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双羽错愕了,太后去天牢,他是知道的。当时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可到底没有往别的地方去想。因为那时候的太后已经答应接受宛梓涵了。
伊人继续道:“太后和罪妃娘娘达成了共识,只要娘娘生下这个孩子,娘娘就要离开皇宫,并且还是自动离开皇宫。皇上,太后的手段,皇上的最明白不过的。若是娘娘执意不肯离开,哪怕皇上花再大的代价将她救回来,太后都能下得去手。”
夜双羽的身体在顷刻间就紧绷了,若是以前,他肯定会骄傲自负的说,只要有他在,任何人都无法伤害到宛梓涵。
可如今,宛梓涵已经在他的保护之下,生死不明了。他再也没有信心敢说这句话。
“宣王府,会安全吗?”夜双羽的心已经开始在动摇了,他不想要宛梓涵死,他不能够将宛梓涵置诸死地。
若是想要对付宛梓涵的紧紧是荣妃和玉贵人等妃嫔也就罢了,可太后,夜双羽不能用对待妃嫔一样的手段去对待太后,那毕竟是自己的生母。眼下,让宛梓涵去宣王府,似乎是唯一的选择了。
伊人点头道:“宣王妃是吏部尚书的女儿龚一柳,她和罪妃是手帕交。罪妃如果去了宣王府,也定然不会太过于吃亏。更何况,宣王对罪妃情深意重,也自然不会在名分上让她太吃亏了。皇上可以放心……”
伊人既然敢来说这件事情,自然是将其中的纠葛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夜双羽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宣王府暂时道算是一个好去处了。可是朕的心里中还是有些不放心。”
伊人微笑道:“皇上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横竖娘娘身子如今正弱着。再加上娘娘要坐小月,就算宣王有什么不轨之心,在短期内也是没有办法达到目的的。有这么多时间去筹谋,皇上还担心什么?”
夜双羽的心里早已经认同了伊人的话,可却还是有些犹豫不决。毕竟,宛梓涵若是用了绝神草,那她的记忆就会恢复,如果让她知道自己不顾她的想法,将她送去了宣王府,只怕,她会恨自己一辈子了。
伊人也看出了夜双羽的顾忌,笑道:“皇上可是在担心娘娘不理解皇上而做出什么傻事?皇上不必担心,娘娘心里是有皇上的,只要皇上日后给娘娘解释清楚今日的逼不得已,想必娘娘一定会原谅皇上的。女人的心,都是最软的。”
伊人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夜双羽的胸前不断的画着圈圈,她看出来了,夜双羽已经心动了。
果然,夜双羽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朕会好生考虑的,天色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撷芳殿歇着吧。”
伊人看着自己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不拖延了,起身福了福,便离开了。
夜双羽整个人都陷入了椅子里,想着伊人刚才的话,也想着那玉贵人看起来温婉贤淑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如何会做出这种狠绝的事情。
正想着,小德子慌忙来报,说是玉贵人在小德子带人去玉芳楼的时候,就已经悬梁自尽了。而玉贵人的贴身宫女,也已经触柱而亡了。不管事情是不玉贵人做的或者是和玉贵人有什么关联,所有的线索在这个时候,都已经断绝了。
夜双羽叹了口气,道:“厚葬,和她家人说,暴病而亡。”
虽然知道玉贵人在宛梓涵这件事情里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夜双羽也知道,就凭玉贵人一个人,是绝对没有办法做到的。玉贵人胆小怕事,并且在幼年还承恩于宛梓涵,就算她在坏,也不会如此。
可是她从一开始,就站错了阵营,所以她的死,也算是对她的惩罚了。
小德子唏嘘道:“皇上仁慈,小德子代替颜家多谢皇上了。”
夜双羽挥了挥手,疲倦的让小德子下去了。
就算没有颜如玉,也还有花如玉,李如玉……她们都是被逼迫着做身不由己的事情,夜双羽从来不会滥杀无辜。
原本,他也没有打算要了颜如玉的命,他想要的是她身后那人的命。虽然夜双羽知道,那人的身后,定然是太后。
“小德子,”夜双羽叫住了刚走到门口的小德子,问道:“荣妃还在洗孽园吗?”
小德子摇了摇头,道:“伊美人刚才出去了,不知道和荣妃娘娘说了些什么,荣妃娘娘就赶紧的走了。倒是……”
小德子抬眼看了看夜双羽,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起来相当的纠结。
“说吧,可是太后那边有什么动静?”夜双羽抚着额头,只觉得一阵头痛。太后为什么就不能消停一点儿,为什么老是要这样咄咄逼人,为什么她就容不下一个宛梓涵呢。
小德子脸色变了变,低头道:“也说不上是有什么动静,外头也没有人进去,里头也没有人出来。只是灯火通明,很显然,太后还没有休息。不过奴才敢肯定,洗孽园和玉芳楼发生的事情,太后都已经知道了。”
夜双羽点头道:“朕派出去找宣王的人都出去了吗?有消息回来吗?”
小德子道:“宣王并没有如同皇上料想的一样躲藏起来,宣王只不过是回了宣王府中。”
夜双羽点头道:“朕知道了,去养心殿吧。”
小德子错愕道:“兰先生还在罪妃娘娘的寝宫里等皇上。”
夜双羽摇了摇头,道:“罢了,你吩咐人去和他说,让他好生照顾罪妃娘娘。朕,就不过去了。”
夜双羽此刻不敢去看宛梓涵,他害怕自己一见到她,就不忍心再离开,就忍不住想要将她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身边。哪怕,留下来的结果就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她香消玉殒。
不去看她,就仿佛在自己的心里,她已经不存在了一样。
夜双羽不停的如此安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坚定着自己的决心。
直到,他将罪妃贬为庶民并且赐婚宣王的圣旨亲笔写下的时候,他的心里都还在痛苦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