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丘观门之上的那个精致牌匾依然在,元丘观之外的那颗参天大树依然在,只是那个依靠着观门,蹑手蹑脚却更显可爱的小男孩不在。
黄举有点担心和着急,再也顾不得什么,连忙走进了元丘观。
……
莫浪和萧候梓走到外面,正好看见了一脸好奇的小树皮。
地上的青草被人整理的很干净清爽,石台之上的香炉一如既往地散发着香气,小树皮站在白净的石板上,可爱的眼睛骨碌骨碌转着,对这个从未见过的另一方世界表现出充分的好奇心。
“浪哥哥,要抱抱……”
小树皮扑到莫浪的怀里,一脸的亲昵。一旁的萧候梓看着这一幕,瘦削的脸火辣辣的疼,不知是忏悔还是惭愧,或是两者兼而有之——就在前几天,他还想杀了小树皮充饥。
“小树皮!”莫浪一只手抱着小树皮,一只手空了出来,虚握的铁拳伸展成掌,“你的举哥哥呢?”
“在外面等我呢。”
“那就好。”小树皮不会撒谎,既然哥哥在这里,那等会肯定就会进来,这样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小树皮,这里好不好玩?”
“好玩。”小树皮伸出手掌,在莫浪的脸上摸来摸去。
莫浪一笑,说道:“好玩可不行,还得有好戏看才行啊……想不想看看好戏?”
“想。”小树皮甜甜的应道。
萧候梓的脸色立马变了样,看好戏?这家伙到底还要做什么逆天的事情?难道是……
“走,跟哥哥一起,我带你开开眼界!”
莫浪没有看萧候梓难以置信的表情,抱着小树皮笑哈哈的走了进去。
……
“道长,他们走了,现在该谈谈我们的事情了。”二哥和善的说道。
“这……”老道士不知所措了,往后面看了看,不知是不是在掩饰他的尴尬和难堪。
“谈什么谈?先来后到的规矩,你不懂?!”莫浪单手抱着小男孩,另一只手则是成掌,看起来有点古怪。
“你这臭娘们!怎如此不识时务?信不信我杀了你?”壮汉老海见莫浪又进来捣乱,忍不住又骂了他娘们。
萧候梓听到那壮汉又咆哮了,脸色微微发绿,为莫浪担心起来。这些山贼自在惯了,没什么束缚,手上最起码有几条人命,而这也只是勉强到了做山贼的及格线。
萧候梓越想越害怕,在白净的石板上来回踱步,渐渐起了灰尘,他用拳头拍了一下手掌,朝屋内大声说道:“浪哥儿,你就回来吧!不要逞强了!这些大哥们都是好心人,你只要道歉了,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
黄举往道观里走去,面色平静的他似乎并不因为小树皮的消失而紧张,但事实并非如此,因为他的脚步声很频繁,步履很焦急。他没有顾及那虚无缥缈的香烟,也没有顾及地上长势可人的青草,更没有为这些景色比自家府上景色好看而乱了心境。
直到他快步走过了几个宅院,看到一个强壮的少年把一个可爱的小男孩抱在怀里,才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了悬着的心。
他悠闲地靠着木制的亭柱,望着不远处的美景,听到少年说要带着小男孩看好戏,他眉头微挑,不明觉厉,然后就看到小猴子一直在紧张的走来走去,便更加疑惑,最后听到了小猴子看似为少年考虑的妥协劝告,才稍稍清楚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
“你就是二哥?”莫浪的眉头微皱,没有理会壮汉那如同废纸一般的警告,把目光停留在这个目光如鹰的男人身上,因为他知道,这个冲动乃至无脑的壮汉并不能表明态度,而这个看似和善的”二哥”,才是真正的话事人。
“我就是二哥,怎么,想请二哥喝酒?那你这样的态度可不成……你需要诚恳点,叫我二哥就行!”二哥露出了微笑,看着这个少年竟然像个女人一样抱着孩子……他抬高自己的身份的同时,还不忘调侃了这个他也认为是娘们的少年。
“哦,那就好。”莫浪当然不会叫他“二哥”,他这样问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打狗,有时候不用看主人的面子。
“不然老子还以为你是哪个臭水沟里爬出来的混蛋呢。”
说完了这句话,莫浪还是抱着那个可爱的小男孩,只是那双手,变得坚硬起来。
他没有再理会自我感觉良好的二哥,而是走到了壮汉老海的面前,扬起了手掌。
“你这小娘们想干什么?!你伸出手来,是想请求我砍断吗?那你真是病的不轻,怪不得会来这个鬼地方求符,哈哈!……”壮汉老海在做山贼之前,手里就有了几条人命,做了山贼之后,杀人更是成了他的家常便饭,他见过无数的惊心动魄的动作和不少的杀人方式,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用手掌就能做成事情的。
一个人就算是练成了传说中的铁砂掌,那又有什么用?敌得过刀枪么?敌得过弓弩和飞箭么?
“一只手掌当然不会做成什么大事,因为它……”莫浪憋了口气,铆足了力气,对怀里的小树皮轻声说道:“小树皮,哥哥这就让你看看好戏……”
“啪!”
二哥看到莫浪的这个举动,立马就看出了一点点端倪,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了一个极大的声音和一幕不可思议的场景。他的喉结开始上下滚动起来,狠狠地咽下了一口吐沫。
莫浪一巴掌扇在老海的脸上,力气很大,速度极快,老海得意洋洋,根本没有时间反应过来。事实上就算他整装以待,也拦不住莫浪那破风而来的一巴掌。
动作到了,声音也就传开了。
老海没有捂住脸,因为根本没有机会和时间,他承受的这一巴掌不光响当当,还和一些疾病带来的并发症、和地震带来的余震一样,随之带来了许多的后续效果。
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左脸上一个五指清晰的掌纹甚至可以去用来解开保险柜的密码。
老道士捂住了嘴,没有惊叫出声已是十分不易,更别提之前那般的伟岸和神圣。
老道士身后的小道士一直保持着平静,仿佛看不见面前所发生的一切,难道是个瞎子?既然如此,可从他的面色看来,竟然没有一点点的紧张,难道还是个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