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大夫正替齐茹汐把着脉,不一会儿,面露喜色,拱手就道:“呵呵,恭喜少奶奶,少奶奶并非染病,而是有喜了。”
“有喜?!”这时在屋里的翠儿、杏云、李妈,都跟着一阵惊讶,而齐茹汐却是毫无震惊之意,双手在云袖下不经握紧。
“张大夫,你可没把错脉?”李妈的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悦,立马上前问道。
“老夫行医多年,这喜脉怎会号错,只是少奶奶身子有些虚,我这儿给她开些养神安胎的药,按时服用,便无大碍。”
“呵呵,那谢谢张大夫了,杏云,领张大夫去账房那儿领赏,再顺道把药给少奶奶带回来。”李妈此刻已是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仿佛这怀胎的是她自个儿。
“是,李妈,张大夫请。”
“少奶奶告辞。”那张大夫道了句,便随着杏云出去了。
“少奶奶,你好生在屋里歇着,我这就去老夫人那儿报喜去。”说着李妈欠了欠身,转身欲出。
“李妈!”齐茹汐叫住她,又顿了顿,“没事,李妈慢走。”
李妈见着齐茹汐没什么事,便快步的出了门,唯剩下翠儿与她。
齐茹汐不说话,只是紧咬着薄唇,柳眉微皱。
“小姐……”翠儿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
“什么?有喜了?”老夫人听了李妈的话更是激动不已。
“可不是吗,呵呵,如今少奶奶有喜,老夫人寿辰将至,真是双喜临门呐。”
“走,去伊娴阁看看。”说罢老夫人站起身,欲往伊娴阁去,笑道:“对了,记得派人去告诉念儿。”
“知道啦老夫人,我这回来就差了两个丫环去说了。”
伊娴阁卧房里,齐茹汐还是一脸愁容上眉梢,微启唇:“翠儿,原来我是早注定要困在这苏家。”
“小姐别这么说,我不是还陪着小姐么,现在小姐你怀有身孕,应该多多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毕竟这还是小姐你的骨肉啊。”翠儿上前握住了齐茹汐一直紧握的手,略有些冰凉。
“少奶奶,老夫人过来了,正在门口。”
“老夫人?”齐茹汐微微愣了愣,方才想起自己已有身孕,老夫人紧张也是自然,站起身,任翠儿搀着出了门。
“奶奶。”齐茹汐微微欠了身。
老夫人连忙搀了她:“茹汐,你如今可不同了,像这行不行礼的,以后都不必了,咱们都是自家人。”
“孙媳知道了,劳烦奶奶过来跑一趟,孙媳真是过意不去,奶奶快进来,翠儿,去沏壶上好的茶,再拿些糕点过来。”
“是,小姐。”
齐茹汐搀了老夫人回了屋,“奶奶坐。”
“茹汐,看你脸色不大好,你可得注意好身子啊,如今你可不是一个人了,呐,待会儿回了,我会再让厨房给你炖些补品,好好调理调理。”
“谢奶奶关心,孙媳定会万事注意的。”齐茹汐坐下,微微扯了扯嘴角。
“咦?这念儿怎还不来?”老夫人往外探了探,不一会儿便进来了一位丫环。
“老夫人,少奶奶,孙少爷与婷玉小姐过来了。”
“呵呵,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老夫人见着自己孙子孙女来了自然是高兴的,可齐茹汐却是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对她而言,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奶奶。”不一会儿苏婷玉与苏念之便进了屋,真是难以想象,苏念之都已知晓了此事,竟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眸子里似是更增了一丝冷淡。
“茹汐姐!恭喜你啊,都怀上小宝宝了。”苏婷玉笑着抚了抚齐茹汐还平平的肚子。
“婷玉,看你那模样,要说那次你应了那门亲,估计也是差不多有喜了,这奶奶也能尽早的抱到重孙不是。”苏念之在一旁似笑非笑的说着,不屑的眼神还不时的看向齐茹汐。
“哥!你干嘛老是旧事重提,合着我在这家这般不受关爱,急着想把我嫁出去。”苏婷玉转眼瞪了瞪斜坐在一旁的苏念之,随后又是一幅无辜样。
“婷玉,这谁家姑娘是要在娘家待一辈子的,莫不是你还想成千古第一人?”苏念之见她这般,又不经逗了下这丫头,凤眸里,是少有的宠溺。
“啊……奶奶!你看哥他老欺负我!”苏婷玉抱怨道,那双水灵灵的眸子真能随时漫出水来。
“呵呵,好了好了别闹了,你们两兄妹从小爱闹着难不成还没闹够,念儿啊,现茹汐怀了身孕,你可要时常过来照应着,多陪陪茹汐知道么,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老夫人望向苏念之责备道。
苏念之亦只是抿了抿薄唇,淡淡道:“知道了。”
齐茹汐在一旁始终都是魂不守舍,思绪早已纷乱不清。
夜晚,微风吹袭,打动着齐茹汐的衣衫,几缕青丝拂面,月色暗沉,更映得此时的人儿惆怅万千。
“小姐,进屋吧,这夜晚风大,小心着了凉。”说罢,翠儿拿了件衣衫搭在齐茹汐身上。
“翠儿,你看,月亦有阴晴圆缺,又何况人呢?再不愿生死别离,又能如何……”齐茹汐喃喃说道,两行清泪不经意间从眼角滑落,让人好生怜惜。
翠儿见着自然是更为心疼,“小姐……别多想了,既然只是有缘无份,再多眷恋,亦是徒然,小姐现还是多多顾好自个儿的身子,怀了身孕,可受不得凉的。”
齐茹汐微愣,抚了抚肚子,是啊,她如今可不是一个人了,“进屋吧。”
翠儿见她应着便搀了她进屋,服侍她歇息之后,方才轻手轻脚的带门而出。
而齐茹汐躺在床上却是迟迟未眠,双眸如夜空中的星辰,微微泛着光泽,低语喃喃道:“孩子,既然你选择了我,娘亲定不会放弃你,虽然我对苏念之有太多不满,太多厌恶,但你是无辜的,你是娘亲的骨肉,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一处院内,种了少许的几颗桃花树,现也已是桃花开尽,唯剩绿荫一片,一男子着一袭月牙色长衫,拿了长剑练舞,长剑如芒,气贯长虹,却丝毫无损他原有的温润高雅的气质,清风拂过,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在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