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还没有想好呢,我也需要调整调整。”丫头道:“我太悲伤了,不能,现在不能,至少今晚不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一些什么。
“好,你想好以后,我们就……”他还是很猴急的样子,丫头只能点点头。“你需要给我时间,时间,你明白吗?”时间是最好的治愈师,他希望时间能拯救这个悲伤的女孩。
他听完了以后,点点头,已经消失了。今晚能幸免于难,完全是因为丫头的急中生智,现在,等到他去了以后,丫头这才觉得胆战心惊起来,在这里想要毫发无损的活着,就必须要听他的安排。
做自己那不喜欢,或者完全就没有兴趣去做的事情,不然,很快就会面临灭顶之灾的,和这样一个人斗智斗勇,需要的是永永无穷的精气神,现在,丫头告诫自己,她是不能败下阵来的。
至少,为了裴臻,也是不能。丫头想起来那一幕,自己和裴臻成婚的时候,这仅仅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啊,他们那时候发誓,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至少也是要同年同月同日死的。
但是丫头呢,她失言了,不是她想要苟且偷生,而是她不能死的不明不白,至少,她需要拼尽全力帮助裴臻复仇啊,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一个人,是她释放悲伤的时候,她抱着手臂就开始哭泣起来。
莹莹嗡嗡的,可怜巴巴的。一时间,裴臻死亡之前那险象环生的场面简直好像走马灯似的,已经在她的脑海中一幕一幕的上演,她闭着眼睛都不能驱赶,丫头哭的可伤心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裴臻会果真离开自己,更不能想象,在裴臻离开以后,自己会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她的哭声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这人没有一会儿就到了,丫头因为听到那人的脚步声,立即警觉的回眸。她擦拭掉了面上的泪珠,以为是祭司去而复返了,尽管她心头钝痛,但也不能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来自己的不济啊。
可是,这一次进来的不是祭司,而是太监,这里的太监成千上万呢,但这样的太监却寥寥无几,他是大太监,多年前是服侍在鬼王冥刑身旁的,但现在呢,一个造反就变了。
他距离黄袍加身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现在,他已经一身绫罗绸缎,他那骨瘦如柴的体形,看起来好像枯萎的草木一样,那双干枯的眼睛黑溜溜的,却能爆射一种明亮的精光。
让人不容小觑,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那样呆愣的看着他走进来,“你已经答应了他。”
“什么?”丫头擦拭泪水,用一种坚强的口吻问,他笑了,“你我都是明白人,何苦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话已经到了这份上,看起来装傻充愣都没有什么必要了,丫头狠狠的皱眉。“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又是何故要问呢?”
“你们打算弄死我,然后取而代之,对吗?”对于刚刚他们秘密的交谈,好像有另外的耳朵似的,他居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丫头苦笑,颓然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看起来,我是必死无疑的了,我何尝想要弄死你呢,我和你往日无缘今日无仇的,即便是真正弄死一个人,我……”丫头咬牙切齿的,显然,恶毒的说,但话题到了这里戛然而止。
对她接下来的一段话很感兴趣,所以,他坐在了丫头的对面,看着丫头的眼睛。“说下去,说吧。”丫头才不会上当呢,“祸从口出,我能活着已经幸甚至哉了,我没有必要自掘坟墓,谁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不是一伙的。”
丫头愤愤不平的说,理睬都不理睬面前的太监,这太监却冷冷的笑了。“你早已经看出来了,我们面和心不合,怎么可能是一伙的?”
“虽然不是一伙的,但是很多人,在相关的利益遭受到了损害以后,都会很快就成同盟军的,你让我凭什么相信你呢?你告诉我?”丫头疾言厉色,瞪圆了眼睛,控诉一般的看着面前的太监。
太监却笑了。“真是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你是个有用的,莫要听信了他的话,他现在早已经利欲熏心了。”
“呵。”丫头冷然看着面前的他,他呢,扬眉看向了丫头,沉默涌动在了他们之间,“我给你一条路,这条路至少比他给你的好走很多。”他说,信誓旦旦的模样,在这里哪里有什么好路呢?都是荆棘载途吧。
但丫头还是抱着一个姑妄听之的神色,淡淡然的看着面前的人,他已经笑了。“是这样,我们可以连起手来,让他……”他一边说,一边神秘的招手,丫头不得不凑近,他将自己那罪大恶极的话已经表述了出来。
丫头一怔,这正是一个勾心斗角的世界啊,这个世界里面,有多少恐怖的东西呢?丫头几乎要颤栗了,“好吗?”终于,他这边总结陈词一般的说,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你?”
“因为,你只有一条路,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太监一边说,一边又道:“还有一点,因为我是一个太监,我永远都不会动你的,你还是考虑清楚再做决定,一旦是站错了队伍,噬脐莫及的。”
“你这是威胁我。”丫头扫视面前的太监,太监格格格的笑了。“算是,算是。”
“你以为,任何人都能威胁我,你错了,并不能!”她一边说,一边笑。“你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何不立即离开这里呢?”
“这是逐客令?”太监诡秘的笑着,看着丫头,丫头点头。“门在东面,慢走不送。”到了这里,他是只能去了,看着他去了以后,丫头这才开始深思熟虑起来。
跟祭司在一起,保不齐自己就要给玷污了,跟他在一起,或者还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她的心里面一片乱七八糟的,但是不能在短时间内理出来一个头绪,她比较焦灼,这里的情况,连玄十天都完全不知道呢。
要能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玄十天也就好了,但偏偏不能,有了救兵,她在这里用缓兵之计来约束他,其实也是好的,但……问题有很多,解决的办法却一个都没有,好像一切正好逐渐的陷入了埋伏似的。
丫头是多么想要给玄十天通风报信啊,但并不能,她也并不能立即答应究竟应该用什么办法去保护自己,去捍卫自己。
这一晚,她还没有休息呢,就听到了旁边屋子里面的哭声,先是压抑住了的,接着,就听到一个女孩大声啼哭,难道这屋子里面还囚禁着另外的女子,那么?丫头想,是不是他们都是同病相怜呢?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心,丫头朝着声音去了。
声音来自于自己隔壁的屋子,他只能听到那一边的女孩在哭,然后一种熟悉的*的声音已经进入了丫头的耳朵,一开始,她以为女孩是因为思念家人这才哭哭啼啼的,但现在,丫头知道了,并不是如此。
那种激动与痛楚柔和起来的低沉哭声,好像在*似的,丫头立即后退了小半步,因为接着,就听到了撞击墙壁的声音,那声音接二连三,一下比一下撞击的力度还要大。
接着,那一边啼哭的声音也是拔高了不少,丫头栗栗危惧,不,不,要果真答应了他,自己必然是体无完肤,这女孩好像遭遇到了野兽的咬噬似的,一会儿以后就狂吠起来。
终于,撞击墙壁的力度消失了,接着那女孩的哭声好像流水一样已经传递了过来,丫头不寒而栗,只能立即后退,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祭司才是一个知道怜香惜玉的人呢。
在这里,他只要是看上哪一个女孩了,那个女孩必须要和祭司在一起,没有任何理由与借口,听到另外一边女孩那断断续续的哭泣,她的一颗心都支离破碎了。
她也是女子,明白什么是忍受什么是享受,有一种事情,是需要情投意合的,从女孩的哭声能分辨,那女孩在忍耐,对方可不是怜香惜玉的谦谦君子,而是一个色中饿鬼,一个毒瘤,一个疯狂的刽子手。
现在,丫头离开这里的决心比一开始还要坚定了不少,并且最终决定要帮助这里的女孩,让他们早早的离开这个恶魔。想到这里,丫头已经会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之前,并没有感觉什么不习惯,但自从她换了一个身份归来以后,却发现,这里这里的黑暗非常沉重。
丫头到了屋子以后,立即关门闭户,好在这里并不是临街,好在,这里的喧嚷已经与世隔绝,好在,这里的一切一切都在消失,她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现在,到了最严峻的形式,她再也不能若无其事,再也不能置身事外。
现在,她至少需要有一个明确并且明智的选择,但她的一颗心呢乱七八糟的。
“裴臻,你在天之灵保佑保佑我,告诉我,究竟应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办啊?”丫头一边念叨着,一边抱着被子开始啼哭起来,但是裴臻呢,完全没有任何的感应。
他的灵魂飘荡在黑暗之上,现在,他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在这个昏黑的世界中,有铁链与枷锁已经套住了裴臻,这是裴臻完全想不到的,他瞪圆了铜铃大眼,却看到两边是两个鬼差。
一个身上都是白色的,一个身上却都是黑色的,白色的在笑,黑色的在哭。裴臻看到他们手中的哭丧棒,已经明白了,这是黑白无常,他们两个蹦蹦跳跳的,拉着裴臻就要离开这里。
四周围的浓烟,将一切都笼罩在了一重缥缈中,他深一脚浅一脚的,有那么一瞬间,他完全失去了意识,但更多的时候,他明白自己要到哪里去,现在他是执意不肯去的了。
“不,不。”他抗拒起来,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与之作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