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萧洛不知道何为道法,具体又该如何使用,但是在这关键时刻,他只是将所有的灵识全部积蓄在一起喷勃而出,便造成了如此威势。
而就在五千守备军迷茫的继续向前冲锋之时,这道似是来自云端亦或是来自萧洛双唇间的响雷,并未就此结束,而是轰隆隆继续响彻在所有军卒的脑海中。
冲在最前方的几排守备军突然丢弃了手中的长剑,痛苦的抱着脑袋,然后便如同一颗熟透了烂西瓜般啪叽一声炸开。
无数红白的物事从炸开的头颅中喷飞而出!溅射在同袍的面庞在,溅射在瞠目结舌的口中!
失去头颅的身躯向前栽倒,鲜血淌了一地。
再后排些的守备军同样翻滚倒地,嘶喊嚎叫的捂着自己太阳穴,七窍流出斑驳的血迹。
跟在后面的守备军看不到前方的视野,张着嘴瞪大着眼睛,茫然无助看着前方,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被身前传来的恐怖音浪惊的下意识匍匐到地面。
一排接着一排的士卒依次匍匐倒地,仿佛一缕拍击在海边礁石上的浪潮,在无可抵挡的大势中颓然倒下。
就连身在军中的齐渊候也是身躯一颤,鼻腔中一热,淌下一缕殷红的血迹,震惊的无法言语。
那抹殷红在他那苍白下来的面庞上,显得尤为刺目。
萧洛识海中的灵识也骤然为之一空,同样不好受,脑海中更是如同刀搅一般疼痛难忍,面色同样苍白了下来,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偏过头,别有深意的看了位于萧籍身旁的萧源安一眼。
他知道此刻绝不能露怯,一旦怯弱,在这种人人重伤的境况下与五千守备军再次厮杀,诸多萧家子弟危矣!
原本还在继续向前快速靠拢,加强防御的萧家子弟忽然看到眼前如此震撼之景色,几乎同时停止了动作,满脸敬畏的看向自家长公子那单薄却威猛如斯的身影。
他们似乎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之事,都为真实,一时间眼神都有些恍惚起来。
还是位于萧籍身旁的萧源安最早反应过来,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不容错过的大好时机,他瞧见萧洛看向他别有他意的眼神,当即心领神授。
他挺起脊梁,笔直的站立在原地,举起长剑向着自己右侧的胸膛处猛地敲击了三下。
铛!铛!铛!
三声颤鸣,在骤受到惊吓的守备军心中,阵阵颤人心神。
就见他又将剑锋指向面无人色的五千守备军大声嘶吼道:”一帮混账!难道你们至今都看不清形势吗?国贼钟颖已然伏诛,齐渊候身为嘉峪关守备长,鸿威大将军,却私通敌国妄图倾覆我大晋江山,尔等此刻之行,乃是助纣为虐!还不快快放下武器,还可饶尔等不死!若胆敢再向前迈出半步!便是满门抄斩,诛灭九族之祸!”
眼见身为青骑卫校尉都统萧源安之举,残存的千余青骑卫齐齐向前一踏,将出鞘的长剑同样敲击着自己的肩甲齐声嘶吼道:“还不快快放下武器,还可饶尔等不死!若胆敢再向前迈出半步!便是满门抄斩,诛灭九族之祸!”
沉稳整齐的脚步声第三次响起,却是萧家子弟齐齐踏出,他们虽然没有做声,但百余名启轮境修士之威,却是骤然间扩散开来!
一时间,一股汹涌的肃杀之意自萧家阵营向着五千守备军压去。
在经过城外接连两场血战的守备军,原本便疲惫到有些恍惚的神经,接连受到如此恐吓,当即便有几名守备军止住了前行的脚步。
凡是有一便有二,见身前的同袍顿住,身后之人也随之顿住,受到这股汹涌杀气的他们,面色苍白的开始后退了,神色仓惶的望着战意惊天的萧家众人。
“该死!给我上啊!我军数倍于敌,就是叛国又怎样!给我杀啊!战场上!只进不退!临阵逃脱者!死!”
望着眼前这幕的齐渊候当即怒极攻心,指着那些犹疑望向他的守备军凶狠的咆哮道。
“齐渊候,你可能忘记了如今的形式啊,你现在的举动,才是叛国。而且,你是否知晓,如今你齐家的封地,濮阳郡已经被我大晋盟军越国所围,只要我们这边传出风声,不出三天,消息便能传到他们耳中,你,知道后果的。”
一直低眉侃侃而谈的萧洛忽然抬起眼帘,怜悯的看了一眼满面惊疑的齐渊候,继续道:“想必你也知晓越国国君的秉性,因为他与你的性格如出一辙,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原本我们还没有多少把握说动他,但是,如今钟颖已死,我相信,他可是很乐意以帮助我大晋讨伐国贼的借口出兵屠了你齐家满门的。”
骤然听闻这个消息,萧家众人都是眉头一挑,萧源安茫然的看向自家长公子,心道这样重要的消息,他怎么从未听闻,萧籍却是露出赞叹之色,心道洛儿果然机智,当即配合道:“你们都是大晋的士卒,士卒的天命,便是服从命令,你们都是齐渊候所属,听他的命令自然也是天命使然,现在缴械投降者,犯下的过错,可从轻发落。”
二人一唱一和,还真似是煞有其事。
“你们胡说!越国怎么会出兵大晋,谁给他的雄心豹子胆!”
齐渊候看似忠厚贤良,性子却最是多疑,见萧家众人竟是在这种情况下有恃无恐,似是吃定了自己的摸样,心中同样疑虑起来,但是这疑虑只是在脑海中一闪,便被他驱逐了出去,
这种错漏百出的鬼话,当真不足以轻信,况且他的封地濮阳郡边临越国,所以他在越国也有所耳目,若是有这种消息,他自信可以在这之前便受到些风吹草动。
此刻最重要的事,便是稳住军心。
有时候欺骗,并不一定要真实,但在某些时刻,却是天平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萧洛也从来没有打算让齐渊候相信这种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他要糊弄的,是那些连接参战,精神早已疲惫不堪脆弱之极的五千嘉峪守备军。
果然,五千守备军骤然再次听闻这种言论,顿时一股寒气袭上心头。
他们绝大多数都是齐渊候从濮阳郡一手带出来的,对濮阳的家乡有着浓厚的归属感,然而如今,自己的一家老小,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一时间,也不知是该是进是退,满目的彷徨。
然而就在齐渊候刚准备开口反驳之时,却是地面再次传来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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