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巨大的声势,身在上官府邸的众人自然也感受到了。
上官灵韵此刻就扶着房门,满面担忧地望向里面。
上官潇雪想要上前,却是被上官灵韵阻了下来:“等家主来!我们不知道这其间缘故,冒然干涉,恐怕会坏事!”
萧洛闭着眼睛静坐在房中,整个别院的屋顶已然被掀飞,心神全部在体内暴涨的天地元气上,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引起了哪些人的关注,哪些人的担忧。
一身衣衫猎猎作响,狂风在周遭呼啸,天地元气,随风入不停向萧洛身体里灌注,顺着筋络游走,又经过与那条无形路线图无数的交界处自四处涌入,随着那缕微薄的灼热紫气一同奔腾。
然而即使如此,那些巨量的元气依旧没有化成紫气的意思。
即使如萧洛这般体格无比强健,依旧觉得自己的身体鼓胀了起来,仿佛变成充满酒液的皮囊,随时都可能爆开。
而与此同时,体内四大丹丸中元气已然接近干涸,那道诡异的紫气开始自动抽取藏在他每一丝肌体中的元气。
他此刻甚至隐隐感到五脏六腑被生生撕开皮肤被强行撑裂的痛楚感觉。
他知道任由这种情况若是继续下去,自己可能还没有凝结出第一道紫气,要不然就会被不停涌入的天地元气强行撑暴而亡,要不然就是被自己体内的紫气生生抽干。
这两种死法儿,都应该很惨。
但他依然没有停止,也无法去停止,只是默默运转着元气,等待着最后那刻的到来。
就在上官两女满面担忧甚至有些绝望之时,却见上官胜芸自雨间飘来,正欣喜欲喊,却见上官胜芸身临他们上空,广袖一甩。
一时间,两姐妹就惊恐的发现天空的黑夜都被一片银白色的晶体物质所遮盖。
那是如暴雨如冰雪的元石,看其成色,每一颗都是极品!
就在她们以为自己会被生生活埋之时,却见上官胜芸摊在半空中的手虚掌一握。
几乎可以淹没大半个上官府邸的极品元石全部爆开,化作几乎凝为实质的巨量元气。
然而他们却是没有爆散而去,而是以萧洛所在位置为中心,化作了一团宛若银色风暴的恐怖气旋。
上官胜芸遥遥站在屋檐之上,看着萧洛被元气气旋彻底淹没的身影,原本白皙的面庞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红,近乎申吟似的喃喃道:“不知道你究竟修的是什么道,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十万极品元石,全部提前预支了给你,既然你自己也控制不了,既然你的身体如此渴望力量,那我们索性一起赌一把吧!是生是死,全看你自己了。”
这巨量元气气旋诞生,顿时让整个于阳王都,乃至整个大禹的强者,都为之沸腾了。
所有真人,都是瞠目结舌的感知着这团元气气旋的诞生,心中的震撼,无法言语。
如此恐怖的元气漩涡,哪怕便是大禹开朝万年来都没有出现过。
这与其说是一场元气气旋,不如说是一片正在燃烧的财富。
十万极品元石,哪怕是以整个大禹朝的敛财能力,也要积蓄接近百年。
然而这需要整个王朝百年的财富,却是在这一夜之间,因为一个的修炼而挥霍一空。
萧洛自然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就在他几乎觉得自己要被体内的那副虚无的路线图生生抽干之时,周遭的天地元气豁然一震。
顿时超过先前百万倍的元气骤然充斥进入他的身体每一处,开始要侵伐他的身躯。
在那极短暂的一瞬间,萧洛几乎以为自己就要爆体而亡。
他的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冒出血浆,却没有溢出,而是被周遭几乎液化的元气给再次挤了进去。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每一根毛发都充斥着巨量的元气,乃至他甚至有种错觉,就连识海之中,也被这狂暴却极其纯净的元气所占据。
他用强悍的意志,忍着识海震荡所带来的恶心感,忍着那股并不真实却异常可怕的痛楚,索性强制让那一缕紫气运转的更快!
很多年来,他一直不停地积蓄着元气,他想要修行,无论他能不能修行,他都在尝试。
他付出了普通修士难以承受的毅力和渴望,所以在能够修行之后,他便拥有了普通修士甚至一些卓越之辈都难以想像的意志。
所以当这如山如海般的天地元气以辗压的方式灌入他身体时,若是普通人,可能就连意识都要被压的粉碎,但他依旧能在浑噩中,依然还能保有最后一丝清明,最后一丝顽强不灭的意志。
所以当那丝不成功便成仁的意志传达而出时,萧洛已然浑浑噩噩的识海里,骤然闪过一道画面。
那是九幽玄女聂无忧在炎冥谷地中给他施展三元清神咒时的微弱感知。
因为微弱,所以无所察觉,然而此刻,因为这一缕原本就从属于那三元清神咒崩毁时遗留的一缕八云紫气顿时似有所感。
它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归属,于是顷刻之间,原本正要撑爆萧洛身体的天地元气,骤然间被那缕奔腾中的紫气吸引,被吞噬,被泯灭,然后以一种毁灭重生的重构,诞生出一抹紫意。
紫,是沉淀的血,是毁灭的生。
然后整个气漩开始收缩,不,开始坍塌!
随之收缩的,还有包括上官胜芸在内所有于阳真人的瞳孔,如同针尖般大小。
他们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就连身在皇宫养心殿的禹王宇文清也为之一僵,眼中充满了无法置信的震惊。
而在萧洛的感知中,前一刻还磅礴如海的天地元气漩,已经全部坍缩进了漩心,变成了一缕紫红色的苍炎,漂浮在他的识海之中,独立于眉心那缕沉睡的紫炎印之外。
直至此刻,身体内那副路线图也终于随之隐匿了下去。
身周乃至身体里都归于一片寂灭,没有了任何声音。
只有一缕缓缓燃烧的紫色苍炎,悬浮在他识海的正中央,悬浮在那片道纹海洋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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