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车去往市里的这段路上,田田想发个信息告诉丁煜一声,可母亲一直在旁边不停的说话,作为女儿,她又不得不回答,实则他心里也有些生气的,自己培训完毕这么大的事,丁煜这个负心汉竟然没来。
一路上,抱着母亲的胳膊,回归到孩提时代。
田震订的饭店是一家中档饭店,他站在台阶上吸着烟,目视前方车来车往,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他算不上最大的赢家,但绝对达成自己的目的,从一个父亲角度来讲,不让女人跟在社会地痞身边,天天担惊受怕有错么?
看着车辆到来,他赶紧把手中烟头扔掉,快步走下台阶,伸手把车门打开。
“爸,我想你了…”田田顿时拥在田震怀里。
“哎呦呦…活了半辈子,终于听到女儿说想我了”田震肆意的笑了出来,拍拍田田的后背“好了好了,不要跟个小孩似的,想进去吃饭,在哪里吃不好睡不好的…”
“不要,我就是小孩!”田田一手挽住父亲的胳膊,一手挽住母亲的胳膊,她夹在中间步入饭店。
现在的她还不知道悦动早已烽火狼烟,丁煜也早已无迹可寻…
对于这段感情,丁煜也在思考,他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手里连点烟的觉悟都没有,胳膊耷拉在床头,田震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
昨晚他出现,却没有下车,在加上之前的所作所为。
实质上,不仅仅是在警告刘一水他们要放了丁煜,也是在告诉丁煜,放了田田。
人家手里有权,卑微的小市民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脑中一遍遍扫过与田田在一起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哭过、吵过、闹过、笑过,现在的自己是应该对田田说一声抱歉,还是告诉她:你父亲是个坏人?
他想拿出手机,却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丁煜的屏保从未换过,一直都是半年以前,两人在步行街上照的照片,恍如昨夜一般。
他用手臂艰难的支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来,又开始盘腿看向窗外。
他在想,报仇这两个究竟有多重?
他也在想,今后的路该何去何从?
他更是在想,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又是什么?
田田是什么时候找不到自己的,他不敢去想,找不到自己时的表情也不敢去想,田田是朝向那边期盼自己归来的,他更不敢去想…
渐渐的,这房间内又有哭泣的声音,非常迷茫、非常无助。
可能现在丁煜所经历的也是阵痛而已,昨天的事今天看来就是故事,去年的事现在看来就是阵痛,如果要成长就或多或少有过坎坷。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只知道在夜里,哭泣声变成鼾声。
有人曾说过:没有在午夜十二点哭泣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现在的丁煜,也算是经历了常人没有过得磨难,他收住哭泣之后,就是放声失笑,只不过现在的笑声,比以往过多了一些僵硬而已。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一晃,三天时间过去了,太阳也依旧照常升起。
刘飞阳带着小金和小莫在昨天走的,临走时还和丁煜促膝长谈一番,主旨就是:咱俩抱一团,能成大事,你自己,很难!
但都被丁煜拒接了,只是说,如果我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会找你。
志强和白大强两人是在夜里过来的,身上所携带的武器装备丁煜只是在电视里见过,按他们说的话是:在老毛子手里抢的,老毛子也就是和俄罗斯人。
他们本想看丁煜一眼之后,就去屠了彭老大和刘一水,但是被丁煜叫住了,尚垠这个做大哥的,看似什么都没做,又好似在潜移默化中什么都做了,他对丁煜说:我的女人,我自己保护。
丁煜也对他俩说:我的仇,我要亲手报!
他俩了解丁煜的脾气,也知道丁煜是认真的,都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对黑夜使者,身携重型武器装备,又消失在黑夜之中。
王久久和阿圳二人,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就知道消息,都从医院出来,寻找丁煜,直到昨天才寻找到丁煜的身影,这二人也是义愤填膺,要去报仇,可都被丁煜拍拍肩膀给安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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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失联,这种情况,谁都不能允许他再次出面。
最奇葩的是,闫星君在监狱里发来“贺电”:煜哥,我能摁倒刘一水一次,就能摁倒他第二次,你筹钱吧…
丁煜已经能站起身,自由活动,只是不能太过剧烈运动而已。
“这个你拿着,里面应该还有十万左右,去二手交易市场买辆车,咱们散散心”丁煜把他最后一点经济储备逃出来。
“哥,你到底怎么想的?”王久久抬头问道。
“去办吧”丁煜摆了摆手。
“哎…”王久久叹了口气,闷头离去。
等他走后,丁煜坐到阿圳身边,想了想说道“你别跟我走了,在惠南吧,悦动停车场最后一个车位,有个下水井盖,你把井盖打开第三排的砖头是能拿开的,里面有个铝饭盒,盒子里有点钱,不多,是当初和田田藏私房钱藏得…”
“哥…你去哪,我去哪!”阿圳抬头说道。
“啪啪…”丁煜拍了拍阿圳的大腿,深吸一口气说道“弟弟啊,以前经常听别人说,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真的没有道理,咱们过不好应该,但是别他妈让娘们儿跟着遭罪,但凡因为点屁事没走到一起,太揪心!”
“不是…”
阿圳还想说话,可还没等说出口就被丁煜打断。
“诚无悔、恕无怨、和无仇、忍无辱!我不是君子,也不是圣人,但是我不想让昨天的事情重复发生在今天,走吧,好好和丽丽过,结婚那天,我一定到场!”丁煜说完,从病床上站起来。
“哥…你到底什么意思?”阿圳有点蒙圈。
丁煜身着着昨天买的长款大衣,有些类似与风衣,黑色的,这件衣服没让他穿出潇洒,却有几分沧桑的意味。
走出门,寒气逼人,从嘴里呼吸出来的二氧化碳变成凝雾。
二手交易市场就在旁边,丁煜也没要求过户,王久久到哪里交钱之后就提出一辆哈弗,此时酒停在门口。
丁煜打开后车门,坐上去,阿圳紧跟着要坐上来。
“下去…”丁煜柔声说道。
“到底是因为什么啊?”阿圳手握着车把手问道。
“开车…”
“这…”王久久有些犹豫,看了看窗外的阿圳,偶然间从后视镜看到丁煜脸色已经阴沉的吓人,也不敢有半点犹豫,立即点火。
“哥,你去哪告诉我一声,现在不让我去,我过几天找你行不?”阿圳看着车远去,站在后面喊道。
车里的丁煜也听到了,但他没有说话,闭着眼睛,他本想去工厂那边看看,可是担心触景生情,再次让自己软弱的一面漏出来,缓缓说道“往城郊那边开…”
行驶了半个小时,终于来到村子,农村的景色要比城区纯粹的多,有山有树。
“前面门前有棵树那家,进去!”
“好…”王久久向左打方向盘,拐进院子。
丁煜深吸一口气,家里,貌似很久都没回来了,对王久久说了句在车上等我,然后推开车门下车。
窗户能直接望到院里,父母原本对来人还挺诧异,可看见是丁煜下车登时就沉默了,父亲站在原地没动,倒是母亲迎了出来。
“回来了…”母亲笑问道,走近一看,发现丁煜脸色有点白,又问“你是怎么了?是不是最近没睡好觉…”
“有点,呵呵…”丁煜挤出一抹笑容,想想已经几个月没回家了,现在看去母亲头上的头发好像有白了一些,她就是农村妇女,也没有高级化妆品,和别人口中的小老太太几乎无疑。
“那可不行啊,工作再忙,也得休息好,身体垮了,别的都不行!”母亲在一旁关切的说道,回头看了眼车上“那个是你朋友吧,他怎么不下车呢?”
“就回来看看,等会儿走,市里还有点事”丁煜对开门,走进屋里。
他刚看见屋里那个男人一愣,以为是邻居过来闲聊,可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自己的父亲,牙掉了,整个人就有些脱相了,看上去像是老了几十岁。
母亲没注意到丁煜的目光,还有些不高兴的说“你那家当旅馆呢,还看看就走,不行,得吃完饭,我现在去做饭,你赶紧把车上的朋友叫下来…”
她说道一半,才发现这父子俩四目相对,随即干笑了一声解释道“老头子说牙疼,就都给拔了,医生说让先养着,等养好了就镶上…”
“多长时间了?”丁煜咬牙问道,语气有些颤抖。
“就那次去医院看你…”母亲说道一般,觉得说的有点错,赶紧推了把丁煜“你这孩子,赶紧上炕,炕烧的可热了,暖和暖和…”
“办年了还没养好?这样怎么吃饭…”丁煜眼圈有些湿润的问道。
“你这孩子,喝粥呗,还养生!”母亲有推了丁煜一把,把丁煜推到炕上“也不是不去镶,就是想过年能打折嘛,现在镶牙可贵了,打点折不就能给你攒下点钱娶媳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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