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分三队,沿着“君”“臣”“民”三道直奔三处城门,皮革裹住的马蹄,发出沉闷的声响,但却带着不可抵挡的气势。每一队骑兵之后,都跟随着三千左右黑衣步兵。不论是骑兵还是步兵,都只是将遇到的比丘士兵击杀,并没有破门进入民宅,也没有抢掠放火,甚至还会时不时地保护那些富丽堂皇的建筑不会遭到破坏。仿若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显得与眼前场面极不协调。
还在巡逻的比丘士兵,怎么会料到城中突然出现大量不明来历的骑兵和步兵,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却也免不了丢掉小命的结局。
东门,西门,南门三处卫戍营中的比丘将士,在周围的惊呼惨叫声中,慌忙地穿好盔甲,尚未形成队形,就一窝蜂地朝着冲过来的骑兵迎面而上。猝不及防,指挥混乱,步兵又怎么可能挡的住骑兵。不到一刻钟,三处城门的卫戍营均已沦陷。
兵器散落在地上,数千尸体并没有堆积如山那样壮烈,而是齐齐倒向道路两边,犹如被骑兵冲击过后划出的一道巨大伤口,尸体上的鲜血汨汨流出,最后汇聚在一起,昭示着屈辱与不甘。
少依凡站在中央广场上,目睹这一切,轻轻地摇着头。严格意义上,这是一场算不得战争的战争。凡人与凡人的厮杀,在少依凡眼中毫无意义。
从始至终,少依凡也没有打算让满儿出手的意思。即便真遇到了远胜自己的强敌,他宁可逃,也不愿意看到在这临安城内,再次上演一幕定州城的惨剧。如果定州城称的上幸运,那临安城就不见得还会像定州城一样,
而此时,剩余的六千步兵,才从传送阵上显出身形。纳兰傲和拓跋良陆等人,也一同出现在传送阵法上。
“你们分散开来,不得放任何人出城!一旦发现有修道之人此时出城,就地格杀!”少依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这话却显然是给那十几个躬身站在少依凡面前,随时听后差遣的修行之人听的。
他少依凡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稍有不慎,就可能致使全城百姓遭殃。即便自己实力不弱,但这临安取得容易,想要安然守住,就必须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
“遵法旨!”
十几人四散飞开,目的只是,寻找那些可能潜藏在临安城各处的比丘王朝鹰犬。而这些鹰犬,也均非常人,都是精通刺杀、情报搜集、隐藏身形的修道之人。即便实力大多在玄月境到半月境,但也绝对不是普通士兵可以抵挡的。
临安城内,不断地有可疑身影倒下,有的正欲出城,有的就要向城外释放信号。可是没人知道鹰犬数量与具体位置,即便是这样搜寻,终归是有漏网之鱼。
东城门上,一个原本已经中箭死透的士兵,此时却趁着南诏士兵在清理周围时,直接跳下城墙,拔掉箭矢,迅速消失在东大营方向。
......
“少公子,不知这宫内情况如何,我等是不是现在帅兵过去?”拓跋良陆察言观色,问出了纳兰傲想问,却又没有问出口的话。
“拓跋,宫内之事已有帮手坐镇,变数不大。而且比丘三圣就在宫内,带再多的士兵去,也与送死无异。待我亲自去一趟,解决之后自会告知纳兰国主。现在嘛,还是趁早,把那些比丘王朝的贵族蛀虫都揪出来的好,顺便抚慰一下民心,就说纳兰国主回来了。这样岂不是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纳兰傲也不拖泥带水,既然少依凡已经说过宫中之事变数不大,自然不会再多问半句。应了一声之后,带着拓跋和数千士兵,开始逐门逐户的排查。只要是比丘王朝之人,全部抓起来,而那些原本临安城的商贾或者百姓,都在纳兰傲一番抚慰之后,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毫无疑问,纳兰傲曾经是一位深得民心的君主。
此时的中央广场上,只剩下少依凡和满儿。环顾四周之后,少依凡转身,拉着满儿的手,向城北的王宫缓缓走去。
王宫占地千亩,距离中央广场也不过二里左右脚程。少依凡并不急于赶到王宫去帮姜命,更不会放出神识去感知宫内现在是何局面。他并没有完全信任姜命,更不会在没有分出结果之前,让自己以身犯险。
他要给这个口口声声都叫自己主子的姜命,足够的时间去证明自己的忠诚。也是想借这段时间,在这场喧闹接近尾声之时,重新再走一遍这段曾经无数次拉着纳兰芸馨走过,却并没有用心记住的路。
少依凡明知此时拉着的是满儿,可却依旧愿意,把满儿当做是自己的小九。
可是这种麻痹自己的想法,又怎么会瞒过满儿。所谓“情坚不拆”。满儿也渐渐明白了有那样一位佳人,与少依凡两小无猜,在少依凡心目中的地位,无法动摇。
“这乱世人间,心远地偏;周围这一切,终归是过眼云烟。即便万古岁月,躲不过沧海桑田。如今你与我,会以何种心情把再手牵?”
像是自言自语的一句话,又好像是说给某人在听。
少依凡望着周围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似乎犹在年少。不远处已经可以看的见王宫的正门。三座拱形的石桥,架在护城河上。
“我说凡哥哥,今天的你,怎么又变回以前那样酸。是不是在你之前说过的,与你订下娃娃亲的‘九公主’?”满儿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调皮,而是显得老神在在,一本正经。拉着少依凡的手猛然定住,就这么生生地又将少依凡从回忆中,拉回了护城河的石桥上。
少依凡并不生气。
“小姐姐!少爷我想我的小九,你是不是在吃醋,你就说,你是不是在吃醋?”
“你见过妹妹吃哥哥醋的吗?”满儿扑闪着大眼睛,显然是觉得少依凡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我说小姐姐,那你拉着我不让走,意欲何为?当心我会喊‘破喉咙’。”
满儿却并没有理会少依凡的打岔。
“我虽然在别人眼里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在你眼中是个存在无数岁月却不懂人情世故的老妖婆。但我却比你看地透彻,比你想地轻松。喜欢就去说,敢爱就去找。原本以为你见过天地之广,不会为了某个人的杳无音信而患得患失,什么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把短暂的生命用来哀叹,看来是你们的通病了。只要你站的最够高,看的足够远,还有你找不到的吗?”
少依凡错愕。刻意地去把自己的情和道分开,或许真的是走了很多弯路。
少依凡一扫刚才的迷惘,邪魅的笑容再次挂在嘴角。
“不得不说,你也是少爷一宝啊!活宝!哈哈。走,现在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
看着此时没有卫兵把守的宫门,少依凡并没有从宫门进去。而是右手食指微亮,快速地刻画着禁制。
一个简单的传送阵法,自脚下生成。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清心殿外。
少依凡的出现,立即引起了正在和姜命缠斗的比丘三圣的注意,三位皆是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惊色。
而姜命看到少依凡出现,知道留个自己去证明忠心的时间不多了,愈发加快攻势。可尽管自身境界比比丘三圣其中任何一位都高,在比丘三圣联手对抗产生默契的时候,却依旧无法快速将三人拿下。不由得有些着急。
少依凡没有要进入清心殿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然后缓缓地伸出了手,碰到了之前阻碍他神识进入清心殿的那层壁障。
“满儿小姐姐,依你看,这是什么?不像阵法,没有明显攻击力,但却能阻碍神识。”
“凡哥哥,你什么时候可以这么自信大胆地伸手乱摸了?万一这不是个很弱的结界,你今天就跪了!”
“这居然是结界?”
“不但是结界,而且还是一种很恶心的结界!一种由猛兽尿液形成的结界!”
少依凡猛然抽回手,一时间无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