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色还有些暗沉,教室里的人有力无气地上着早读课,因为没有老师,大多数人都在打瞌睡。
季肴将椅子退到墙边,她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摊开在腿上的课本中间夹着手机,上面开着一个小窗口。
也不知道穆云是因为心虚还是什么,没有来上早读课。
季肴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保存着穆云手机里的那些照片。
是的,她现在黑进了穆云的手机里,开了个小窗口,挑选了几张比较有特色的照片保存下来。
照片中是灯红酒绿的背景,穆云半推半就地靠在虎哥怀里,这是他们的自拍。
不同于以往在学校时的乖学生形象,照片中的穆云穿得格外清凉。
季肴看了都忍不住有些咋舌,这么冷的天,穿这种背心小吊带真的不冷吗?
她昨天晚上回去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对付这种人,就应该用同样的办法。
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她,偶尔有几个人回头,季肴也不甚在意。
她存完最后一张照片,收起了手机。
搞定。
季肴站起身,将椅子挪回原位。
“肴肴,你要去哪儿吗?”陆依白有些瞌睡,见到她回来,精神了些。
“嗯,有事出去一下。”
经过上次请假的事情,这些老师基本上已经不关她了。甚至私下还互相讨论,一致认为季肴不在教室最好,毕竟别人看她吊儿郎当不学习的样子,心里会不平衡。
季肴走出教室,走廊的灯有些昏暗,她径直朝着A班的后门走去。
“同学,我找你们班倪向竹。”
她倚在门口,惹眼的模样引得许多人侧目。
陈曦是靠窗的第一排,此刻见到她,心情有些复杂。他看过帖子,虽然有些言论说得很难听,但他还是不太相信。
毕竟那样耀眼的一个人,怎可能甘心当笼中的金丝雀供人们观赏。
倪向竹很快便出来了,或许是教室里有些闷,她圆润的脸上带着红晕。
“季肴,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说话有些紧张,以前还在一个寝室的时候就见过季肴乖张的一面,又太久没说过话,她有些局促地搓着自己的衣角。
“你跟穆云一个寝室吧?”
“嗯,在3517。”倪向竹很好奇她问这个干什么,但又不敢问。
季肴视线在A班里转了一圈,那些窥视的目光消失了,她接着说:“穆云今天没来上课。”
临近期末的时间里,为了保证学生们复习的氛围,所以学校会暂停更换班级,一切以期末考试的成绩为主。
所以穆云现在还是B班的学生。
“啊。”倪向竹有些诧异,季肴什么时候这么关心穆云的情况了?
虽然疑惑,但她还是给季肴说了自己知道的情况:“她今天不舒服,跟你们班主任请了病假。”
季肴在心里冷笑了两声:“你们寝室只有她一个人?”
“嗯,大家都出来上课了。”
这样啊。
“谢了。”道谢后季肴转身就走,留下倪向竹在教室门口疑惑不已。
季肴出了教学楼就直接往寝室走去。
外边的雾还没有散开,路面一片白茫茫,只有路灯的一点光晕在指引着方向。
她步履如飞,不多时,便已经找到了穆云的寝室。
“叩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响,穆云正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她还没死心,想试着继续披马甲去微博发照片。
毕竟自己花了不少钱,可不能就这样一点水花都没掀起。
此刻听见敲门声,她有些不耐烦地问了一句是谁。
外边半天没有反应。
难道是走错了?冬天的被窝最是暖和,穆云刚准备重新躺下,外边又响起了敲门声。
不会是阿姨见里边开着灯来查寝吧?
穆云嘀咕着,她当然不怕查寝。今天早上天冷,她根本不想动弹。加上昨天微博跟贴吧不知道怎么同时抽了风,她的帖子全都被删了,她便装作生病跟俞德打电话请了病假。
想到查寝的可能,她虽然有些骂骂咧咧,但还是下床走到门边开门。
季肴倚在门框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穆云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想要把门关上。
但她还没有关上门,外边的门把手已经被季肴抵住了吗,刹那间门纹丝不动,不管她怎么使劲,都推不动那扇门。
“不欢迎我来?”季肴手上微微用力,一把将门推开,而后施施然地走了进去。
穆云被门撞到一边,刚才避让不及,她肩膀有些生疼。此时龇牙咧嘴地看着季肴:“你来干什么?”
“啊。”季肴找了个没住人的床位坐下,“我来给你看点好东西。”
“云姐。”她的目光有些嗜血,又带着一丝玩味。
穆云一听到这个称呼,心里有些发憷。但她表面装得很是镇定,因为她现在也不知道季肴到底是来干嘛的。
季肴慢条斯理地打开了自己手机上的相册:“让我想想,先看哪一张呢?”
她划到其中一张明显是其他人拍的半身照,虎哥的手还扶在穆云的腰上,张牙舞爪的纹身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你!”穆云一看顿时急了,这照片她不是删了吗?为什么季肴这里会有?
那天吃完饭后,虎哥一行人闹着去KTV,喝了酒后那些小弟起哄,她碍于虎哥那边人多,不敢跟他们闹翻,也就半推半就让他们拍下了这些照片。
事实上,穆云当时也是因为喝了酒,头脑有些不清醒。如果是平时,她断然会找其他借口。但现在想来,还是有些恶心。
仿佛像是听得见她心里在想什么似的,季肴翻了几张图片后评论道:“云姐看上去很享受?”
“我没有!”穆云矢口否认,“你为什么会有这些照片!”
季肴见她气急败坏,收了手机站起身,慢慢走到她身边。
一边走,一边一字一句地说道:“至少不是偷拍。”
“穆云。”季肴优哉游哉地说道,“我好像给过你几次机会。”
“啊,是几次呢?”她眼底有些浮躁,“至少上一次在京城,我放了你的对吧。”
“那么今天……”季肴舔了舔嘴唇,看上去有些痞气,“你说,没有人在,你该怎么让我放过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