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响声在教室里回荡，这一巴掌，季肴用了五六分的力气。
穆云歪着脸，头发丝散落下来。瞬间来袭的疼痛感让她感觉到有些麻木，嘴里也有些腥甜。
“你……”
“啪——”又是一声落下。
这一次，穆云没有再说话了。
因为她能感受到，自己口腔里的腥甜味，格外的重。
季肴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这个人，上辈子她欺凌纪遥，这辈子她辱骂纪琴。
如果是骂她，她尚且可以在私下教训穆云。但是骂纪琴，她很难做到冷静。
穆云脸颊旁的发丝很是凌乱，季肴最近指甲长长了点，还没来得及修剪，在穆云脸上划出了几道痕迹。而穆云的发丝就粘在了划痕上，看上去格外狼狈。
“穆云，你不会真的觉得，我不敢对你做什么吧？”
季肴往后一跳，斜坐在自己的桌子上，一条腿晃晃悠悠的，眼中是极重的戏谑。
以及细看就能发现的怒意。
鹿子邑曾经跟她说过，虽然药物可以维持她正常的身体机能，但同时会让她情绪起伏加剧。过多的情绪波动对她身体不好，所以她极少主动挑事。
而穆云，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季肴并不是个好学生，但她也知道，什么叫忍无可忍。
“你不来惹我，我们无事发生。”季肴伸出一只手，从陆依白桌子上抽了张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刚才碰到穆云脸的右手，“但你再来惹我，就不只是两巴掌这么简单了
擦完手，揉成团，精准无误地丢进后门角落里的垃圾桶里。
满分球。
季肴跳下桌子，对着穆云沉声说道：“现在，滚吧。”
穆云如获大赦，连包也顾不上拿，匆忙跑出了教室。
恢复了感觉的脸颊此刻火辣辣的疼，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但她知道一定要马上去找医生。
季肴这个人，太可怕了。
没关系，穆云安慰着自己，等监控出来，季肴一定会被开除。
教室里只剩下了季肴一个人，周围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确认没有人后，季肴拿出了另外一个手机，将手机拆开翻转过来，变成了小型的掌上电脑。
紧密排列的字母出现在季肴眼前，她手速极快，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
摄像头她一早就看见了，但她能解决的事情，她根本不需要在意。
按下enter键，删除视频，清除记录，她的动作很娴熟。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切到了另外一个画面。
季肴不爱上体育课，所以一早就请了长假。原本还准备了假证明用来蒙混过关，但没想到俞德跟体育老师很爽快的就同意了。
那证明也没用上，体育课她集合完毕就可以走。
她沉浸在自己的代码世界里，后边的摄像头红光早已经灭了多时。
监控室里，俞德不动声色地听着工作人员讲话，若有所思。
“不好意思，我们也很抱歉。应该是摄像头的内存卡满了，所以高三B班今天九点钟之后的监控都没有录下来。”
工作人员态度十分诚恳。
“没关系，麻烦你们了。”俞德点点头，推门出去。
正巧遇上在门外等候的穆云。
她刚才集合前找体育老师请了假，说自己摔了一跤，要去医务室拿药。
体育老师见她的确头发凌乱，脸上还有血痕，这又是最后一节课，便准了假。
穆云一开始的确也是往医务室走，但远远地看见俞德在往监控室走，她便跟了过来。
此刻一见俞德，穆云眼里放光：“俞老师，监控拿到了吗？”
她的脸颊还有几道血痕，有些不自然的故意用头发挡住脸。
俞德摇摇头：“教室里的监控因为没电了，所以今天九点后的监控都没有。”
他语气和蔼，并无虚假之感。
穆云愣了，她今天受到的打击已经够多了。即便是被季肴打的时候，她也想着有监控，自己还有底牌。
但现在。
监控没了，没有人能证明自己被打了。季肴依旧可以高傲在班上耀武扬威，而自己却要带着这些可耻的掌印上课！
想到这里，穆云差点咬碎了牙。
俞德已经走了，她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季肴，既然是你先来招惹我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穆云拿出手机，给一个很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打过去。
教室里，季肴关上手机，伸了个懒腰。宽大的校服随着她的动作被撩起，露出洁白的腰线。
仿生机器人的框架她写了个大概，现在就只等运行找bug然后继续扩充内容。
不过要运行这程序，还得去林氏开发部一趟。因为目前国内最好的电脑在林氏，可以说比起季肴自己那台电脑更好。
季肴看了看时间，快下课了。
“大神，您老框架写得怎么样了？”
是姜皓的消息，他们在自己负责的部分上遇到了瓶颈，想看看能不能在大神这里找点新的想法。
“快了。”季肴打着字，顺便瞥了一眼教室后边的时钟，还有几分钟就下课了。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姜皓指的是公司，“过来运行下程序，顺便还可以看看我们写的部分。”
众所周知，林氏集团的总部在京城。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季肴一直没去过林氏集团。换句话说，自从离开研究院之后，她就再没踏入过京城。
“你们团队现在在京城？”
林氏不止京城有团队，世界各地都有着自己专业技能非常的转团。只是最好的那台电脑，在京城。
“对啊，大神，你要来的话提前给我说，我们可以去机场接你。”
季肴沉思了片刻：“我再考虑下吧。”
其实，并不需要她亲自前去，只是这跨时代的产品，这花费了很多心血的东西，季肴也想自己亲自看一遍罢了。
下课铃响起，窗外变得嘈杂起来。
季肴望向外边，闹腾的人流，她所幸多坐了一会儿。
因为找到纪琴的关系，她最近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虽然鹿子邑的药还不能停，但总归不会感到特别燥郁了。
这样的日子，真是闲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