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凌宸煊都这样说了,闳含烟也不好再赖着不走,但若是就这么走了,总是心有不甘,闳含烟心思一转,嘴角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那含烟就先告辞了。”
待到闳含烟离开之后,凌宸煊才开口相问,“四哥,那闳含烟来你府上干什么?”
凌宸煊看向旁边桌上放着的锦盒,淡淡道:“说是她舅父从边关弄回来几套夜光琉璃杯,护国公嘱咐她送过来一套。”
凌承祈轻笑,“依我看倒是护国公找的借口罢了,还不是为了给他的女儿找个机会来见四哥你。”上次护国公找父皇赐婚,结果被四哥一句话弄得不了了之,这父女俩竟还是没有放弃。
凌宸煊微微摆手,“随他们折腾去吧。”反正他总是不会娶了闳含烟的。
墨轻染坐在一旁兀自安静地饮茶,也不开口,凌承祈轻抿了一口茶,看着上座的凌宸煊笑道:“四哥,我虽来过你府上几次,但也没好好地观赏过府上的景色,不知道四哥可否领着六弟我观赏一番?”要是搁在以往,自己是断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的,岂不是自找没趣吗?但是如今阮之禾也在这里,自己也好做一番试探。
果然不出所料,这一次,凌宸煊竟是欣然同意了,凌承祈看了一眼不动如山的墨轻染,这两人之间果然有猫腻。
凌宸煊带着凌承祈和墨轻染观赏选王府的景色,凌宸煊走在前面,而凌承祈和墨轻染则是落在后面,墨轻染在凌承祈的身侧小声道:“蝶漪姑娘刚跟她心上人离开,你这会儿倒是有心思观赏这园子了。”
凌承祈也是小声回道:“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我面上笑着,你又怎知我心里的痛苦?”
恰在这时,凌宸煊回过头看向两人,凌承祈讪讪地笑笑,“四哥这园子还真是匠心独运。”
此时他们恰停在一处水榭旁,墨轻染抬头看去,轻声道:“这匾额上的字写得当真极好。”
“这笔迹一看就是四哥亲自题的。”
又是往前走了一段,是一个后花园,一片姹紫嫣红中一绿藤缠绕的秋千倒是惹人注目,凌承祈不禁诧异道:“四哥府里又无姬妾,要这秋千作甚?难不成是供府里的侍女们玩耍的?”
凌宸煊的眼神在墨轻染身上缓缓略过,语气中带着些不同以往的暖意,“纪念一个幼时的故人。”
墨轻染心中一跳,却不再看那秋千。
逛完园子又歇了一会儿,便是到了晌午,三人一同坐下用了午膳,席间有凌承祈说说笑笑,倒也不显得烦闷,墨轻染只低头夹菜,也不曾说话,心中道:果真是凌承祈所说,这煊王府的厨子做出来的饭菜比之皇宫御厨的亦是不差。
“还合你的口味吗?”身旁传来凌宸煊的声音,墨轻染手中的竹筷微滞了一下,随即轻声道:“自是合的。”
凌承祈的眼神就这样在他们二人身上转来转去,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下可是有好戏看了。
用罢午膳之后,凌承祈借口困了,就在煊王府歇下了,而墨轻染也被带到了煊王府的一间客房,春日午后阳光微醺,空气中清淡素雅的花香自雕花木窗飘入房中,墨轻染也是半躺在软榻上浅浅睡去。
这般浅眠却是被梦魇惊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冷汗,初槐赶紧拧了湿帕走了过来,正欲开口相问,墨轻染却是指了指正趴在桌上小憩的秋瞳对初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即接过初槐手里的湿帕擦了额上的冷汗,但见外间有微风浮动,便携了初槐出了房门。
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那后花园的秋千处,墨轻染兀自盯着发呆,直到身后响起凌宸煊的声音,墨轻染这才回过神来,初槐心中暗道:却不知这煊王的武功到了如何境界,自己竟是一点都没发觉他的靠近。
“阮姑娘可还曾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跟你眼睛很像的女孩子?”凌宸煊的眼睛看着墨轻染,墨轻染却看不透他的心思,只是微微点头,“记得。”
“我与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是坐在这样的秋千上的。”凌宸煊的嘴角似有若无地扯出一丝笑意,墨轻染只是静默不语,沉默片刻之后,凌宸煊轻声道:“阮姑娘能否陪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两人在亭中坐下,却只寥寥交谈几句,但气氛却是恰到好处,没有丝毫的尴尬,两人对坐,如同山水墨画一般,让人不忍有一丝惊动。
及至傍晚时分,墨轻染随凌宸煊和凌承祈他们带着一行侍卫往城门外接那雨旋公主,等他们到了城门外,却发现含烟郡主却早已守在了那里,凌宸煊微微皱眉,凌承祈却是痞痞一笑,这含烟郡主还真是够有毅力和脸皮的啊,四哥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她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或则是故意装作不知?
这时,初槐扶着墨轻染自马车上下来,墨轻染陡然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便是虚浮,秋瞳低呼一声,“小姐。”
初槐也是皱了眉头,轻声问道:“小姐你是不是……?”
墨轻染勉强站稳了身子,语气淡淡的,“我没事。”
这时,凌宸煊也是走了过来,看了墨轻染有些苍白的脸色,眉头微微皱着,“身体不舒服吗?”听闻凌宸煊的话,凌承祈暗自挑眉,而含烟郡主心中几乎要生烟了,隐在手中的帕子已经被绞得不成样子,他凌宸煊什么时候关心过别人身体舒不舒服了?
墨轻染轻轻摇头,“我没事。”
秋瞳却在一旁小声道:“偏偏今日出来忘了带小姐的药丸。”语气中颇有些自责。
“什么药丸?在宫中吗?”凌宸煊便是问道。
秋瞳应道:“小姐小时候身体受过重创,落下了病根,病发时需服食药丸才好。”
凌宸煊听闻之后,当即道:“六弟,你且在这里等着接雨旋,我先带阮姑娘回宫去。”还未等凌承祈应声,凌宸煊已经拦腰抱起墨轻染飞身马上,径直往皇宫去了。
秋瞳和初槐却是被落在了原地,凌承祈命两名侍卫下马,秋瞳和初槐也是骑了马往皇宫赶。
凌承祈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啧啧道:“四哥有必要急成这样吗?男女授受不亲都顾不得了,好歹让阮之禾跟她的侍女共乘一匹马啊,四哥就这么带着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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