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走了,乘着云洛还在昏迷之中,他本来是不想走的,云洛是很有潜力的,他看的出来,他跟着云洛虽说很危险,但比跟着诸木里外不是人要好的多,他再回诸木那,诸木怎么会相信他。
更何况现在,云洛更是无意之间得到了离阳的青睐,可谓是如虎添翼,现在云洛需要的就是他崛起所需要的时间。
他还隐隐的知道离阳的武功已经到了一种深不见底的地步,至于多高,他不知道,但他觉得不说诸木,白离,就连那远远的皇城,都有点忌惮他。
当然这都是张明的猜想。
尽管跟着云洛有万般好处,但他还是得走,只因为离阳给他下了逐客令。
走之前张明还在离阳面前非常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差点把自己的胸口给锤塌了,他保证自己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人有关他离阳的事。
离阳只是嘱咐了一声张明路上当心点,也没说什么过多的话,就跟普通的老人一样。
张明告辞一声,然后就离开了,直到出了外城之后,他才重重的出了一口气,瘫软在地上,这些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就跟做梦一样。
尤其是离阳那冰冷的眼神,更是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里伤害,他现在一闭上眼,满脑子全都是离阳那一眼……
离梨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下去,小丫头的神色有点疲惫,小脸,小手都是黑乎乎的泥巴,身后还背了一个大大的箩筐。
那一个大大的箩筐里,装地满满的都是“苦疥”,不知道云洛醒了看到这一大筐,心里是何想法。
离阳早早地就守在小院子的门前,度日如年的等着小丫头回来,离阳就这一天的叹息次数,都快抵得上他这一辈子的叹息次数了。
离阳眼尖得很,当他一眼看见巷角那个背着大大箩筐的小小身影,他下一刻就迎了上去。
一颗都快要悬在嗓子里的心终于沉了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哎呀,不要爷爷帮忙提了,小梨我自己可以把它背回家的。”
这是离梨在走了这短短几步路第三次拒绝了离阳要帮她把背后的箩筐给背到他身上。
“这苦疥看起来好极了,各个都精神倍棒儿,爷爷为什么就采不到这样好的苦疥?”
离阳做出了一副忧伤的样子,他在适当的时候很配合的拍了一下小丫头的马屁。
“哪有。苦疥不都一样嘛。”
小丫头嘴上如此说道,但她嘴角上扬,眼睛里跟开了一朵花一样,表情分明是得意的很。
“我家离梨可比她爷爷厉害多了。”
“爷爷才是最厉害的。”
离梨对离阳挥了一下小拳头。
“爷爷给你做的饭都吃了嘛?”
小丫头点了点头,很给面子的说道:
“爷爷做的饭可好吃了,小梨也想学做饭,将来做给爷爷吃,好不好?”
“好好好,当然好,爷爷这一身厨艺可是响当当的,你要是能把我的厨艺给学会了,将来无论在哪里都是吃香的很。”
“只是这囚城根本没什么食材,爷爷都没有用武之地。”
“我跟你说外面吃的东西可多了,比如什么麻婆豆腐、醋鱼、飞龙汤、无鸭、东坡肉、腊味合蒸、辣子鸡……”
离阳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说的他自己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小丫头突然抬起了头,眼睛憧憬的看着离阳。
“爷爷,外面的世界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精彩,有让人看了都走不动路的美味,有那么多我想都不想不到的美景?”
离阳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进了院子。
“外面的世界可精彩了。”
小丫头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撅起了嘴,没有说话。
“爷爷,那两个人都离开了么?”
离梨看了眼空荡荡的院子,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离阳看小丫头关心那两个小子,心里就有点吃味。
“没呢。”
“你早上去采苦疥之后,他们两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打起来了,然后那个姓张的给了那个姓云的一拳头,然后就把那个姓云的打趴下了。”
“现在他还在床上躺着呢。”
离阳随便就扯了一个谎,反正张明那小子已经走了,云洛还昏迷着呢。
小丫头有些狐疑的看着离阳,显然离阳编的那个理由太瘪嘴了。
“胡说,张公子那副病殃殃的样子,怎么可能一拳把云公子打趴下。”
离阳双手一摊开无奈的说道:
“我怎么会知道,他们两个年青人打架,我这个老家伙还不得躲在一旁怕自己被误伤到。”
离梨听了点了点头,他认为离阳的明哲保身很正确。
“也是,爷爷没有受伤就好。”
然后离阳就带着离梨去吃饭,没错,就是饭,白花花的米饭。
他们外城人自然不可能每一天每一顿吃的都是苦疥,苦疥说到底还是一种有药用价值的草,味道暂且不说,天天吃营养肯定是跟不上的,而且吃药吃多了营养肯定跟不上。
朝廷每个月都会给囚城发放一些资源,这些资源自然落不到外城这些平民手上。
但是外城人可以通过采摘苦疥,或者是砍一些树,或是一些手工活,到内城来交换一些米,和一些蔬菜。
当然这一切都是烛目在暗中促成,有烛目在维持着秩序,不然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不得被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们现在吃的这些米是离阳采摘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苦疥才换来的一斤米。
值得一提,在囚城最不缺少的就是苦疥这种东西,苦疥生长在弥河岸上,而且这东西根本就没有什么换季时期,每次只要天上下雨,第二天就会有一眼看不尽的苦疥生长出来。
所以说囚城人把苦疥视为神迹不是没有道理的。
两人匆匆的吃完了饭,离阳就把今天离梨采的苦疥给分成了两半。
“这一堆呢,我待会煮给云洛那小子吃,剩下的一堆还有我以前采的放在一起,我明天拉到内城里去换一点大米,家里的米快没了。”
离梨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她现在感觉自己很累了,今天她第一次一个人去弥河采了一天的苦疥,对她这样以前一直被离阳给保护的滴水不漏的小女孩来说确实挺不容易的。
离阳自然是注意到了离梨的疲惫的神态。
“小梨,你先去休息,我待会儿给他煮一碗苦疥给他送过去,他醒了肚子肯定很饿。”
离梨犹豫了一会,悄悄打量着离阳说道:
“要不我们给云公子留点米饭吧,他来我们家天天吃苦疥也不太好。”
果然,离阳一听这话,就是一阵子的吹胡子瞪眼,
“不给,打死都不给。”
离阳态度很坚决。
“他那个小子一看就是没吃过什么苦的,好不容易来到了一次囚城,不多吃点苦疥他好意思说自己在囚城待过。”
离梨又打了一个哈欠,
“我就是担心云公子怪罪我们天天给他吃苦疥,而我们自己吃的却是白米饭。”
离阳冷哼一声,说道:
“有个屁的好担心的,他就是一个废人一个,今天就算了啥活也没干,还有一顿苦疥可以吃,他明天要是还什么都不干,连苦疥都不给他吃!”
离梨嗤笑一声,说道:
“爷爷就是口是心非,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心里比谁都善良呢。”
“那我就先去睡觉啦,今天一天都好累啊。”
离梨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回想起自己的一天,虽然说受了点委屈,受了点累,但是看到爷爷欣慰的表情,她自己也非常开心。
离梨走后,离阳自己用热水煮了一大碗苦疥,那一大碗足足是两个人的分量,云洛除了早上吃了点苦疥,中午和晚上都没吃饭,而且他还跟自己比斗,消耗肯定是不小的。
当离阳把苦疥给做好,给云洛端了过去的时候,云洛还躺在床上昏迷着。
离阳皱了皱眉,伸手在云洛身上,探了探脉,翻了翻眼皮,试了试鼻息。
“没事,问题不大,他只是还需要休息会儿。”
离阳就把热乎乎的苦疥给云洛放在了桌子上,想了想又给云洛倒了一大缸的水,然后自己走了出去,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云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苦疥的味道。”
云洛躺在床上欲哭无泪,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苦疥的味道,睡着了还好,睡醒了,这一屋子的苦疥味搁谁谁受得了。
云洛起了身,发现自己脑袋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脑袋里面本来装的一些拳法的想法已经完全消失了,就好像被还原出厂设置一样。
所有的负重一下子就被清空。
然后云洛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离阳那恐怖如斯的一拳。
他虽然控制不了自己,但是意识和记忆一点都没有消失,他清清楚楚的记得他很离阳对打的每一个步骤,他的手指甲是如何受的伤。
他的指甲到现在还痛的不行,十指连心。
所谓高人不露相大概就是说的离阳这种人吧,他是实在没想到这个尖酸刻薄,又护短的小老头是个高手。
他曾经在长安也遇到过一个高手,跟离阳一样,都给他了一种很特别的感觉,那就是脱凡,超俗,那种无与伦比的气韵。
“算了,想太多也没用,先把肚子吃饱再说。”
只见云洛一脸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