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陆耀阳沉沉的声音传来,让我悬着的心也瞬间落地。
跟聪明的人打交道就是爽快,可他怎么知道我需要钱?
这样的疑惑一晃而过,而此刻的我也顾忌不了那么多,直接狮子大开口,“100万,您觉得值就给!”
电话那头沉默,我开始变得不淡定!
在我以为他会拒绝时,他出声了,“我会离开公司半个月,我回来时希望能看到你在穗香湾等我。”
这话说得很露骨,但也意味着他同意了交易。可如果我喜欢的男人脚踏两只船,那还真不值得我去继续喜欢。
我的目光落在满是伤的手上,心里莫名泛酸,“陆总,别逼我做伤害您未婚妻的事!”
“呵呵,你会吗?”陆耀阳轻笑出声,似乎心情还不错。
我坚定的表达自己的价值观,“死也不会!”
“那不就得了,半个月后见!”陆耀阳习惯性下达指令后便挂了电话。
等我静下心来,发现自己又被绕了进去,没钱,没承诺,而我还要去他家等他。
可我除了这样的选择,别无他法。
我收了手机,才发现客厅的狼藉已经被我妹打理干净,客卧传来我妹在打电话的声音。
“姐夫,我今天就把话搁在这了,我顾林什么都没有,但我有一条命,你要敢玩我姐,我会杀了你,然后去坐牢!”
……
“搞笑,是什么原因让你认为我会怕死?”
……
我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蹑手蹑脚的退回到房间,侧脸欣赏挂在半空中的月亮,眼泪刷地的流了出来。
我没有爸爸,我妹却像爸爸一样去威胁凌辱我的男人,也许会有很多人瞧不起她的莽撞,瞧不起她的任性。
可我不,我以她为傲!
不知道为什么,口口声声说不会放过我的陆萧,好像陆家生意出了问题没再联系我。
虽然是暂时的,却让我有时间缓口气,带我妹去医院检查。
……
那天的天气很好,我记得很清楚。
我妹因为菜不好吃,朝我甩脸子说我抠门连条鱼都舍不得给她吃,我也气得大发雷霆,“是不是我对你的好都当成屎拉掉了?嫌弃不好吃就去找孩子他爸。”
她“啪”一下摔下筷子起身去了房间。
我不以为然,毕竟我们姐妹就是那种见面互相看不顺眼,不见面又十分想念的类型。
我起身准备去上班,她却打开门喊我,“姐,我流鼻血了!”
我没搭理她,拎着包洋洋洒洒的出了门。
我想让她为自己的任性买单,更何况还有半小时,我妈和她男朋友会来接她去京州医院检查。
可我没想到,还没到中午下班时间,我妈就哭哭啼啼的打来了电话,“顾晓,你来医院吧,你妹不行了!”
我表面冷静,心里却拧成一团,拎着包就往外冲,边跑边问,“妈,让顾林跟我说话!”
“她进手术室了,医生说顾林随时有生命危险,能怀到六个月是个奇迹,现在必须马上把孩子拿掉,还能有……10%的存活几率。”
我妈断断续续的说完,就在电话里泣不成声,我反而冷静了下来,“不是还有10%的几率吗?别那么悲观!”
我一路塞车赶到医院,至始至终都没能见到我妹清醒的一面。
许久,医生才从手术室出来,操着冷漠的官方口吻霹雳巴拉的交代。“孩子太小了,才一斤多点,还有点微弱的呼吸,你们要这孩子的话,大概得花二十来万治疗,而且不敢保证有没有遗传心脏病,你们自己考虑要不要这个孩子?”
我越听越心凉,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一个壮硕的老妇人突地横在我面前,抢先我一步说了话,“不用考虑,这孩子我们不要!”
“不要你们就抱走自己处理!”医生交代完便转身进了手术室。
向来沉着冷静的我,竟失语到没能拽着医生问我妹的情况,脑子都是混混沌沌,也没心思去了解那个让我妹怀孕的男人及他的家人。
直到医生说我妹已经转到了重症监护室,我才开始恢复思考能力。
“顾林的男朋友和他妈呢?”我问我妈。
“他们拿那孩子去郊区埋了!”我妈面无表情的说话,我才发现她浑身在抖,似乎在极力的压抑自己的情绪。
我走过去抱她,她却哭了,“顾晓,妈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是不是不该瞒着她?”
“妈……嘶!”我正想开口安抚我妈,可ru头突然跟针扎似的疼,从来没这感觉过,条件反射的用手背去揉。
“怎么了?”
“没事,就是ru头有点像针扎的疼!”我适应了那种不适感,才淡定的安慰我妈。
可我妈却不淡定了,瞥着我的眼神跟火眼金睛似的,“是不是怀孕了?”
说实话,我妈作为过来人,听到她说着话时我很心虚,撇开我吃了陆耀阳给我避孕药不说。
在这节骨眼上。
如果真的怀上陆耀阳的孩子,那真他妈的倒霉到家了。
“怎么可能!”我心虚的否定我妈的猜测,心却在七上八下的晃荡。
我越想越慌,找了个借口直奔妇科,七七八八的检查下来,医生拿着单子笑着一挥,“怀孕了!”
嘿?
谁让她笑了?这是能笑的事情吗?
“会,会不会错?”我忍不住站起来质问,紧张得话都表达不利索。
“有没有怀孕,难道你没感觉?”
我的理智被这消息冲击得支离破碎,可想到我妹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容不得我有半点分心,不得不故作淡定的将单子撕碎扔进垃圾桶。
那天晚上,我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的地板上,特别想陆耀阳,特别的想听到他的声音。
但我忍住了。
……
我妹在重症监护室第二天,医生说还没有渡过危险期,同时也是陆耀阳出差回来的日子。
我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医院,直接去了穗香湾,还特意打扮了一下,红绿灯处偶遇张继的车。
他滑下车窗对我吹了一记口哨,“你是不是提前知道老板今晚会向欢欢求婚,才特意打扮这么漂亮啊?”
我笑着朝他抛了个媚眼,但消化完“求婚”两个字后,顿时觉得浑身被微弱的电麻过一样,浑身一颤。
绿灯亮。
张继先驱车,我紧跟其后,却在下一个分岔路口变了方向。
我没有去穗香湾,而是将车在高速路上兜了一圈又回到了医院,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迷茫的徘徊。
直到凌晨2点。
我才将车开到陆耀阳别墅的门口,看着灯火通明的院子,胸口莫名的堵得难受。
我摸着肚子里没成型的孩子,想想这几个月来和陆耀阳之间的点点滴滴,整颗心都在抖。
我太急于求财了,才导致自己这么狼狈。我最终还是没有下车,只是希望那个叫欢欢的女人,能够好好的善待我这场碰触不得的暗恋。
……
再次见到陆耀阳,是在三天后的下午。
为了骗我妹孩子还活着,我们一致决定将我妹转移到A市的医院。
而我,也向金阳申请了辞职,打算回去起诉离婚,没拿到陆萧的钱,也停止了和陆耀阳的交易,这场游戏就这样狼狈的退出。
我把工作交接给张继,各方面都很顺利,可却没想到在陆耀阳那卡了壳。
“就这样灰溜溜的回陆家,他们会放过你?”陆耀阳那双深眸直直的注视我,语调透着赤裸裸的揶揄。
他没追究我那晚为什么没去他家,也许他根本就没发现我那晚没去,但这不是重点。
只是被他看透我的下场,着实让人崩溃,但最终还是硬撑着露出了标准笑容,“谢谢陆总关心,麻烦您在辞职表上签个字!”
“顾晓,你说说金阳有哪里亏待你了?”他忽略我的提议,笑着用手指在辞职表上叩了三下,摆出了一副挽留员工的客套话,却让我莫名的不安。
可我铁了心要走,谁都拦不住。
“没有,很感激陆总给我机会,真心的!”
他突地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深邃的眼眸像漩涡似的要把我吸进去一样。“那你说说,我俩现在什么关系?”
“上下属,敌人,朋友,没有了!”我很冷静的回答,抵死不说有那层亲密关系。
他脸色突地暗沉,但却违和的勾唇笑了,“没有了?”
“没有了!”我瞟了一眼腕表,想到我妈还在车里等我,顿时没了陪他谈判的耐心,“陆总,今天不管你是否在辞职表上签字,我都会走,关于工作问题我随时电话配合!”
说完我转身原路离开,却没料到在公司大堂,陆耀阳会尾随而来。
“顾晓!”他那张过于引人注目的冷漠俊脸,配着那件恰到好处的黑色风衣,这一声“顾晓”成功引来不少同事的关注。
“陆总好!”
“陆总好!”
……
他淡定的点点头,径直的走向我,旁若无人的伸手捋顺我的刘海。
“陆总再见!”我淡笑着,不动声色的推开他的手,可他却猛地将手顺势滑到我的后脑勺,一压。
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低头吻上了我的唇,给我一个强烈到快要窒息的吻,旁边还有不少免费观众。
妈的!
疯子!
他大概也晓得适可而止,在我猛地推开他时,他也顺势放开了我。
我几乎没有和他对视的勇气,拎着包小跑着离开。
我从来没这么慌过,不是怕他。
而是怕我会控制不住跑回去,陪他一起下地狱。
我边跑边对自己说,“再见了,这辈子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