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怎么这么多闪光灯。”凌光刚一走出治疗大楼便看到医院电子警门外拥了成群的记者,有的手拿话筒,有的手捧摄像机,大家齐齐对着医院派出的两名对外办公室人员采访着,将那愁眉苦脸的二人团团围住,好不热闹。。。
“这。。。刚才围的记者比现在还多,可能是咱们对外办的工作人员已经劝走一批了。”紧随凌光身后的护士接话道。
凌光本能地感到事情有些蹊跷,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怎么着也要上去敷衍一番吧。微微皱了下眉头,放松放松心情,整了整衣领,毕竟,一个教授面对媒体,怎都需要保持一定风度的。
快步走了过去,还没开口便听到人堆内阵一哄声,“凌教授!那不是凌教授吗?”众记者扔下了那两名医院的工作人员,蜂拥而上冲向凌光,门口站的那二十多名保安楞是没拦住他们。
“请大家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来,我会对你们的问题一一作答的。”在被众人团团围住、你一句我一句后,凌光无奈苦笑道。难怪方才那两名工作人员会哭笑不得了。
“凌教授,您能具体讲讲今天早上在您的操作下发生的那起手术事故吗?”一名记者将话筒支向凌光。
他们的消息怎么会这么快,凌光可没时间去想,他清了请嗓子,道:“这个我有必要说明一下,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今天早上的手术虽然失败了,但并不能笼统的称为一次医疗事故,由于病患的身体原因。。。。。。”
“您身为教授,病体有变,麻药失败您都发现不了吗?为什么开了膛才知道病人的身体有恙,这不是对病人的一种不负责的态度吗?”听完凌光的解释,另一名不知是何报社的记者边做着记录边大声问凌光。
凌光本想说麻醉权责是麻醉师管辖的,任何麻醉事故不因由医师承担,可再一想,自己也有很大问题,首先是那麻醉师并没有做错,其次便是不论麻醉师操作有无失误,他凌光虽称不上渎职,可未做术前细心观察,也是够呛,倘若当时不是有小木棍在,那病人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无奈,惟有将嘴边话语咽回肚中。
“凌教授,听闻您的病人是个十多岁的孩子,这次因为你们院方的失误而可能造成的手术后遗症,请问日后贵院会否为那孩子继续治疗,我的意思是会不会全程免费或适当减免医疗费用?”
凌光心骂一声“该死”,什么叫“因为你们院方的失误”。。。还没怎么样呢就把X盆子扣到我头上了。(X字不雅,固海藻将其隐去)。
他们院方的确有意将孩子后期的手术、治疗等费用全程免去,这建议是凌光提出的,而他提出这建议的时候是因为心内有愧,那李邢也是当即就拍板落定,当然不是因为他好心,而是那体质特异的孩子对于根本不缺金钱的李邢和市一医来讲,是在好不过的人体研究工具了,能治好那自然皆大欢喜,病人康复、院方露脸;实在治不好那也是天意,对于他得医院来说,全当是学经验了。。。!!不管怎么样,给孩子免单那是板上钉钉了,不过,凌光现下却不能讲出,他不能在这种环境下讲,因那等于直接承认了病人的医疗事故全责都是院方,好事变坏事,谁也不想。对于这问题,凌光只能再缄其口。。。
“凌教授,我是天宇电视台城市健康栏目的记者,病人有隐私权,我们公众也有知情权,请您回答一下刚才那位记者的问题,那孩子到底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贵院又准备如何处理病患后期的治疗工作?”一名长相精明的男子吩咐身边同事扛起摄像机,自己举起话筒凑到凌光面前。
“乖乖,我以为只有报社记者,怎么还有电视台的。。。看这架势,好像是现场采访呢。”凌光心中默道。
“请您回答。”那人又道。
“呵呵。”凌光笑了笑,耍太极怕是不行了,遂一脸轻松地道:“您方才这问题,怎么讲呢。。。隔行如隔山吧,太深层的东西也不好解释,就您刚才讲的那句‘因手术失败而造成的后遗症’,这从专业角度来讲是不科学的,从正常医学角度来分析,不论一出外科手术是大是小,只要做了,都可能会或多或少的留下后遗症,好比阑尾切除,它算是小手术了吧?可但凡阑尾切除术后,百分之八十的病患都可能会遗留有肠粘连的隐患,可见,术后遗症这点只能靠后期的细心调养来尽量减少发生率,却不是以一出手术的成败来论的,当然了,我们也不排斥一出失败的手术要比一起成功的手术后遗症发生率略高那么一点点,不过这不足为虑,至于方才您问的后期治疗保证问题,我们院方向来都是以病患为本的,尤其是这类体质特异的病人,我们完全不介意在病患的医疗保险外为他作出一些补助。”
凌光这典型的外交辞令一出,讲得不仅在理,况且还将那起医疗事故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同时还将自己医院的形象竖起了好大一截,人才呀。。。。。。
那电视台的记者立时哑口。
“凌教授,听闻那病患已经在早晨您操刀的手术中因医疗事故身亡了,不知可有此事?”又有一人问道。
“谁说的!无稽之谈!病人现正在加护病房内接收治疗,一点生命危险也没有!”凌光怒不可遏。
再下来,记者的问题问的越来越离谱,什么人体试验啦,什么凌光半年就坐上副教授的位置根本就是靠裙带关系等云云,令得凌光哭笑不得,答不是,不答也不是。众人的话题已经渐渐从那出失败的手术直接转对向凌光本人了。
“凌光!”一声女人的尖叫传来,众人皆愕然向声响处望去。
只见一名中年女子在身边男子的搀扶下,一步步地挪向众人。赫然是那孩子的双亲。
待到女子走到凌光近前,满眼怨毒地她望着凌光,在无人反应的情况下,猛然推开身边与她相同表情的爱人,“啪”的一巴掌重重招呼到了凌光脸上!!
手过后,露出的是一张带有五指山的脸庞和已愣到当场的凌光。再就是捂嘴大讶的护士与那群仍不知发生何故的记者。
“你。。。你。。。我儿子进手术室前虽然身体差,可却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到好了,命能不能保住还不知道,你们现在还想推卸责任,要不是听到你跟记者的对话,我儿子怕是死了我还要感谢你们曾经尽过力!!”女子扯着凌光衣领悲呼着。
“你们医院太不像话了!对病人的不负责,对家属的隐瞒,你们算是搞什么东西!”父亲也是满眼怒火。
“你还我儿子来!”女子用力摇着凌光,而那些终于知道此系何人的众记者,怎能错过如此精彩的一幕,手中一切能用的工具,一切可以记录眼前这副画面的器具都被他们统统抬上,大新闻哪。。。。。。
“您。。。您先不要激动。。。”凌光尽量保持着理智,在受着冤屈的同时安慰着病患家属,可对方如何能听进去呢。。。
终于,在凌光没有被那女人摇昏前,他二人被冲上前来的医院保安人员分了开来,再下来,不知何人将他拽出了那混乱的人堆。
“院长?”凌光挤出人群,发现李邢在死死拽着他的胳膊。
皱眉望了望那群记者和被他们围在中心接受着采访的那对夫妻,李邢没兴趣去听他们怎么向记者大倒苦水,向保安打了个手势,众人瞬时散去,再对凌光沉声道:“来我办公室。”
二人快步离去,而那些先前争相采访凌光的记者,此时已经没有兴趣再去理会他了,毕竟,在他身上已经挖不出什么新闻了,反倒是病患的直系亲属更有采访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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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邢别墅内,满肚子怒气的二人坐在沙发上,李邢燃着手中的烟,一句话也不说,凌光坐于他旁,也不言语。就这样,二人静坐了十多分钟,李邢的贴身女秘书进来了,凌光一眼就认出她便是上次自己与李邢签订劳工协议的那名秘书,长得很标致,只不知如何这一阵子都没见到。
她的进入打破了房中的沉静,那悦耳的声响传入凌光耳内:“院长,查过了,普通工人出身,家境一般,没什么背景,因该不会是他们所为。”
李邢皱了皱眉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秘书退下。
“既然不可能是病患家属请来的记者,那还会是什么人?谁会这么快得到消息呢?”李邢自言自语地说道。
凌光知他是派人去调查那病人的家里状况了,用排除法来找寻把事件捅向媒体的人。
“对了凌医师,你上次是不是说过[光明医院]?”
“是呀,我总觉得他们那边有问题。”
“可光明是家大院所哪。。。我先派人去查查吧。哦对了,凌医师你今天先回去吧,要是我晚上不给你去电话,那你明天就照常来上班。”
就这样,凌光在小刘外加三名保安的护送下一路狂飙回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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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李邢没有回家,躺在办公室的一张摇椅上,不断地思索着什么,他没有开灯,四下漆黑一片。
片刻后,一名男子上得楼来,“你怎么没开灯,我以为你不在呢。”
李邢显然没有心情跟他计较这些细节,急不可待地问道:“怎么样?”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恁多废话,都讲。”
“好消息是,你们的猜测即便不中也不远矣,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是你们被人有意陷害了,而坑害你们的,正是那光明医院。”
“哦?何以见得。”
“因为光明医院在两天前已经注销关门大吉了,而这也就是我带给你的坏消息。”
“注销了!?”
男子点了点头。
“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持牌人的姓名?那病患先前的主诊医师姓名?什么医生呀,护士呀,都没有踪影?”
男子摇头道:“私人医院的医师,除了注册人外,大部分的人员卫生部都是只做姓名登记和资格证书检验,很少把记录工作做全面的,而护士就更不必说了。”
“那注册人是。。。?”
“就是他们的院长兼董事----昌鸿。”
“人呢?”
“我调查过了,据说前两天就定了机票准备出国,不过很奇怪,我在出境处的朋友告诉我,这几日根本没有个叫昌鸿的使用出境卡,最近一次也在两个月前了。”
李邢奇道:“他总不能人间蒸发了吧?你去,发动手上所有能量,一定要把这昌鸿给我找到。”
男子苦涩地摇了摇头,“我怕他真的是人间蒸发了。”
李邢先是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他话中的含义,恶狠狠道:“做的真干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