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汪,这是林豆的手下,林欢在腾冲进森林收药材时见过。这次,林豆让他送翡翠来。
拳头大的翡翠,足足有两个拳头大,绿得仿佛要溢出来似的,内敛凝重高贵,连林欢的目光都被深深吸引了。
小汪拘谨地端坐在沙发上,赔笑道:“本来是块垫脚石,豆哥却一眼看中了它,也没花几个钱,老板要三万,豆哥还了三千,说权当买来玩玩。没想到刚擦了一个小窗,就是一片绿。没让人瞧见,就我知道。也不是不相信兄弟们,只是这玩意儿太值钱,豆哥说,就怕财帛动人心,让兄弟反目,划不来。切割出来的这块大料,豆哥让给您送来,还有几块碎料,可以打磨成戒面,豆哥准备找个买主,钱分给大家。我估摸着,这块料能掏好几个镯子,就着品相,一个镯子也得上千万。豆哥存了些料子,说以后有机会慢慢切开,以后大家伙转行做正经生意。大家都信服豆哥,现在生意很好很忙,虽然辛苦些,但很有盼头。”小汪垂着头显得忐忑不安。一来是从没进过如此豪华的地儿,二是被几个瞅着就不好惹的人盯着,简直是如坐针毡。
林欢将一杯茶推到他跟前,对郭智等人摆摆手,几人无声地退下,温和地道:“甭紧张,他们只是没见过你。一个是我的助理兼司机,以前是侦察兵,其他几个以前是特种兵。先喝杯茶,吃块点心,我已经让曾阿姨给你做饭去了。订了机票了吗?”
“谢谢林小姐!”小汪咕咚咕咚一口把茶喝光,擦擦嘴,马上意识到了啥,脸一下涨红了,扭扭捏捏地道,“我……我来时,是转到昆明坐的高铁,飞机检更严,担心出岔子。哦哦,我待会儿就走,看晚上有车没。”
林欢淡笑道:“应该没有了,得明早呢!这样吧,你把身份证给我,我让人给你订机票,也是明早的,直飞腾冲,哦,现在你们还是在腾冲吗?那行,郭智,来一下!”
“董事长!”郭智应声而来。
林欢把小汪的身份证递给他:“麻烦订一张明天早上到腾冲的机票。另外,给曾阿姨说声,让她把一楼的客房打扫一下,准备一套换洗衣服。”
郭智下去后,又对小汪道:“吃完饭,你先休息一下,如果睡不着,就四处走走,楼下有健身房休闲室。待会儿我出去买点东西,明天麻烦你带回去。”
小汪连连点头。临行前,豆哥可是交代,最好能亲眼看看林小姐居住的环境。
“那行,你先吃饭,待会儿有啥需要直接找曾阿姨或者其他人都可以,我先出去会儿。”林欢站起身,上楼换衣服,出门。
附近有个购物中心,开车不到二十分钟。林欢在几家男装店逗留了一阵子,对买衣服,实在是没啥经验。咬着唇,犹豫地提着一件衬衣:“郭智,你说这衣服样式咋样?个儿比你高一些,皮肤稍微有点黑,嗯,平时不大爱笑……”
郭智眨眨眼,这形容的好像是张家那位吧?
“看上去比较瘦,其实挺结实,腿挺长,比我大三岁……”林欢眼前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冷冷酷酷的,就像全世界都欠了他的钱。眼神儿忒凌厉,像一把刀子似的扎来,总是让人不寒而栗。哼哼,现在我可不怕你了,身边随便谁都能把你一拳打趴!
哦,不是了,张少校挺魁梧的,年龄也搭不上。一看这衣服就不太合适他。郭智仔细打量一番:“这衣服颜色挺不错,样式嘛,觉得庄重严肃了些,当然,如果是有景先生那样的气质风度,穿着也挺适合的。”
林欢撇撇嘴:“就他那痞子样,能和景大哥比?算了算了,干脆买t恤好了,反正再好的衣服也是浪费!”
悻悻地放下,导购忙道:“小姐,这家专柜有许多款式,能适合各种气质的年轻男士,您看这几款是否满意呢?”
林欢一看,款式、颜色、材质都不错。好吧,三款都要了,身高体重大概情况一说,导购自然知道需要啥型号。买了上衣还得配下装,还有外套、鞋子,另外,还要买几件t恤、几套运动装、几套牛仔服,运动鞋自然也少不了。转悠了一大圈儿,郭智两手已经快拿不住了。突然,眼睛一瞟,抿抿唇,林欢道:“顺便买几套睡衣、两盒内裤、两打袜子,这人特爱干净,整天在林子里钻,也不知他咋受得了!”
大采购,后座堆放得高高的,真正的满载而归。幸亏在来时,已经把十几坛子酒包装好送物流快递到腾冲了,不然,哪里还有空隙?
“都是要送走的吗?要不,还是送物流吧?”郭智提议。
林欢摇摇头:“拿回去洗干净,然后封好,直接就能穿上了。哎呀,还忘了买药,等等,前面有药店!”
郭智瞪大了眼,这么多外伤用药以及治疗感冒发烧、咽喉肿痛、防蚊防虫等等的药,这是开诊所吗?“咳咳,这些药应该到处都有得卖。”他提醒。
林欢的手顿了顿,眨眨眼,好像是呢!好吧,那就算了,明天多给一点钱给小汪,让他到了腾冲再买好了。“对不起,就不要了!”她连忙对乐滋滋地准备装袋的店员道。
店员一愣:“都不要了?家里还是准备一些必备药的好,万一急需也能起到大作用不是?”
盛情难却,林欢也觉得挺不好意思,就买了一些跌打损伤、创口清理以及普通的感冒发热药,好像有一次员工到家里打扫清洁修剪花木弄伤了手,到处找创可贴都没找到,幸亏小区里面便有诊所。
回到家,把衣服交给曾永红,让她赶紧洗脸烘干,然后一件件密封。“衬衣、内裤、袜子、t恤要手洗,其余可以用洗衣机。”她吩咐道。
这么多男士衣服?曾永红有些诧异,但啥话都没说。看着尺码,好像并不是那位客人能穿的。
听了小汪的汇报,看了一张张照片,林豆算是放心了。瞅瞅,多漂亮的房子啊,前后花园、上下五层楼加大车库,啧啧,这才是人住的地儿!这丫头,也不知赚了多少钱,居然能买这么好的房子车子。看来,自己得更加努力才是,不能被她落下。
除了林豆的帝王绿翡翠,林欢还收到了不少礼物,大多是字画古玩之类,说是让她临摹鉴赏的。张欣然也代张老送来董其昌临摹的一幅米芾的《拜中岳命作帖》,转告张老的话,道,白吃白喝这么多,老人家一直惦记着寻摸啥回礼,好歹终于找到一件,虽然不是原装正版,但也是名人名家,聊表心意,希望再接再厉,下次在国际上拿大奖!
林欢收到诸多邀请,邀请上节目、上采访、参加商演等等,都被婉拒。助理郭智回答:“林小姐学习非常紧张,无法抽出时间,实在对不起!”
除了林欢,其余获奖者,还有杀入八强的选手们都忙得团团转,也赚得盘满钵满,连徐芊卉都忍不住道,这钱也来得太容易了吧?不过,比钢琴专业还是差了许多。“我准备报名参加全球华人民乐大赛,一起呗!”她道。
林欢摇摇头:“老师说,底儿不够,需要沉淀,不过,我肯定会去观摩学习的。”原本陈老还担心林欢会因为一次获奖就沾沾自喜飘飘然了,但她仍是非常刻苦,比过去更刻苦,在放心的同时,又开始担心她的身体,让她注意身体,不要太累着,没有一副好身板儿肯定会影响学习。
徐芊卉挺遗憾,她觉得林欢在琵琶上的造诣已经不逊色于本专业的研究生了。哎,天赋是羡慕不来的,想想自己吧,从五岁就正式开始学琵琶,二十年过去,但专业教授却说,无法达到林欢的意境。意境这玩意儿,说不清道不来,太抽象,但你就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同样的曲子,不用人弹奏,或者同一人不同心情不同场景弹奏,都会产生不同的效果。而林欢却不同,一旦坐在或拿起乐器,便立即融入其中,那一刻,你会完全忽视演奏人的存在,而是迷失在曲音中。一个个音符,变成灵动的精灵,向观众展示出一幅幅生动的画卷,身临其境。
“林欢或许就是为艺术而生的,所以上天让她幼时接受各种苦难和磨砺,让她拥有了一颗坚强的、永不屈服的心。而这正是你们所欠缺的。你们就像温室里的花朵,哦,不要对我说你们为了学琴多么辛苦,那些年的辛苦,不过是如同工匠一般,不断地重复一个动作,却没有经受过生活的考验,你们大多数人家庭条件优越,就算家境一般,但为了让你们出人头地,你们的父母从没让你们感受到生活的窘迫。没有饥寒交迫,没有被人歧视嘲笑,没有孤独绝望,你们的生活中,除了学习,便是鲜花和赞扬,是一次次的获奖一次次的得意。所以,你们感受不到作曲人的感情和灵魂。我曾经见过,不仅是我,还有好几位老师都亲眼见过,林欢闭上眼睛演奏曲子,那一刻,她便是手中的琴键、琴弦和笛萧。那一刻,我只有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天人合一’!多年前,我曾经感受到过,非常奇妙,仿佛自己便是琴,琴便是我,曲中人便是我。那之前,我的琴艺一直停滞不前,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与坚持是不是个错误,但是,那一刻,我冲破了瓶颈,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从此突飞猛进。我想,本学院不少教授专家都有此体会。说这么多,是要告诉你们,学习艺术,勤奋很重要,更重要的是用自己的内心用自己的灵魂去感受,用音符洗涤自己的血肉,用旋律沉淀焦躁不安的心灵,最终,让自己脱胎换骨获得新生!”
古筝演奏家、央音某教授的心灵鸡汤引来纷纷议论。
有人说,太玄了,天人合一都出来了,我啥时候能达到那境界?
有人怀疑,教授是不是喜欢看武侠玄幻小说啊,咋听着那言辞挺耳熟的?
也有人反思,自己是不是过得太安逸了,从小就没吃过啥苦,没挨过饿受过冻,衣食住行爹妈尽量满足着,所以才不能像林欢那样演奏出具有生命力富有感染力的曲子?
各种议论,汇集到林欢这里,她只是轻轻一笑。如果能够,谁愿意一出生就被抛弃?当你没法选择时,你只能忍受。
林欢终于将朱丽叶玫瑰和京那巴鲁兰金、荷兰变色郁金香的照片和视频传给卓悦,一直犹豫着,现在花田中已经一变十、十变百,只能移栽到花盆中,不然就得占用一大片领土。
又,又出新产品了!卓悦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在每周例会上宣布了这个消息。
正埋头查看资料准备挨个儿汇报的主管们一下子抬起头。难道是哪种兰草发生了变异?这是最有可能的。一千多株兰草搁那儿呢,说不定那一株的后代就发生了变异。自从兰草研究基地成立,卓悦等人就没睡过安稳觉,整天提心吊胆的,在请武警部队支援的期间,改进完善安保系统和安保措施,紧急招聘一批安保人员,都是身手敏捷、作风过硬的退伍兵。新入职安保人员培训完毕,武警战士们撤离,原有的安保人员大部分调到兰草基地,二十四小时无死角巡逻。大笔的安保费用砸下去,成效还是有的,因为移栽时就已能分株繁殖,陆续售卖,陆续培育,始终能保证数量、品种和品质。如今,公司营业收入中,首先便是兰草销售,第二是盆栽,第三是切花,第四是精油纯露及附加产品,第五是绿化园林工程,第六中药材。
卓悦摇摇头,将投影仪打开,立即,雪白的墙面出现了一幅幅绚烂的色彩。
“玫瑰?啊!朱丽叶玫瑰!董部长,对吧?”秦羽看向董钦。
董钦点点头:“是的,正是朱丽叶玫瑰,只是没想到这么多株。”
啊,真的是朱丽叶玫瑰!有多少呢?一小片!是的,大约数十株,且全都有了花骨朵!这是啥情况?
接下来,又是一小片京那巴鲁兰金,一大片颜色各异的郁金香。
“卓总,这些都是可以销售的吗?”秦羽眼里闪耀着夺目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一串串数字从眼前飘过。
刷刷刷,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成一点。卓悦重重地点头,双手在桌上一拍,大声道:“这些,都是董事长推出的新产品!现在,大家商议一下,如何发布消息,如何定价,如何销售。”
哗地一声,会议室传来热烈的掌声。分配任务,总经理办三天,不,两天内拿出一个宣传策划方案;销售部制定销售策略;财务部核算成本合理定价;绿化部赶紧找一个适合的温室……
吴振提出建议:“卓总,我觉得这对咱们的安保系统考验太大,是不是还是放在ms基地,有客户需要时在去提取,这样,不仅能节约大量的订购成本,还能减少大笔养护费和安保费。”
不少人纷纷点头。董钦也道,当时一回国,董事长便将这几盆花送到了ms基地,也是考虑到依目前公司的技术能力,根本无法解决养护和培植问题,稍有差池,便是巨大损失。
卓悦很想亲眼看到这些迷人的花卉,但是,也知道大家说的极有道理,只得同意这一提议。同时要求总经理办和销售部门立即开始研究制定方案,要知道朱丽叶玫瑰和京那巴鲁兰金得八年才开一次花,谁知道下次它们啥时候又开?
ms是“神秘”英文字母的缩写,但林欢并未告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