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有孩子了。”
慕南欢对这个“听说”是有些不太待见的,尤其是在这人口中说出来。
因为她还没忘记,自己当年星联会议上口袋里掉糖,这个女人公报私仇将自己往星网上挂了半个多月。
她回去见她,她说的就是,“听说你在会议上掉了一把糖,慕上将,不,议员,你这是刚离开幼儿院吗?”
从此,两人就结下了梁子。
尽管对方是她的顶头上司,也是主宰她命运乃至性命的存在,也不妨碍她在保证自己安危的情况下,偶尔给她添一下堵。
当然,现在显然不是给她添堵的时候。
“是。”
“你的孩子,想必也和你一般有趣,什么时候带回来见见?”
“孩子要上课了,这几天都没时间。”
“上课?”权倾一脸讶然。“慕家主,你孩子多大了?怎么都要上课呢?”
慕南欢低下头,“再有几个月就六岁了。”
权倾的表情于是更加惊讶起来,还带有一种她不太能看得出来的却很快听出来的调侃,“慕家主以前并未来过这里,这一次过来也还不满三年的时间,怎么就有一个近六岁的孩子了?慕家主是为了真爱献身了?”
慕南欢:“……”
她就知道这人狗……说不出好话来。
什么为真爱献身?不就是想问她是不是做了谁的后妈了吗?
“此事说来话长,不过请陛下放心,孩子是我慕家的血脉,臣,也不会做别人后妈。”
“那就好。”权倾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然后像是好心提醒一样,“不过听说慕家主在这里家产颇为丰厚,深得人心,也曾几度有人投怀送抱,慕家主可别被人骗了,失财事小,丢了慕家的脸面,丢了蓝星第三军团脸,那就是大事了。”
慕南欢:“……谢陛下关心,臣会注意的。”
啊啊啊啊!!!
她迟早要被这个女人逼疯不可。
太可恶了!
说她做自己儿子的后妈还不够,还想说她被人骗了,儿子不是她的。
她亲自鉴定的还会有错?
“那就好,那就好。”
这人这斗嘴的话,旁边不知道多少人听了想笑,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笑他们,只能憋着。
能笑出来的,只有一个权澈,一个少君。
“陛下这些日子少见笑颜,慕家主一来,陛下就展笑颜了,果然慕家主最懂陛下,也最能让陛下开心。”
木卫除了保护皇室,也偶尔负担一下调节气氛。
当然,主要都是让皇室开心的气氛。
至于会不会波及别人,那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一下子,权澈是忍也忍不住就笑了出来,“哈哈,慕家主,你……哈哈……”
慕南欢:“……”
周围的人都笑了,只有她一个人一脸憋屈,简直只有那么气了。
“别光说我了,陛下也说说您自己吧,怎么这才三个月没见,陛下就身怀六甲了?瞒得真好。”
“毕竟是皇嗣,宗族里管得严,未满三月不能外传,所以慕家主不知。”
这话是权倾身边的人说的,说的时候还看着她,目光柔和,几乎能腻死个人在里面。
第一波反击没成功,反而吃了一大碗狗粮。
慕南欢这回有点后悔早上的时候太过虚伪,拒绝了傅夜城的请求。
要是她把人带来,说不定还能在这个时候反击一下。
至少别家能拉出人来秀的时候,她也有。
失算啊失算。
两个人互攻的模式并没有持续太久,毕竟还有正事,很快,一群人就开始说起明天的事。
“陛下,明日是红莲盛岁,陛下来了这里,那蓝星,何人主持大典?”
红莲节起源于权家皇朝近四千余年之前,传到现在的蓝星,可谓是蓝星最重要的节日,没有之一。
她还记得面前这个人姓权名倾字锦莲,“锦”取自前女帝权染的帝君,也就是他们的父亲,陆怀锦,“莲”就有红莲盛岁在其中。
可见其重要性。
然而现在,女帝少君二殿下接二连三朝着这里来了,红莲节不管了?
“阿湛还在蓝星,舅舅也在,此事有他们主持就行,阿倾有孕,在也不能亲自出场。”
又是少君,用的还是那温柔又维护的语气,慕南欢以前说不定还会羡慕嫉妒恨,现在却觉得酸的牙疼。
红莲盛岁有一个比较危险的流程,这种说法合情合理,慕南欢并没有能反驳的地方。
“既然已经来了这里,那蓝星的事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毕竟回不去,还是说说明日帝父诞辰,该做些什么吧,慕家主,你来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对这里的事应当是比较熟悉的,可有何意见?”
慕南欢:“……”
慕南欢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女人不安好心,想要害她,所以……
“四殿下也在,而且她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应当比我知道的多,陛下,此事请四殿下来来能问到的应该更多吧?”
“清漓?”
慕南欢这才注意到,这会儿应该也出现在这里的陆清漓,根本没影儿。
他们都来了,怎么会不通知陆清漓?以前四殿下在蓝星,每次无论女帝还是帝君生辰,都会很认真提前亲自给两人准备寿礼,这一次怎么……
“四殿下没来吗?难道是陛下和少君没有让人去请她?”
昨天分另外一件事,现在权倾和权澈显然还不知道。
少君这会儿有些迟疑了。
他的变化权倾几乎时刻都是看在眼里的,现在当然也看出来他是知道些什么,不由得发问,“少君见过清漓了?”
少君依旧是迟疑,却没有瞒着她,“昨夜见过,清漓她,做了些……可能让你不悦的事。”
他尽量委婉,但也正是因为这个性格,能让他这样说出来的话,便意味着已经是十分严重了。
权倾当即看向昨天跟着少君的木卫,“你来说。”
被点名的木卫首领蒙了一下,随即那种被大礼包砸中,结果发现是个炸弹的错愕让他直接跪了下来。
“属下不敢。”
慕南欢:“……”
发生了什么?一个扭扭捏捏的不愿意说,一个都吓得跪下了,有那么吓人吗?
“说。”
她又重复了那个字,木卫虽然有些慌,但还是开口解释了一下那件事。
“是四殿下,她和这里的一个男人,结婚了,昨夜那个男人的一个爱慕者让人绑架了她,然后想要,要让另外一个男人毁她清白,命牌亮了,我们及时赶到,并没有……”
“够了!”
那人顿时噤声,跪着的身子越发放低,丝毫不敢动了。
空气都有那么一段时间的凝滞。
就连之前还想说话的权澈,也闭嘴微微垂眸不敢多言。
良久,一群人听到她语气极为不悦地说出来一句,“她到是出息了。”
这话说的,显然是那位不但不动声色的结婚,而且还差点被人暗害的四殿下。
四殿下作为皇室中最小的一个孩子,从小可谓是受尽宠爱,但偏偏她性格像极了前帝君,不喜繁华喧嚣,比较喜欢宁静平淡的日子。
所以她从小就是跟在父母身边,后来就留在了这里,偶尔回去。
但这一切都不是她会在这种事情上吃亏的理由。
毕竟皇朝产业遍布这个世界,无论在什么地方,她都能找到能听她调遣的人,差点被一个女人设计成功,这出息了,当然是在嘲讽。
“人呢,抓到了吗?”
“在后面关着呢,昨夜清漓受了惊吓,我便让人先送她回去休息了。”
这会儿还能答话的,就只有帝君了。
“让人去帮她带过来,还有那个男人,也一并带来。”
“好。”
少君很快示意木卫离开,其他人则是暂时安静了下来,没得谈的了。
也不知道谁是那个话题杀手?
“阿倾,你别生气,清漓无碍的。”
权倾现在有了孩子,自然时时刻刻都是众人关注的目标,不敢有半点放松。
权澈也站了起来,“阿姐,昨夜的事都怪我,清漓,她毕竟还小,阿姐你就不要和她计较了。”
在他们眼里,权倾不仅是他们的姐姐,也是他们的君主,除了亲近,还要尊敬。
最小的妹妹出了这种事,除了生气,其实更多的还是担心。
“我哪是和她计较?”权倾面色冷静地反问,“到前厅来,顺便把那两个人也带过来。”
说着,自己领头吵着前面走了。
少君赶紧跟上。
剩下的两个人,慢了一步。
“早知道会出这种幺蛾子,那时候我也应该让人守着的。”慕南欢轻声嘀咕了一句,却传进了权澈耳朵里。
对上对方有些寒意的目光,慕南欢顿时怂的一批。
不过她也没瞒,毕竟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而且,这件事怪不得她头上来吧。
“之前我和四殿下见过,知道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事,我想着谈个恋爱没什么,她当时也让我瞒着,我就没说。”
这也不是她的锅啊!
虽然她们是在同一个世界,但是,也不能对方做什么,她都要去盯着吧,谈个恋爱而已,如果她真的去盯着,那不成个神经病了。
再说了,人家是主,女帝亲妹妹,而她呢?比不上他们会投胎,虽然也算是会投的,但到底矮人一头。
她都答应了不说,还告诉别人,那不就是给自己拉仇恨吗?
慕南欢摊手手表示不关自己的事。
权澈有些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这件事一会儿就别说了,清漓到底单纯的厉害,这就当个教训吧。”
幸好没出事。
慕南欢听到他的话,顿时冲着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谢谢二殿下。”
她现在主动告诉他,和待会儿被逼着说出来,那意义可不一样。结果也会不一样。
“走了。”
两人一起朝着前面走去。
……
两个从昨晚就被关起来的人,现在并没有出什么事。
毕竟昨晚发生的事太多尤其是后面那件事已经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权澈身上,两个人被关起来以后就没有人去看过他们。
他们关人的地方也不是什么监狱或者能折磨人的地方,能吃能睡。
所以两个人被带过来的时候还挺清醒的。
尤其是沈泽,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无论结果如何,他和宫寒之间的关系都崩定了,而顾婷……
经历了这么一件事,记忆里那个人突然变了个样,他动摇了。
所以,他表现得极为镇定,也对现在的处境没什么反应
顾婷对被挂到窗口有些心理阴影,现在又被人带来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神色有些害怕。
“进去!”
有人推着他们进了客厅,两人脚下踉跄了一下,很快稳住身形,被人推着走到了中间。
沈泽……
慕南欢还挺眼熟的。
不只是眼熟,人也挺熟的。这人是一家娱乐公司的老板,富二代混娱乐圈通常两种形式,一种是去做明星,用资源快速让自己走红,另一种就是投资或者开公司自己做老板。
基于现下开娱乐公司的暴利,有人动了这种念头,家里也一般不会拒绝,所以,慕南欢在娱乐圈认识的这种人还挺多的。
至于为什么单单记得一个沈泽……因为别的同款类型的霸总,开娱乐公司通常是方便自己开后门潜,规则,而沈泽是个异类。
据说他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十分痴情。
“沈先生,好久不见。”
沈泽当然也认识她。圈子里出了名的圈钱流量明星,但也是出了名的来历神秘。
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南小姐,好久不见。”阶下囚还能这么气定神闲,慕南欢一时间挺看好他的。
就是不知能淡定多久了。
“慕家主,你认识?”权澈问。
客厅里家具的摆放十分具有尊卑感,右侧是进来的门,朝南是正面,摆放着一套沙发,中间左右,很老式的那种。
中间坐着的,是权倾和少君,两人云下首的,是权澈和慕南欢。
这种坐法,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谁主谁客,或者谁尊谁卑。
“以前见过,这位沈先生据说有个爱而不得的心头白月光,没想到居然会做这种事,沈先生,你这……该不会这位小姐就是你的白月光吧?”
这也长得……
好吧,还行。
其实这人她也认识。
南城第一名媛,就是不知道是自封的还是别人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