的箱子。
也不知道是萧正宏对自己太自信,还是这批东西真的不重要,这些箱子连锁都没有上,只简单的贴着封条。
季肴在包里摸了半天,才找到一个打火机。这还是上次她为了做实验,找了半天没找到火柴,才随手抄进兜里的。
她小心的用打火机远远地烤着封条,这封条外边有一层塑封,不会烧起来,熏黑了也能擦干净。
倒是方便了季肴。
不一会儿,感觉到那封条背后的胶化了些,她才收起了打火机。顾不上烫,轻轻地撕去封条。
箱子里边包裹着厚厚的棉花,里边的东西很少,在紧密严实的包裹之下,散发着奇异的香气。
借着手机的灯光,季肴仔细看了看棉花里藏着的东西。
看上去很普通的植物,一片一片的叶子,有些已经枯萎了,但有些却绿意盎然。
季肴一时间辨认不出来,干脆拿手机拍了一张照。
这时,耳边正好响起窦元白的声音:“皎月,有人过来了。”
“收到。”季肴果断扣上了箱盖,将封条原封不动地贴回去,顺带把上边熏黑的痕迹抹掉。
她动作很快,不多时,她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再度将大门恢复原状。
来人大概有两三个,说说笑笑的声音已经逼近了拐角处。季肴皱起眉,现在直接出去是来不及了。
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快步朝着背后走去。
“也不知道萧老头儿让我们来看什么。”
“是啊。”另外一个人附和着,有些烦恼,“这边都三个监控了,还要来看。”
“我看他就是不想自己来。”
季肴心道不好,她倒是忘了这一茬。趁着那几个人开门进去检查的时间,她静步快速走了出去。一直到确认不会有人发现她,她才拿出了手机,将监控跟信号恢复了正常。
“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窦元白为了帮她盯梢,换了个靠近正中的位置。
季肴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走得有些急,现在觉得有些燥热。
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她摘了帽子,擦了擦汗。
那香气的味道确实浓郁,她不过是伸手撇开了上边的棉花,手上都能沾染上那股馥郁的味道。
不对。
她擦汗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这香气不对。
她伸手把帽子再度扣上,那股燥热并没有随着河风的吹拂而消散,反而是愈发的浓烈了。
季肴将手放在鼻尖,仔细地闻了闻。
她好像知道这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