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威胁意味十足的叫阵,原本脾气便火爆异常的三长老萧桀当即就一掌拍碎了车辕站起身来,气急笑道:“齐老匹夫!你不知道我萧家人最受不得人威胁吗?更何况是你这个屁都不是的莽夫,你还敢威胁我,也不照照镜子你那熊样儿能吓的住谁?沙场就沙场!当年我领三千青旗卫征战沙场,大仗小仗总有三十七回,便还从未尝过败绩!你还当真当我萧桀怕了你不成?”
“萧老匹夫!当年为大晋征战时大小仗无数,坑杀魏国甲士二十余万的可是我齐某人?你当真不知好歹,非要跟齐某讨教讨教不是?”
齐渊候看似也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炸,听着这火气十足的话语当即毛了,就要向腰间佩剑摸去,可是却迟疑了片刻。
世人都知他是个只懂征战的莽夫,满脑子肌肉,可征战沙场便要深谙行军布阵奇兵诡计之道,莽夫只配做马前卒,试问一个没脑子的莽夫怎会在这乱世做到将军的位置上呢?
而此刻齐渊候正是在思虑对策,原本从钟颖那儿得到的消息便是萧洛回归丹阳遭她埋伏,萧源安右臂被废,三长老萧籍脉轮被毁,沦为废人一个,原本唯一可虑的萧桀也受了不小的内伤。
于是他在得到钟颖授意时,便没当回事儿,只将自家首席执事黄袍林老给安排了过去,给萧洛一个下马威即可。
可如今事态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儿子和林老被打得如同死狗不说,本该独臂的萧源安也是完好如初,那是不是意味着?
齐渊候犹疑的目光在三长老萧籍身上一飘而过,察觉他不似重伤未愈的样子,心中便是一沉,只好紧盯着眼前的萧桀,静待他的答复。
却没想到萧桀刚要拔刀便被一旁面带和煦笑容的萧籍给按了回去,虚捻银须道:“诶,二位如此暴躁未免伤了和气,我萧籍就当这和事老好了。”
说着他边抬起头看向马上面沉如水的齐渊候缓缓道:
“今日ni儿齐玉坤冲撞我大晋三公主却有其事,在场所有人都可作证,理当判鞭笞之刑,而这掌刑之人,正是不才在下侄孙萧洛,如今被三公主授权的萧司狱,这三百杖刑我估摸着也许稍有些偏颇,不如这样,你和我侄孙去理论理论这问题如何?”
“你!”越听越不对味的齐渊候险些暴走,居然要他一代鸿威大将军去和一个毛的还没长齐的孩子去理论,这真是赤果果的打脸,他还做不得声。
三长老萧籍摆明了以长辈自居,你跟我说话还不大够格儿,我给你指点两句算是给你面子,接下来你就跟我孙子去理论吧。
齐渊候审时度势,却摸不清对方的底细,便只好抑住心中快要沸腾的怒火,泛着寒光的眸子缓缓移向那早已经露着八颗白牙一直微笑着看着他的萧洛。
这才依稀记起那时隔十一年的容貌,想起眼前这厮才是虐打他儿子齐玉坤的元凶,再见他那肆无忌惮的让他三尸神暴跳的笑容,差点直接暴起砍人。
但他还是再次抑制住了这种愚蠢举动,也不说话,就用那充满压迫力的寒眸威视着萧洛,看他还能如何狡辩。
而正主萧洛也早就在齐渊候一出现视线便没离开过他,无他,这货还想躲在暗中坐山观虎斗,这会儿真将他这只潜水的老王八终于炸了出来,实在是很有成就感而已,这也怪不得萧洛笑的这般阳光明媚了。
见三长老终于按着计划将这头凶虎引向他后,萧洛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了,嘴角差点咧到耳后根,这会儿这笑容落在齐渊候眼中便是一惊。
果然,萧洛完全无惧他那充满威慑力的目光,也不行礼,直接微笑着缓缓道:“齐渊候齐大将军,如今我已荣登大司狱一职,掌贵公子齐玉坤冲撞大晋三公主一案,实乃三生有幸,你我如今同在大晋为官,便恕我无礼了。”
听着萧洛没油盐的话,终于将齐渊候气笑了,这小子绕半天却是要占他一个口头便宜,在大晋,晚辈遇到长辈,出于礼节,无论如何也是要行礼的。
原本齐渊候看着他不说话,意思便是要对方先行礼,来个先声夺人,再看他个小毛孩子能给个什么说法,可是没想到此子竟是如此狡猾,油盐不进,得了个口头的大司狱就想跟他鸿威大将军平起平坐了。
但齐渊候对此却毫无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冷笑道:“哦?既然这样,免礼便是,还望大司狱还我儿一个公道。”
“公道吗?哈哈哈!”萧洛仰天长笑,旋即有敛起笑容,冷笑道:“这可是你自己开口要的。既然你找我要公道,我就给你一个公道!”
接到眼色的萧源安从另一名骑士的手中接过一张明显仓促赶制出的卷宗,呈给萧洛。
萧洛接过卷宗展开,低眸扫过,闪过一丝震惊,随即便是滔天之怒,体内筋络间的元力不自禁的就开始运转,却不知自己已然进入了一种极为奇异的状态,他头顶原本晴朗的天空却是突兀的涌现出大片的乌云,云层中隐隐有雷霆在翻滚着,而他则朗声咆哮道:
“邢犯齐玉坤!晋国万隆历十七年生,七岁便开始带着鹰犬肆虐丹阳,欺凌百姓无数!十三岁便以见世面为名强奸年陈老商家仅七岁幼女陈澜红!十六岁以成人礼为名,捋掠兵部尚书洪允文爱女洪云雀!”
“丹阳内收过你玷污的妇人幼女便足有记载的便有六十九名!遭此大难为保名节自缢而死的便有二十七名!城南洛水十六画舫有名的清倌人中被你侮辱过的便有是一百三十二位之多!这期间更是淫行无数,在此不作细数,至今十八年间,搜刮侵吞财产有名目的便累计足有十七万三千六百七十二两之数!奸淫掳掠不计其数!”
说着便将这卷宗一合,随手向此刻已然面色铁青的齐渊候砸去,继续盯着对方被震的羞愤与怒火交加的眼睛冷声质问道:“如今在加上这冲撞大晋三公主之罪,够宰他几百回的了,怎么,我如今还只是拿他冲撞之罪论刑还个利息,这三百杖之责,很重吗?”
“既然你找我要公道,这便是我萧司狱便给你的公道!”
“青旗卫听令!三百刑杖!即刻行刑!一杖!都不能少!”
而就在他吐出这些话语之时,晴朗的天空响彻起震耳欲聋的雷鸣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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