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也成了她永久的梦魇,她以为自己会死去,可是没有,她还活的好好的,而那个梦魇却也一直缠绕着她,每当午夜梦回,醒来时浑身都是冷汗,无数个夜晚她也不知偷偷哭泣了多少回,她觉得自己很肮脏,很该死,可是她却又舍不得去死,不是不敢,是真的舍不得。
她的命是爹娘省下的每一口粮食而拯救的,她不仅是为自己活着,还是为爹娘,为病死的弟弟,为她的一家人,不可以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整个世界好像又灰暗了下来,夏竹一深一浅,一步步的继续走着,却改了方向,满楼看不见她的脸,也看不见她的表情,虽然有些奇怪她的反常,却也无暇多想,只道是她太关心雨瞳了,所以才那么愤怒,心里想着雨瞳的情况,满楼见夏竹放弃去教训那几个人,便也放心随她去了,自个赶紧前往宛如的房间看望雨瞳。
经宛如的医治,雨瞳的手腕算是保住了,她手腕处的骨头原来被那男子捏的轻微错位了,也幸好及时得到治疗,不然可不是简单的脱臼而已,而脸上的伤,敷过宛如亲自配置的冰颜膏后很快脸颊就消了肿,看样子也不会破相,甚好。
这几日雨瞳带伤不便做事,夏竹又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不肯出来,也不知是怎么了,吃的饭都是秋水送去的,可送去的饭菜她却一点儿也没动,这让大家都担心起来,满楼思前想后觉得可能是自己那天话说的太重,便敲开夏竹的门前去道歉,可意外的是夏竹竟好似不是因为那件事,这让满楼也摸不着头脑了。
可好歹夏竹也不再把自己关在屋子中了,不过却比从前更冷静寡言了,可却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这令满楼苦恼不已,而雨瞳却坚持的把夏竹的变化揽在自己身上,觉得这一切都怪自己,不然夏竹也不可能忽然这么反常,是以望月楼的气氛一下就变得微秒起来了。
夏竹性情变得更冷静,或者说是更冷,而活伶俐开朗的雨瞳则也跟着闷闷不乐起来,一心沉浸在自责中,秋水,安言也因为这气氛而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就连平时十分闹腾的春葵都安分了不少。
后院的大槐树下满楼倚在藤椅上神游太空,花少允则手拿长剑认真练着功,剑法凌厉,横扫千秋,起落带起些许树叶随剑气而舞动,不难看出他这些日子剑法的确是突飞猛进了。
完美的结束最后一个招式,花少允兴奋的看向槐树下躺在藤椅上的白衣女子,本想问问她自己有没有又进步了,可一看才发现她又神游了,心中的兴奋也顿时减了大半,收起剑他轻缓的走到满楼身边,道,“姐,你就别烦神了,这望月楼的人不都是一条心吗?只不过暂时是有些解不开而已,可能是夏竹姐姐自己心里藏着什么事,所以才变得更加沉默了,不过她沉默归沉默,心不是还系在望月楼,系在众人身上的吗?没什么事啦!而雨瞳那傻丫头呢,也不听劝,一味的觉得是自己的错,真是的,一个个怎么就那么死脑筋呢?”
回过神来,满楼叹了口气,“得了,你练你的功吧,我回房歇一歇,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偷懒啊,要是累了不想练就去前面帮帮忙。”
“哎?可是累了不是应该休息吗?还要去前面帮忙啊?”无奈满楼已经走远了,听见他的抱怨也跟没听见似得直径朝自己屋子走了。
回到自己屋中满楼一下躺在自己的床上重重吐了口气,瞪着眼看着床顶上想着该怎么让雨瞳不自责,该怎么了解了解夏竹忽然变了性情,怎么解决这件事,越想心情就越是烦躁。
怀里抱着被子也不知是第几次叹气了,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接着便传来卿君的声音,“姑娘,外面来了一个看起来十分严肃,叫于清的公子,他说来找你的,我不曾见过他,也不曾听姑娘提起过,以为是哪来的骗子,便撵他走,可是他就是不肯走,说话硬板的很,非要见着姑娘才罢休,说是他的主子托话给你了,我没办法,又担心姑娘你是真认识他,你看这人是不是骗子?”于清的主子不是太子吗?托话给我?什么事啊?揉了揉眉心满楼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边整理着衣襟一边道,“没事,我认识他,你先去忙吧,马上我就去见他。”
略微整理后满楼出了屋便朝前面走去,生意依旧红火,而望月楼的大门口却站着一个抱着刀,面无表情身穿蓝衫的男子,正是于清。
走近他满楼对他抱拳道,“于公子别来无恙,我楼里的人不认识你,可别见怪,听说你是来托话给我的?”
“没错,主子让我来给你传个话。”放下抱胸的手,于清对满楼微微点头,“主子说请你去他‘家’游玩一趟,并无他意,并且得到了‘老爷’的批准。”
“老爷?得到了老爷的批准?”满楼不太确定的重复了一遍于清的,就怕是自己理解错了。
“正是,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不是询问,而是催促,在这里为了见满楼于清已经花费了好多时间,还要和先前那个不讲理的女人解释很久,不能动武伤人,因为太子的这句话他就愣是压着性子等到现在,解释到现在,此时不耐烦也是情有可原。
“那,那,那我去准备一下……”
“不用了,就这样很好,我们走吧,‘老爷’正等着的。”不由分说,于清也不管满楼跟不跟他走,或者他是料定了她会跟他走,说完就顾自先走了,走到门口的一台轿子前停了下来,拨开轿帘做了个请的姿势望着她。
已经到这地步了,满楼也只好硬着头皮坐上了轿子,一双交握的手却紧张的绞在一起,轿子还算平稳,一路也是畅通无阻的就进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