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李老汉又要旧话重提，薛老慌忙打住他的话头，说道：“您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做几种方案，若是这次《世外高人的》总票房不能到一千万，也就是说你们总厂分成不足一十万，我就算白忙活，一毛钱不分你的，可要是票房过一千万，不足一千五万，我们就占两成，过一千五万，我们就分成，你看如何？”
李老汉盯着薛老，瞧个不停，仿佛在瞧着什么稀奇物件儿一般，失声道：“你还真把这事儿当生意啦！”
“瞧您这话说的，难不成我费这么会儿功夫，就跟您闲扯呢！”薛老一脸的不爽，“您老就说这主意怎么样吧，反正这也是我最后的条件了，您应了，咱们就签合同，您不答应，我也不勉强，反正您老的面我是卖过了，您老可别在浑赖在我办公室打地铺，您要是做不了主，我这儿有电话，您老现在就可以跟总厂联系。”
李老汉方在那句“你还真把这事儿当生意啦”，纯系一句遁词，不过是为了脑里盘算其中利弊，赢得时间。
要说他李某人做了这些年的生意，还真没遇到今天这样的，薛老的主意，可谓是新奇至，一时间，他还真转不过弯儿来，只在脑中拼命计算着双方利弊。
细细一算，李老汉忽然现薛向这个提议，简直就是对己方送上天大的馅饼。
先，现在国内的票房糟糕的不成样，过千万的不是没有，可那都是上面布行政命令，命令各机关行政团体去观影的结果，普通影片。收入也就是四五万，七万就顶了天。
诚然，《世外高人》反响不错。可到底是计划外影片，没有行政命令助推。破千万只是做梦，如此算来，这小盲目自信之下，倒是真丢出个大西瓜来。
“成，就按你说的办，不用向上面反映了，这个主我能做，咱们赶紧签合同吧。”
生怕薛老反悔。李老汉压住心急火燎，沉声道。
薛老摆摆手，“急什么，问题还没谈清楚呢。”
“怎么，你不会是想反悔吧？”李老汉蹭地站起身来。
“说哪儿的话，我的意思是，这事儿还是得通报你们总厂领导吧，要签合同，也是他签。”
薛老这话很明显，您李主任终究还是份量轻。
李老汉老脸一红。狠狠瞪一眼薛向，便抬起屁股，准备朝电话行去。
薛向伸手按住他肩膀。“李主任，我话还没说话呢，您能不能别这么急，您放心，我答应的事儿，就不会黄，还有这么档事儿，我认为付款的方式，也应该确定下来。你看这样可好，若是票房达到了一千万以上。也就是我能分到钱时，该我所得的那笔款项。仍然先寄存在你们峨眉制片总厂的账上，等我需要的时候，你们再按照我要求的方式，把这笔钱给弄过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干嘛这么折腾，不嫌麻烦么？”
李老汉和薛老交锋半晌，已然被这位的迷踪拳打懵了，生怕这位又藏着什么花样。
薛老笑笑，道：“别多心，方才不是跟您说了么，我弄这笔钱，不为自己，得贡献给德江人民，现在的德江可不是我当家，到时，你们把钱弄过了，可是要入公帐的，公帐可不归我管，我一趟忙活，为人做了嫁衣裳，您老说什么心情？”
‘所以嘛，这钱还是得由你们峨眉制片厂替我管着，等我这边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再跟你们招呼，你们把钱再转过来就是，您老再想想，这么一笔钱，存银行吃利息也不少了，到时我只要本金，利息就当你们的保管费了，不过，丑话说前面，你们可不许挪用，保不齐我随时就要的。”
“此外，我希望你们峨眉制片厂暂时先压着咱们达成合约的消息，若是这两条你们都应了，您老马上通知总厂，咱们准备签约。”
听了薛向这话，李老汉在心里暗暗誓，以后就是说破大天，也不来跟这家伙谈买卖了，精，奸了，他现在大略是猜到那两名外商怎么肯舍下肥肉给德江的，遭遇此种恶狼，不舍肥肉，没法儿脱身啊。
看看，这会儿，他李某人好容易理解了这位为何不愿意第一时间要钱，紧接着，人家又弄了一出封锁消息，这幺蛾是一出接着一出，除非在脑里按上火车轮，不然谁跟得上这家伙的转。
瞅见李老汉闭口不言语，薛老以为这位有什么不满，直言有不满可以提么，谈买卖，总归得落在一个谈字上。
李老汉撇嘴道：“您还是饶了俺老汉吧，今儿也是俺老汉贱，下次谁就是拿刀逼俺老汉，俺老汉也不敢来寻你谈买卖了，您要求提完了吧，提完了，俺老汉赶紧跟上面汇报。”
不理会薛向一叠声的“言重了”，李老汉便步到桌边打起了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出气，这位李主任压根儿就不顾薛向人在场，跟总厂孙厂长汇报时，满嘴直言薛向不好对付，简直就是豺狼，还说在他李某人力争之下，谈判才占得上风，取得决定性胜利。
紧接着，李老汉就把薛向开的那项条件说了，不过在转述中，这位李主任压根儿就无视薛向就坐在身边，直接将薛向提的那项方案的版权给霸占了，说是他李某人想出的奇谋妙计，一鼓作气将薛向拿下。
隔着老远，薛老便能听见电话那头的连连叫好声，随后，李老汉又说了，在谈判中，多亏他据理力争，又替总厂争得了一项福利。
那就是，届时，即便是德江这边真能分钱，总厂也要压着这笔钱，先赚一段时间的利息。
这老头当真好本事，深通语言技巧，坏事儿总能在他嘴里变成好事，在薛向处吃的亏，转瞬，到了孙厂长那边，就是他李某人替峨眉制片厂，占得了绝大便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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