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杂草丛生的庭院,亭台长廊久经风霜,已经是衰败不堪,这个园子最有生命力也就只有这个杂草了,它们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肆无忌惮地疯长。
林白露看着这些疯长的杂草突然有些害怕,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东西从那里跑出来,于是便拉着欧阳之禾的衣袖道:“这里很久没人住了,说不定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先出去吧。”
欧阳之禾却是冷眼睁开了她的手,“不干净的东西?林小姐是指鬼魂吗?人死如灯灭,有什么好怕的,要是真有不干净的东西,那也是在人的心里。”欧阳之禾的声音里带上了讽刺,林白露到底心虚,听欧阳之禾这样说,心中也是不舒服。
“听说林小姐原本还有一位姐姐,她可就住在这里?”欧阳之禾问道。
林白露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是,可怜我的姐姐走得早,她娘亲也是随她而去,所以之类就空下来了。”林白露一面说着,一面想着,既然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姐姐,那关于传言的事情,他一定也听说了,不知道他究竟信没信了那些传言。
“外面传言我姐姐的事情都不是真的,他们不知内情,尽是瞎猜,欧阳公子切勿相信。”
欧阳之禾淡淡一笑,“哦,是吗?听人说你姐姐她才貌双绝,这也是瞎说的不成?”
林白露听欧阳之禾这么说突然有些尴尬,她最听不得别人夸林轻染,如今从欧阳之禾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也是不快,只是勉强道:“姐姐小时候的确比其他小姐出色一些,但是小孩子能出色到哪里去?被外面那些人瞎传罢了。”
欧阳之禾冷笑一声,却是不再言,只是判断着哪一间才是墨轻染的房间,顷刻之后,欧阳之禾推开其中一间的房门,里面已经落满了灰尘,但是里面的摆设却是没人动过,房间里的纱幔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外间放着许多把玩的小物件,皆是新奇讨巧,往里间去,梨花木的案上放着一个瓷瓶,里面插着一支花,但是已经枯萎风干了,几案便放着一个琴架,上面的琴也是落满了灰尘,看着它,欧阳之禾突然心中一酸,它等了这么多年,却还是没能等来它的主人。
欧阳之禾欲伸手取碰那架琴,却是被林白露阻止,“欧阳公子,这上面都是灰尘,还是不要碰了,我们出去吧。”她总觉得这里有些阴森森的感觉,心里一阵阵地凉。
欧阳之禾却不理她的话,兀自拂去琴身上的灰尘,声音淡淡的,“我跟这架琴倒是有缘,不如就送了我吧。”
林白露闻言一愣,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架琴并不是什么好琴,而且这么多年都没人用过了,上面满是灰尘,他若是喜欢大可以买更好的琴,怎么却偏偏看上了这一把琴?这是林轻染的琴,欧阳公子却是看上了,这让林白露心里很不舒服,而且她感觉欧阳公子一来到这里对自己更加冷淡了,甚至还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舒服的感觉,这让林白露很是不解。
“这琴原也不是什么好琴,而且是我那已经死去的姐姐用过的,有些晦气,欧阳公子若是喜欢琴的话,我可以陪欧阳公子去挑一把好的。”林白露尽量柔和了声音。
欧阳之禾却是抚上琴弦,发出一声清越的声音,“晦气?有什么晦气的?那世间有多少流传下来的好琴,不知又有多少人用过,却又有那么多的人求之不得,何来晦气只说?”
林白露无法,只得说道:“这原是姐姐的东西,我也做不得主,等我问过父亲再说吧。”
欧阳之禾抚着琴身,淡淡道:“还是我亲自去跟林大人说吧。”
又在这园子里停留了一会儿,二人才相携离开,林白露总算是松一口气,走出园子的大门之后,林白露又是回过头去看那斑驳的拱门,心中暗道:林轻染你看到了吗?就算你比我出色百倍哪又怎么样,你终究是命薄,哪有我这般福气?
林白露再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满是得意之色,欧阳之禾却没有再逛,径直找到了林明翰,说是想要买下那把琴,林明翰自然推辞不肯收银子,欧阳之禾心中嘲讽一声,便也没有再坚持给,只道:“那就多谢林大人的好意了。”
林明翰心中一愣,他就真的不给银子了?虽说那琴也不值什么银子,但他这也太不懂礼数了,难道真的像夫人说的那样,这个欧阳公子被家里的人宠坏了,根本不懂得这些人情世故?
林明翰到底是有些可惜的,那毕竟是轻染用过的琴,放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过了,如今被别人拿去,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可是,既然欧阳公子都开口了,自己也不好拒绝,好歹也是自己未来的女婿,也就算了。林明翰对欧阳之禾还是挺满意的,容貌俊朗、虽说看起来瘦弱一些,但好歹是富家公子,听闻他说他家中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连姐妹都没有,那以后他们家的财产还不都是归他们夫妻二人所有,那自己的女儿也算是衣食无忧了,再说了,这欧阳公子的言谈举止也是不俗,自己的女儿跟了他倒真是不错,既然自己有心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她,一把琴也就没什么了。
“行了,你们逛了一会儿也累了,休息一会儿就用午膳吧。”
午膳是傅绮琴盯着厨房的人做的,特意嘱咐了用上等的食材,这个欧阳公子她也是很满意,若是露儿嫁给她,那自己还愁什么穿戴,上次白送给墨轻染的那些首饰,她也心疼了很长时间,如今却是想着,若是自己的女儿嫁给了这个富公子,那一点点的首饰算什么?
午膳上桌,四人都是落座,林明翰热络地招呼欧阳之禾吃菜,欧阳之禾笑了一下,转头看向自己带来的小厮,那小厮会意,忙是取出一个长长的银盒子,打开银盒子递到欧阳之禾的面前,里面是一双银筷子。
林明翰当即就白了脸,带着隐忍的怒气道:“欧阳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怕我给你下毒吗?”
欧阳之禾淡淡一笑,“林大人着什么急?不过有备无患罢了,毕竟令府的千金死因不明,我也应该小心一些。”语气中淡淡的讽刺之意,怎么会让人听不懂。
林白露在一旁听着,已经是慌乱,悄悄去拉欧阳之禾的衣袖,“欧阳公子,你说什么呢?”
欧阳公子唇边讽刺的笑意更甚,“我说什么,你们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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