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她从来就没有见过水神共工的失败,而存在了那样同仇敌忾的心,导致他很快就想与王和衷共济了,自从他们统领了这里,只有他们恃才傲物,哪里有人敢在他们太岁头上动土,而作威作福呢?
存在了这种心以后,她立即有了另外的信念,于是一切都不同了,她怂恿王那样做,而王点点头,就去找东皇太一了。
东皇太一并不能回答问题,他虽然是一个博闻强识的智者,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夫妻档,于是推荐王去找湘夫人之类,湘夫人是一个溺水而亡的美人。
现在除了每天临风洒泪,是不怎么在意其余的东西,所以,问了也是白问。
这么一来二去的,终于找到了天帝哪里,天帝如此神通广大,这一次,王觉得十拿九稳,却哪里知道,天帝居然也是浑然不觉。这么一来,事情就闹大了,跟着摩柯迦叶就来了。
“那么,究竟请教尊者,这是何方神圣了,居然敢在我门口作祟,真是岂有此理啊,我那归墟中,千百年都不曾来过外来者,真是让人如坐针毡啊。”王看向了摩柯迦叶。
摩柯迦叶因为半天前的耻辱,现在立即调唆起来,让王如何如何去对付这两人,王受教以后就朝着下界去了,立即排兵布阵。他们尚且不知道究竟事情已经糟糕到了这么一个程度。
等到排山倒海一般的百万雄师到了他们安居洞穴的门口,他们才惊恐起来,现在,潮湿的洞穴显得比之前还要潮湿了,因为他们已经来了人世间快一百年,这一百年中,她已经怀孕了。
孕育本身就是伟大而让人敬畏的事情,但是这分娩必然出人意料之外,让他简直措手不及,正在她用力准备生孩子的刹那,外面的虾兵蟹将已经成群结队的来了,他现在心情非常复杂。
投降,不,不!这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依照他的观念,就算是战争到了最后一秒钟,都没有缴械投降的心理。但现在,不投降又能做什么呢?负隅顽抗,他是可以啊,但这岂不是冥冥中连累了她吗?
“去吧,去吧,不要理会我。”孔雀躺在地面上,鲜血如柱一般的流淌,本身,生孩子会流血的,但是她现在的状况呢,早已经失调了,那种血崩的状况已经如影随形一般的追赶在了她的身后。
就连她自己都知道,很有可能这一次她会一蹶不振的,但面上还是矫饰出来一个美丽的微笑,无论如何,无论发生什么状况,总之,不能让他跟着受罪。
“去吧,赶走这群家伙,吵死我了,我没有办法生孩子的。”她如是说,目光倦怠,好像油尽灯枯似的。他已经不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来什么过多的感情意义了,她的痛苦是不言而喻的。
而他的痛苦呢,则是不约而同的。
她的痛苦多一份,他的痛苦随之也多一份,现在,凑巧让他来气的不仅仅是这个,还有外面那喊声震天的宣战声,他让那一股浊流一般的声音给弄的精疲力竭了,心力交瘁中,他低声问道:“你真的可以?”
看到他有离开的意思,她嘴角的苦笑立即消失了,用一种平静但很愉悦的语声说道:“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呢?大风大浪我什么没有见过呢,去吧,去好好教训教训这群咆哮的家伙。”
“他们简直……”她不知道找什么修辞好了,翕动了一下嘴唇,艰难的呼吸着。“简直太目中无人了,居然敢上门来挑衅我们,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她一边说,一边准备推开他。
“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们才不是吃素的呢。”她拧着眉毛,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现如今,他是逐渐的明白了,此时此刻,并不能在这里看着她生产。
不然结果会更糟糕的,顾此失彼的考虑下,他点点头,握住了她的手掌。
她的手掌心湿漉漉的,汗水横流,整个人虚脱了,面上笼罩着一种死亡的阴霾,有气无力的眼睛,眨巴起来是那样的困难,这节骨眼上,他的离开,实在是太不人道主义了。
但无论如何,还是要走的啊,他带着伤痛,开口说道:“你休息休息,我将这一群小毛贼立即驱逐出境。”一边说,一边铁塔一般的站起身来,看到他终于要去了,她打心眼里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再次回眸扫视了一眼她,深情款款的说道:“等我回来,很快的,不要着急,千万要等我。”事情是如此两难,除了去面对,他实在是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而外面的兵丁已经甚嚣尘上,简直比刚刚还要疯狂了,一个一个耀武扬威的眼睛到了,喊杀声让人头皮发麻,这很有可能是一条不归路,但这条路不走,又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看到他终于要去了,她的面上有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神采,不过就在他离开之前,她虚弱的伸手,他明白她的意思,半跪在了坚硬的石头上,握住了她那惶然的手掌。
“一定要安全回来,好吗?”几乎是乞怜一般的声音了,如此诚挚,如此哀恳,如此让人辛酸。
“是的,一定会的。”除了这个十全十美的冲动允诺,他还能说什么呢,他看到,她面上的青筋简直一根一根都站立起来了,看上去恐惧,好像老树那盘根错节的模样。
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枚温热的吻痕,无奈的站起身来,朝着外面去了,心情非常之糟糕,到了门口,她的目光还是依依不舍的看着他。
是的,此时此刻,她有了另外一种想法,能不能让他不要去了,自己和他在一起,该面对的,一起去面对,该发生的一起去端详呢,自古艰难不过一死了之罢了,要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死在一起。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与幸运呢,有了这样的糊涂心思,但她却并不能说出口,只能看着他朝着外面去了,他站在门口,振振有词的念诵什么心咒,少顷,有密闭的网罗已经一一兜头盖脸的落在了洞口。
于是,她听不到外面那样嘈杂的声音了,面前也是一团漆黑,耳畔回荡着的还是他那念念有词的声音,不很久,声音也几乎要消失了,然后,唯一的白色中,他的影子给拉扯成了一片朦胧的白色。
白色与黑色,融合,分开,消失。很快的,已经烟消云散了,两人目光互相看了看对方,过了片刻以后,这才离开了。
外面,王早已经怒发冲冠了,看到他们还不出来,立即操纵水,汹涌澎湃的水很快就激荡起来,少刻,已经撞击在了石壁上,石头发出来溃败的嗡鸣,这样厉害的潮水,足足可以毁灭一切的。
但情况如此之好,仅仅是撞击在了他布置的结界上罢了,他从水中出来,浑身湿漉漉的,好像一只高傲的白孔雀似的,他的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那张白色的脸上连血丝都没有。
好像从地狱来到人世间的阿修罗一样,带着红莲孽火一般的毁灭,那双魅惑的眼瞳带着一抹离奇的神采,瞪视面前的人,王将自己手中的一个盒子拿走了,这盒子看起来不怎么大。
但这个体己不大的盒子,却真正担负起来那“海水不可斗量”的责任,很快的,潮涌起来,看到他来了,他伸手将盒子的盖子盖上了,这才蹙眉,“你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在这里捣乱,真是岂有此理。”
王狂怒之下,挥舞袍袖,虽然没有看到他们雌雄双煞一起来,但看到一个已经可以了,他知道,他在保护洞穴中的另一个,此刻,他冷冷的看着王,一个字都没有说。
“和你说话呢,你莫非听不懂本王的话?”为了让他听懂,他已经转变了雅言,什么是“雅言”呢,就是天堂上或者地方官用来交流的一套国际性通用语言,一般情况人人都能听懂的。
这雅言一发声,他就听到了,但还是之前一样的横眉怒目。然后,那铁塔一样的身躯迈步朝着前面去了,他的步履是如此之从容,简直毫无畏惧,面对这样的千军万马。
简直如入无人之境,他种种的模样,看上去都好像一只自负的孔雀,站在了王面前不远的地方,他这才朗声说道:“我是佛前的一盏灯,原本在这里安分度日,奈何你们几次三番过来挑衅,究竟要做什么呢?”
回答问题,其实目的仅仅是转移注意力罢了,现在,玄鸟在生产,是危急关头,他不想将外面灾厄的十分之一带给玄鸟,而玄鸟在洞穴中简直吴牛喘月一般,大口大口的吸气,大口大口的呼吸。
迅猛的呼吸让她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已经笼罩在了她的心头。她想要立即完成这个弥撒,想要立即出去帮助他,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她简直连一丁点儿的力量都没有。
她失去了自己的力量,一蹶不振的目光黯然失色的看向了远处,但奈何,这里布置了结界以后,都是黑漆漆的,深浅不一的黑,朦朦胧胧的黑,黑色是重重叠叠的。
所以,那重重叠叠的黑色,又混合成了一种浓郁的,简直能地萝的黑色,她用力,用力的呼吸,手掌想要找到一个什么寄托的东西,但是却完全不能。
她的后背抵在了僵硬的地面上,身体好像在下垂似的,腹痛好像有人无形中用一把刀在脔割自己,且这疼痛是断断续续的,她面上的表情狰狞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