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绝大部分三司属因为那天空骤然倒卷而回的箭雨或死或伤,萧洛二人顺利的冲出了天谕广场,钻入了一条巷口中,眼看就要消声觅迹安全逃离。.v.Om
“那两个蛮子!哪里走!”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二人就觉得脚下地面骤然一震。
其实自那些真人与呼延浩风等人战斗起来那一刻,整个于阳就没有停止过颤抖,然而这次的颤动明显不同。
在视野中,没有丝毫异样,但在萧洛的感知中,原本宽敞笔直的巷口小道,仿佛眨眼之间就变成一条漫漫无尽头的炼狱火道。
他只觉得自己的双脚仿佛踩在极为滚烫的烧红卵石之上,每步踏下时鞋底便会被烧穿,那些蓬然而起的火苗瞬间蔓延烧掉他的血肉,烧枯他的白骨,异常的痛苦。
而两侧的巷道的建筑宛若化作了两道巨大的磨盘,都向着自己夹击而来。
于阳城天谕广场周边的那些建筑,不仅高大坚固,其中更是另有乾坤。
他们表面都泛着淡淡的金色符文,这是禹皇当年亲自督造于阳城时的原始建筑。
只要动用法阵,将指定的敌人纳入阵法攻击目标行列,一旦发动,各种建筑就会如活物般相互倾轧挤压。
如果敌人攻入了城中,不管涌进多少敌军,只要他们在街道上行走,阵法一旦发动,将他们认定为击杀目标,哪怕他们是钢筋铁骨,也都要被这些刻画了庚金阵法的原始建筑挤扁。
那些云霆禁卫不知何人在指挥,显然将萧洛二人也认定成了北蛮的细作,居然就不惜分出一部分阵法威能,悍然发动了这原本作为大禹朝于阳王都最后一重城防的杀手锏。
萧洛想要跃起,然后他忽然间他身体忽然僵在了原地,神情露出痛苦之色。
他感觉脚下像是有无数铆钉将他的双脚死死的盯在地面上,一掌拍出,原本就痛苦不堪的陈吕明嗷的一声惨叫,被萧洛拍出了巷口之外。
这一掌有些重,飞在半空中的陈吕明口中血如泉涌,他痛得眼泪水狂喷了出来。
而萧洛自己则是痛苦而艰难的奔跑起来,在这座于阳恐怖的阵法的一分禁锢之下,踏了一步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感觉是那样的痛苦,每一步都觉得自己的的脚便被无数把刀同时砍成了肉糜。
然后他的身形再次一顿,脸色霎那间变得惨白如雪,凄惨的喷出一口鲜血。
先前那一刻,他仿佛感觉夜空之中仿佛有一把无形的长戟从极高的夜空骤然插下,破开他的天灵盖,戳穿了他的血肉骨骼腑脏,直接贯穿他的身躯,把他狠狠钉在了地面!
来自地面火灼的痛苦都在这一刻仿佛消失,因为和贯穿身躯的那股痛苦想比,和那股仿佛要撕裂一切,毁灭一切的痛苦相比,世间任何痛楚,在它面前都不在值的一提。
萧洛眉头也随着这份痛苦而蹙了起来,看着已经变的弯曲的真实巷子,眼前都仿若模糊起来,而他的人就站在这些事物的实虚幻影之间,就要被如此磨灭。
他用尽所有的力量想要抬起脚来,却发现自己依旧动弹不了半步。
萧洛听着大街窄巷两侧古建筑移动时传来的轰隆之声,孤单无助地站在街道中央。
他在黑暗的大街中央颓然的缓缓瘫倒坐下,有些杂念从然而生。
“难道自己还未真正踏上北蛮之地,还未踏出这洪元星,没有完成自己的承诺,就要就此死在这里!”
“罄瑶还在大晋等着自己回去,穆颜还在宗山等着他去接她,怎么能死?”
“荒谬!”
与穆颜临别前再次送回他手中的那把黑扇,再次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一次黑扇没有展开,而是重重的杵在地面铺就的青石之上。
口中流淌的血水划过下巴,滑过胸膛,经由手臂,经过黑扇,淌在街道的青石之上,流进石缝之间。
平整青石铺砌而成的无名街道上,绽出数朵细微的血花,血花连缀成线,与前端黑扇处的血水隐隐连成一道线条。
血线遥遥所指之处,是天谕广场那尊大禹金身。
而那金身也在这一刻,像仿佛感应到了些什么,那双威严肃穆的眸子明明还是平静如常,却给人感觉像是向萧洛的方向遥看了一眼。
这一眼,也不知看的是萧洛,还是看他手中的黑扇。
这一眼,萧洛不知道,在感知中被天降的长戟戳穿了身形,根本不知道远处的大禹雕像发生了什么的变化,更不知道自己正被一股来自极遥远的目光注视着。
他的鲜血在青石板的石缝间流淌,极浅极平,仿佛化作了一条线,从大街中央一直流向远方,流淌的极快,留进远处大禹金身那威严的双眼石隙之间,消失不见。
就连原先青石板上散落的血滴小花也同样一朵朵消失于无形,石缝间的血线同样瞬间消失于无形,萧洛身上的血水也迅速流散无形,仿若没有受过伤一般。
在萧洛模糊不清的视野中,似是有一道金芒窜入了那把黑扇之中,消失于无形。
然后萧洛脚下一软,也不知身形竟是突破了禁锢,还是禁锢打开了枷锁,让他再次能够动弹起来。
那无比恐怖的威压也就此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先前在萧洛的感知中显得无比漫长痛苦的过程,在陈吕明的眼中只是一瞬,只见萧洛将他拍出之后,就痛苦的一顿,弯下了腰。
然后重获自由的萧洛脚尖一个借力,身体朝前飞掠的速度骤然暴增,在巷口轰然夹在一起的瞬间飞射了出去。
长有里许的小巷两侧高耸的墙壁在轰鸣中相互碰撞挤压,后期人工填上的装饰结构通通解体,乱杂杂的破碎飞溅,露出最内层庚金溶液浇筑的墙漆溅起了大片火星。
“薛前辈!”嘴角依旧淌血陈吕明很义气的扶住身形不稳的萧洛,眼中露出无比感动之芒,
这是自己第几次被救了,真是他命中的贵人啊!
PS:感谢昨日三位同学的撒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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