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凤说的太随意了,所以无法让福慧放心,且也不能让福慧相信:正因为阿凤的话,福慧认为那沙国的皇后那龙潭虎穴,绝对去不得。
要知道无双是什么样的人,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放倒她,并把她装进口袋里的。连无双都能放倒的人,福慧可不想去试一试。
因为这一试很有可能小命就会交待在那里,而福慧的小命只有一条啊,她不想去冒险。
韩秀站了起来,可是手里还捧着那杯她好不容易才拿起来的茶;她可能完全忘了手中的茶,就那么直直的盯着阿凤,一张脸也苍白的仿佛死人。
“长公主,”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伴着她跪下的还有茶盏掉在地上的声响;她是真的忘了手中的茶盏,所以才会让茶水打湿她的衣裙:“我对你誓死效力。”
说完她连连叩起头来,不过人们愣了愣的功夫,她就嘭嘭叩了四五个响头了:额头上已经见了青紫色,可是她仿佛一点儿也不知道痛,依然用力的叩头。
福慧听明白了,原来韩秀弄了无双来是向阿凤买好的;想一想韩秀的出身,福慧也不得不佩服她豁得出来:比起她和母妃来更厉害。
阿凤看着韩秀脸上的神色一点点消失,最终是面无表情,然后她把茶随便甩在了桌上:茶水泼撒了一桌子,而茶盏也东倒西歪在几上。
她缓缓的坐下,看着地上的韩秀除了目光有点冷外,倒也看不出她倒底有没有生气。
李女官带着姜宫人进来收拾小几,沉默着把东西收拾妥当后,她们便又退出了屋子;不过她们没有走远,就立在屋门外。
福慧忍不住看了一眼阿凤,猜想着李女官和姜宫人的身份;怎么从来不曾听说阿凤身边多了两个伺候的人?不是说阿凤的心腹之人是牡丹嘛,这两人又是,居然能在这种时候在此房里自由出入。
阿凤也有点想不明白,李女官和姜宫人她当然信得过,问题是李女官是个什么样的人,按理说此时此地李女官是绝对不可能进来的。
但是李女官就是进来了,虽然一句话没有说,却用眼神向阿凤说了一句话:你这不是给人添麻烦嘛,丢什么茶杯。
阿凤猜不透李女官想要做什么,只好当作没有看到般任由其在屋里走了一个来回;就连江铭都投过来询问的目光,让阿凤狠狠的瞪了回去:我怎么可能知道!
福慧见阿凤不开口,她嘿了一笑:“皇姐的手段是高明了,连韩家的人都能策反,果然再非吴下阿蒙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小妹佩服。”
阿凤看她一眼:“要么你就闭上嘴做哑巴,要么我现在就让人送你去那沙国皇宫,你自己看着来。”
她对福慧再也没有应付的心思,因为福慧要来杀她的母后啊;虽然她并不知道她母后在哪里,但她也不可能对福慧再有好脸色。
“我已经告诉过你,你和韩家的事情或是你和任何人的事情,都同我们无关。你原来如果没有听清楚,我今天再告诉你一遍。”阿凤看着韩秀说完抬手;“来人,送客。”
韩秀让她生气了。因为韩秀在要胁她,原本韩秀还是请求,但阿凤的确不想搅和她和韩家的事情——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你韩秀此时说什么后悔不太晚了嘛。
“还有,你们两个也不用装了,说什么韩家的人。”阿凤看向福慧:“你应该很清楚的知道,她是你们贤贵妃的人才对。”
“相信你们有许多话要说,现在回去好好的说吧。我这里忙的很,没有那个闲功夫陪你们了。送客,送客。”她就差拍桌子、拎扫帚了。
福慧的脸色微微一变,然后缓缓转过头去看向韩秀:“我早就说过,你这样能背叛了韩家的人是不可以相信的。果然,你把我们也卖了。”
韩秀是贤贵妃的人是个秘密,此事在大楚京城之中还有没有人知道,福慧是不清楚;但在那沙国这里,除了她福慧就只有韩秀自己知道。
而此时阿凤挑明了她和韩秀的关系,自然是韩秀说出来的;再听听之前韩秀跪倒说的话,福慧明白韩秀已经不再是她们的人——韩秀又找到了一个更好的主子。
韩秀抬起头来:“卖这个字可不好听。”她说着话缓缓的站起来:“我本就是必死之人了——在离开京城之前我求贤贵妃,可是无人关心我的死活。”
“自那个时候起,我便不在再是马家的人,也不再是贤贵妃的人了。我的性命你们不救,那只能由我自己来救,不是你们的人用你们的事情换我一条性命,有什么不妥?”
她说到这里冷冷一笑:“可惜就可惜在,我所知太少了些,不然的话早早就能换回我一条性命了。这些年来,马家和你们何曾真正的相信过我,不过就是利用我罢了。”
阿凤抚了抚掌:“你们有什么话回去说吧,不要在我这里说了。我都说了送客,你们总赖着不走,是什么意思?不要怪我关门放狗啊,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福慧转头看向阿凤:“皇姐,你还想不明白嘛,今天我还真的不能走了。”她说完缓缓的坐了下来。
韩秀也走到椅子前坐下:“本宫倒是要回去的,但是却需要长公主的一句承诺。今天,我是真的豁出去了。”
“因为,韩家让我给那沙皇帝下毒。只怕他一死我的性命也就难保了,所以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万望长公主体谅一二。”
“要么长公主就保我一条性命,要么长公主就让人干脆杀了我——死在长公主手上也比死在韩家人手中干净。”
韩秀的惊慌不见了,她很平静的坐在那里看着阿凤,一副我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
“福慧公主什么都听到了、什么也看到了,不管是为了马家还是为了贤贵妃,她也不会容得下我。所以,长公主真的不管我的死活,我也走不出这里了。”
“可是我死在这里,就算那沙国皇帝不说什么,韩家不会用此事兴风作浪吗?那沙国的臣民们也需要长公主给个交待——我,倒底是那沙的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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