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有关生活费那点事
在第一次见面之后,耶稣和佛陀就把清流的消息往上面报告。双方的关系其实更算是合作互惠,他们这边把场地借给时管局考试,时管局按时上交租金。
顺便一提,实际上刚开始商谈合作的时候,据说其余神系是不太情愿的,不过最后还是信仰与资源方面占了最大比例的两方拍板决定下来。神明们的事情,在某种意义上而言也是相当残酷的弱肉强食x
——至于租金到底是什么,这就不是清流可以知道的层次了。
毕竟她只是个勤勤恳恳的新·公务员而已(。
“看起来,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像不太好。”
在回到立川市之前,耶稣和佛陀又和清流见了一面。性格温和绵软的神明之子看了看清流的脸色,忧心忡忡的说道。
“这样可不行。”
这几天一直处于修罗场、已经烦不胜烦的清流捧着茶杯,面对这么诚挚的关心,居然觉得有点感动。
“唔,要留下来吃晚饭吗?”她提出邀请。
因为旅游而生活费透支,回去之后大概要吃糠咽菜好长一段时间的两位神明代言人,眼睛唰的亮了起来。纷纷觉得这回的合作伙伴,真是个好人。
从此就开始了三不五时的、跨越城市的蹭饭之旅。
“神力是这么用的吗?”清流深深的为东西方神界的未来所担忧着。明明再大的事情也能坚持不用神力为自己减轻麻烦,却三天两头因为没钱吃饭而动用神力跨越城市来蹭饭,你能信?
“这种事情不需要担忧啦,在信徒们面前还是会好好表现的。”佛陀喝了一口味增汤,一本正经的说道,“毕竟我们的未来可是全联系在他们身上。”
耶稣捧着碗,长长的叹了口气:“真是的,我还以为买东西结果导致生活费超标这种事,只会发生在我身上呢。”
“这种事情哈哈哈……”
“说起来啊,我觉得我是应该去找份工作了。”清流捧着脸,“发下来的生活费快不够用了啊。”
“这么快吗?”耶稣睁大眼睛。
“所以说嘛,拜托把汇率稍微调整一下吧。”清流很怨念,“本来还以为能潇洒挺长一段时间的,结果根本不够用嘛。”
“这个可不行。”佛陀很严肃的回答,“已经商量好的事情怎么能够更改呢。”
“可是我快连饭都吃不起了。”
“所以才需要节俭。”
“因为透支生活费而不得不来蹭饭的佛陀你啊,到底是抱着怎么样的厚脸皮来说出这种话的?”
“这个这个……”
然后耶稣就扒着饭,看着佛陀和清流因为汇率和生活费够不够用,以及节俭之间的关系,喋喋不休的争论了半个小时。最后这种完全不知道意义在哪里的辩论赛,以清流一句‘再这样下去的话你们以为还能自由的来蹭饭吗!’终止。
佛陀静了几秒,陷入了可疑的思考。
——等、等等,请不要因为这种原因而妥协民生大事啊佛陀!
耶稣的内心嘶吼着。
2.朝日奈家的反应
“那么,弥就拜托你了。”
在清流回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三天,朝日奈右京带着朝日奈弥找上来。以因为家里人最近一段时间都很忙碌,没办法好好照顾幼弟的理由,拜托清流暂时照顾他一段时间。
这个暂时是多久,倒是有好好决定——也就一个月而已。
“好麻烦。”我才不要。
清流开口就要回绝,却被朝日奈弥拽住了衣角。比起同龄人来说显而易见的要稚嫩一些的男孩仰着脸,微微睁大眼睛,摆出明明非常期待可是又拼命忍耐的可怜兮兮的模样,软软的开口。
“姐姐已经讨厌弥了吗?”
他这么失落又难过,甚至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红着眼睛看着她。
清流:……
“我知道了。”女性咬牙切齿的答应下来,“时间一到你就把他接走。”
男孩欢呼一声,丢开兄长的手扑到清流怀里。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条件反射的张开手把他抱住,清流愣了一下,有点郁闷的垂下眼睛,正对上朝日奈弥甜甜的笑脸。
真是……
她忍不住捏了捏男孩的脸颊。
一直都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外的,朝日奈右京扶了扶眼镜,平静的视线落在清流脸上。来之前朝日奈椿也闹着要来,其他人虽然没有说,但是表情都差不多,不过最后还是被他拒绝了。
他的妹妹,分明不久前还是个青涩未脱的少女,现在却变成了相当成熟的大人。眉眼秀丽身姿婀娜,行为举止也不再想以前那样张扬又肆无忌惮,简直和被突兀的砍去了好几年的成长时间一样,瞬间变得端庄起来。
其实这张脸和之前的并不相似,但怀疑倒也不是很怀疑。朝日奈家的人大概天生都带着一种家人之间的雷达,这点从弥一见面就能毫不犹豫的扑到清流怀里,就可见一斑了。
只不过……就像他们错过了她那么多年似的。
“如果以后有空的话。”片刻之后,他严肃的脸上露出些许温和的笑意,“回家看看吧,大家都很想念你。”
不再居住在家里有什么关系?
枣也好,光也好,不都是在外面自己租公寓住的,偶尔才回家的么。到底谁说搬出来就等于和朝日奈家脱离关系的。
清流愣了一下,她有点呐呐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
——分明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却因为她记忆模糊的关系,而变得尴尬难明。
朝日奈弥还搂着她的腰,软绵绵的也跟着说是呀是呀,我超级想念姐姐的,为什么要待在外面,搬回家里去住嘛。
这话就……
清流稍微想了想,面无表情的指出来:“不是说大家都没空所以才暂时把弥交给我的吗?”
如果你肯搬回去的话,就都有空了呀。
两兄弟沉默片刻,一个心虚的扶眼镜,一个默不作声的把脸埋进清流怀里。
“总之,弥就交给你了。”
最后,朝日奈右京这么说道。
3.许久不见,白银之王
之所以没能发觉自己是回到了考试时的世界,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刚到这里的的时候,清流一抬头就看见白银之王的飞艇在天上慢慢飘过去。现在发现了,她万万没想到朝日奈弥居然转学了。
朝日奈弥十分困惑,“我不是一直在学园岛上学吗?”
行行行,你说是就是吧。
被缠着来送他上学、又用家长的身份刷卡进校、清流在把朝日奈弥送到就读的班级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任务完成,她反而不着急回去,不着边际的琢磨着学园岛这里还招不招老师,自己的证件应该都是齐全的,如果能来当老师也很不错啊。
漫步走在教学楼前的小路上,清流踩着地上的落叶,脚步轻快。
“喵呜——”
白色的猫闪电似的擦着她的脸颊过去,警惕的停在身后不远的位置。那双异色眼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飞快的跑走了。
猫?
急促的脚步声往这边接近,清流扭脸看过去,扎着马尾辫的俊秀少年追上来,表情严肃,拎着把剑,烟尘滚滚的与她擦肩而过。
“……”
是,那个谁来着?
按了按眼镜,一猫一人的速度太快,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扫描调出数据。只能任由明明十分熟悉、呼之欲出的字眼在脑海里跳跃欢腾着,就是出不来,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啊——”
清越的少年声线,白发少年穿着学园岛的制服,拎着有点格格不入的红伞,由远及近,不紧不慢的停在她面前。长相有点可爱的少年十分可爱的歪了歪头,巨可爱的朝她笑了起来。
伊邪那佐。
白银之王。
垂下眼帘,清流往后退了半步,微微弯腰以示尊敬。
“您好。”
她有点一板一眼的说道。
白银之王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迷惑的‘欸?’了一声。他抓紧了手里的伞,往前一步贴到清流跟前,皱着眉,隔着镜片认真的和她对视几秒,忽然伸手摘下了她的眼镜。
这回措不及防的换成清流了。
“您这是——?!”
“还在生气吗?”白银之王看上去有些气馁的样子,随手把镜腿收拢,松松的拢着眼镜的手法,好像随时都要掉在地上,让清流看的实在胆战心惊——这眼镜要是坏了她可赔不起。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威兹曼十分苦恼,“还在生我的气吗?清流。”
清流:……
这个马甲掉的是不是有点敷衍。
“抱歉。”她蛮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我的记忆,唔,出现了一些问题,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
这个解释可以说是非常无力了,要是有人这么跟清流说,她觉得自己八成也不会信的。但这就是事实,能有什么办法。
结果威兹曼只是愣了一下,就毫不怀疑的相信了。
“毕竟我之前也失忆了很长一段时间呢。”连身体都换了一具的白银之王,可以说非常感同身受,他把清流带到自己的宿舍,笑眯眯的泡了壶红茶,“这样的状况很不方便吧?”
“倒也不会……”清流小声嘀咕。
威兹曼温和的注视着她,已经看破了这点小小的不甘心的谎言。他又端出来两盘点心放到桌子上,撑着脸颊看着低眉敛眸检查着眼镜、然后急忙戴上去的女性,轻轻笑了一声。
“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抱歉。”
“啊不用道歉,只是……”威兹曼顿了一下,抬手揉了揉脸颊,“稍微有点,我是说、觉得,稍微有点不甘心吧。”他微笑着,“完全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你丢下的一天呢。”
——总是这样吗?来了又走。
——不,我是说你,你也一直是这样吗?
——留下被你……被你打乱的人。
有些突兀的对话忽然在脑海里闪过,清流按了按额头,迎上威兹曼的视线,完全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我可没有打乱你的生活啊。”
白银之王愣住,然后笑了起来。
“果然还在生气啊,因为我说了这样的话。”他有点抱怨似的嘟哝着,转过身去又在柜子里翻了翻,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到清流面前,望着她笑道,“这是道歉的礼物。”
清流看着他。
“和你分别前的最后一面,竟然是以冷战的局面,甚至连道别都没有好好的说上一声,这始终是我的遗憾。”少年模样的白银之王,双手合十,看上去有点可怜。
“——请原谅我吧。”
4.刀剑乱舞
相比其他人来说,清流可以理直气壮的表示自己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对上千里迢迢找上门来的刀剑付丧神们,她却怎么都没办法理直气壮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们并不在记忆模糊处理的范围以内。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清流自己凑上去的。
你听说过刀剑乱舞吗?
隶属于时之政府的审神者,召唤出刀剑付丧神,穿梭时空,与敌人战斗,维护正确的历史。
大意上,是这样没错。
乍一看有点像是游戏,实际上也是以游戏之名,出现在清流她们的视野里,诱惑她们前往。然而这却并不是所谓的全息游戏,而是实实在在的,隐藏在每一段历史后面的战斗。
可是对清流来说,确实又只是游戏。
到达一定时间之后随时可以终止与时之政府的合同,可以自由的在本丸和自己的世界里来回,时之政府对她们的条件之宽松,可以说是创了历史新高,曾经一度引来其余审神者的抱怨。
但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她们愿意留下来毫不停歇的战斗是最好,如果不愿意的话,留下一座满级的本丸给后来的审神者——甚至不需要审神者。
经过来自清流的那个世界的审神者整理训练出来的本丸,往往拥有极高的任务完成率,审神者所遗留下来的灵力,甚至可以让刀剑付丧神在没有审神者的情况下,自行活动很长很长的时间。
对时之政府而言,这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这只是一场互惠互利的交易。
对清流来说,只是这样。她认认真真的安排刀剑出阵、训练、演习,想尽办法锻出各种刀剑,熬夜冥思苦想,为了锻出好的刀装几乎肝爆什么的,只是为了在玩家排行榜上挂上前几名。
你永远不知道一个玩家能丧心病狂到什么程度。
而这是刀剑们所不知道的。
在他们看来,自己家的审神者无论怎么看都无可挑剔,勤奋、认真,深爱着本丸的大家。所以在得知清流主动和时之政府解除契约的时候,才那么不可置信。明明只是说回家休假一段时间,明明在离开的时候,还笑着说会回来的。
——被主人背叛了。
有一部分刀剑,敏锐的察觉到这个事实。
——主人走丢了。
也有一部分刀剑,天真的这么认为。
——那么,把主人抓回来就好了。
本丸里所有的刀剑,瞬间达成了思想上的统一。并且凭借着残留的契约,守望着能够探寻到的时空,安静的等待着主人气息出现的一瞬间。
这些,是清流所不知道的。
5.玖兰枢的场合
说来惭愧。
在各种意义上第一个和清流认识的玖兰枢,却是最后一个发现清流回来的。其实这也不奇怪,朝日奈家和英灵那边有联系,蓝染和有着光环黑崎一护关系颇好,桔梗和莫甘娜本来就一直在找清流的痕迹,蜘蛛这边也自带光环,只有玖兰枢一个单独存在着,活该最后一个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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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清流的相遇,十分戏剧性。之前所说的清流从天而降,并非是比喻,而是实实在在的,从天而降。
一场来的没头没尾的大雪,好像突然之间就落下来,覆盖了荒芜的地面。年轻的血族走在雪地里,落了一夜却仍在盘旋的雪花跌在他的头上肩上,堆积着薄薄一层白色,要过好一会儿才能融化。
接着,少女尖叫着从天而降,仿佛必然一半的,落在他身上。措不及防两个人直接倒在雪地里,留下滑稽奇怪的痕迹。然后清流还振振有词的、理直气壮的说着都是你的错,没事出现在那么荒无人烟的地方干什么。
玖兰枢并不是很想理她,站起来就要走。然后被一把拉住了。
“别急着走嘛。”清流的眼睛亮闪闪的,耍赖似的扯着他的手,无比期待的看着他,“我们来统一血族怎么样?”
何等狂妄的话语。
可玖兰枢就是那么奇异的,在这样殷切的注视下,突兀的心念一动。
然后点了点头。
——如果早知道后来,他想自己绝不会答应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至少不会那么轻易地答应。
以至于对方,同样那么轻易地、满不在乎的就放开了手。
把人带回去的路上,他开口询问少女的名字,只是漫不经心的随口一提。
“名字啊……如果告诉你的话,算不算作弊啊。我听说考官会远程监控的,要是被当成故意泄露怎么办。”
少女却十分苦恼的,认真的思索了起来。
尽管说的内容有点莫名其妙。
“总之呢,在我离开之前,这个世界算是我的。”过了一会儿,纠结了许久少女又灿烂的笑起来,带着点得意矜傲,扬眉看他,自信满满的说道。
“请叫我世界小姐。”
玖兰枢突然笑了出来,就真的,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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